一路保持沉默,快到竹屋时缓缓开口。
“嗯?”凌息扭头看他,男人的侧脸被日光照耀,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凌息每每注视男人的脸,总会生出赞叹的念头,真帅啊,我眼睛真毒辣,冲这张脸也不能叫人跑了。
“凌息?”
男人唤了凌息好几声才把人你唤醒,“发什么呆?”
凌息赶紧摇头,本打算直白告诉男人,他在欣赏他的帅脸,又记起前几回男人不愉的神色,默默选择闭嘴。
“没事。”凌息转移话题道:“远在天边的事情我管不了,但被我看见了,能帮一把是一把。”
凌息并非正义感多强的人,只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强大的新人类有义务保护脆弱的普通人类,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抵抗异变物种入侵,他们是国家的枪与盾牌。
哪怕他如今已经不需要再履行义务,但爱护弱小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霍琚不知道凌息的性格是生活环境造就的,以为他天生善良富有正义感,作为一位保家卫国的军人,蓦地升起一种殊途同归的袍泽之情,胸口似有浪淘翻涌,热烈澎湃。
看向凌息的目光深沉而热切,其中不乏浓浓的赞赏。
凌息被看得头皮发麻,手臂爬满鸡皮疙瘩,不由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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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琚以腿脚不便为由留在竹屋,凌息每天早早下山同村里壮劳力一起修房子。
霍常安只见过一回霍琚就没再见到人,虽然见到人也不晓得说什么,但总是见不到,心里难免不是滋味儿。
小声和堂兄絮叨:“自家修房子也不来关心一下。”
霍常胜睨他一眼,“大郎腿脚不便,现场这么乱,万一砸到他怎么办,不如待家里。”
霍常安被堵住嘴,当下找不到反驳的话,霍常胜看出他的心思,同他说:“终于想通,打算跟你大哥谈谈了?”
黑小子的脖子脸全红了,闷不吭声,霍常胜揉了把他脑袋,“那还不简单,找你嫂子说去,让他带你上山,或者让他给你大哥带个话,明儿把人约下来。”
霍常安视线投向全副心神干活中的凌息,无论看多少次依然会为凌息的怪力感到震惊。
磨磨蹭蹭到天都快黑了,霍常安才走到凌息身边,凌息早发现他杵在自己身边,等着他张嘴讲话,哪料黑小子比他哥还闷,支支吾吾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凌息无奈主动搭腔,“找我有事?”
霍常安像被吓到一样,猛地抬头,对上凌息清凌凌的目光,一张黑黢黢的脸歘地红透,“没……没啥……”
转过头跟有鬼在后面追似的跑了。
凌息抹了把脸上的汗,非常无语,他长得是有多吓人。
霍常安脑子里塞满凌息莹白的额头汗水似珍珠滚落,淡淡睨向他的凤眼仿佛镶嵌了两颗宝石,璀璨夺目。
他自幼生长在偏僻闭塞的小村子,头一遭如此近距离地看一个哥儿,一个好看似神仙的哥儿。
他没来由想起他娘从前给他说的亲,他早已忘记那个姑娘的模样,只记得她有一对殷红似血的耳坠,若是戴在凌息耳朵上,必定极好看。
奔跑的脚步慢下来,霍常安视线失去焦距,垂首盯着鞋尖,慢慢地他看清了自己鞋子上的破洞,里面的脚趾难堪的蜷缩。
他抬手猛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在想什么,那可是他嫂子。
他大哥的夫郎。
可是为什么他大哥不听爹娘的话,不孝顺爹娘却能有那样好看的夫郎。
而他,明明最是听话懂事,却穷酸得不敢肖想娶妻。
第31章
晚上吃饭凌息同霍琚讲了霍常安的反常,霍琚筷子悬在半空中,眉头轻拢,“我明天下去问问。”
凌息颔首,好奇道:“虽然你弟弟长得也挺高,挺壮实,但你俩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霍琚不以为意地说:“我们兄弟妹几个都不怎么像。”
“我有个妹妹叫霍宁,与常安是龙凤胎,儿时他俩长得便不相似,村里人常常拿此事说闲。”
“哦,异卵双胞胎。”凌息啃了口鸡腿道。
霍琚听到新词汇,不解其意,“什么意思?”
凌息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没想到该如何同他解释,“嗯……这又要涉及到大量你未知的领域,解释下去该没完没了了。”
霍琚盯着他半晌吐出一句:“你懂得很多。”
凌息扬起唇角,故作谦虚:“一般般啦,也就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你真幽默。”霍琚面无表情地夸赞。
凌息半点听不出他真情实感觉得自己幽默,“你不信我。”
霍琚继续吃饭,随口道:“嗯,你博古通今,不认识银钱。”
凌息:“……”
“打人不打脸,你一上来就揭我伤疤,好歹我现在认识了。”凌息替自己辩驳。
若是把霍琚扔到他那个时代去,霍琚指不定还不如他呢。
一番插科打诨,两人吃完饭凌息把碗洗干净,就着月色拿起篮子去河边,顺带邀请霍琚,“洗澡,一起?”
霍琚正在喝药,险些呛到,“咳,我稍后再去。”
凌息不明白他有啥可害羞的,又不是没看过,该不该做的全做了,何况自己有的他也有。
“行吧。”凌息没在热潮期不勉强霍琚。
给他鸡儿放个假。
目送凌息走远,霍琚长长吐出一口气,耳朵尖烧得烫人,于他而言,凌息的奔放程度还是太过了,他承受不来。
视线垂落在黑漆漆的药碗里,况且他须得喝药静养,平心静气,切记不可动欲,否则五两银子的药全浪费了。
待他腿治好,凌息再邀约他便去。
此时的霍琚尚且不知,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凌息已经彻底习惯他独自洗澡,再没发出过邀请。
“长长了。”凌息给头发拧水,发现长度可以折叠了。
怪不得最近老觉得头发碍事,原来不知不觉长长这么多了。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不能随便剪头发,大夏天留长头发多热啊。
而且凌息不像霍琚会梳发,他连随手用发带绑头发都费劲儿,好几次弄成了死结,最后只能靠蛮力扯断。
顺手洗干净换下来的脏衣服,凌息抓起一个松香皂检查,已经凝固成型可以使用,若是可以弄到蒸馏设备就好了,捣鼓点精油啥的岂不美哉。
提着篮子回去,一头黑发披散在肩头,水珠沾湿后脖颈儿细腻的皮肤,松松垮垮穿着件长袍,走动间领口敞开,露出片雪白,叫人一时分不清究竟月光与它谁更皎洁。
霍琚猛然偏过头,差点错过凌息抛过来的东西,大手一把抓住。
“松香皂?”霍琚抬头与近在咫尺的凌息对视,再度移开视线。
凌息这回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