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挟持了对方组织的领头,迫使那咬牙切齿的杀手匍匐在栏杆上,枪管抵在那人后脑勺,大有同伴再敢开枪就先一枪崩了他的架势。
“我靠!”雁放被他俩深深折服了。
舞厅对角的视野盲区,只剩两个没弄清楚战况的杀手持枪对宁致穷追不舍。两人穿过舞群,刚踏进楼梯区域,抬头便看到三楼被挟持的头儿,当即傻愣在原地。
躲在楼梯后的雁放“砰砰!”两声近射,打脱了他们手里的枪。
趁那两人惊慌失措之际,波佩不知扯着什么从二楼“咻——”地荡了下来,裙摆掀起翩然的弧度,轻巧落在宁致面前。
她红唇一勾,挑眉故意那般问道:“宁先生,需要保护吗?”
“那就有劳波佩小姐了。”宁致恭顺地说道。
那两名杀手见脱了枪,眼神迸发两束寒光,从衣襟里摸到刀猛朝她扑过去。
“当心——”雁放惊呼。
宁致不愧是待过地下拳场,会几招拳击术,拳风嗖嗖到位,直击眼鼻下三路,再交给波佩收割,那人喷出一口混合着牙的鲜血扑通倒地。
“Oh,fuck!God……please!”剩下那人被夹击,愤恨地呸出一口血痰,叽里呱啦、又骂又求了一通,上帝听了都得皱眉。
波佩莞尔一笑,吹灭枪口,直指他的脑门,戏谑道:“Sorry,Godisagirl~”
第75章
酒店八层SVIP室,灯火亮堂,俨然换成了待客模式。
温斯特坐在主座,把玩着一杯威士忌,他身后站着两名保镖,面前的地面上匍匐着被宁远擒来五花大绑的小头目。
突然,门被重力推开,走进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单看男人的体型外表,大概没有人会把他与伯明翰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帮头领联系到一起——哈里森单枪匹马进了这间客房,厚实的脸皮堆出一扇假笑,朗声招呼道:“好久不见,老伙计。”
地上被堵住嘴的小头目见到老大,当即吱唔挣扎,像条毛毛虫一样扑腾起来,安静的空气里回荡着他粗/喘的闷声。
温斯特品了一口酒,没有开口与他搭话的意思。
小头目已经扭动着爬到哈里森脚边,可怜地用头去拱他的西装裤。哈里森寒光一扫,嫌厌地眯起双眸:“真吵啊。”他慢悠悠地说。
下一秒,他从后腰拔出枪,对着地上的自己人扣动扳机。
“砰!”
小头目眉头中弹,被他一脚踢开,瞳孔里定格着挥之不去的惊愕。
房间内的保镖顿时警觉起来,哈里森脱手把枪甩到面前圆桌上,哈哈笑着摊平双手:“现在我可以坐下与你谈话了。”他说着便要倾身去够桌面上另一杯烈酒。
温斯特稍一抬手,站在他身后的保镖抬起枪,击碎了玻璃杯。碎渣四溅,烈酒如同血液一般洒在哈里森特意置办的西装裤上。
“你还不够资格与我平起平坐。”温斯特冷声说。
“伦敦没有供莽夫啜饮的威士忌,滚回你的伯明翰去,等你的脑子学会如何做一名绅士,再来与我谈话。”
与此同时,酒店一层,舞会仍在热闹地继续着。
身穿得体西服、戴着面具的东方男人脚步轻盈,随着乐曲的鼓点,在几个舞步之后转身,对上一位因内心忐忑而不断掏出手帕擦汗的男人。
东方男人嘴角一扬,掩在面具后的眼睛露出和善的光,他抬起食指,轻轻敲了敲男人的肩,又对他勾动两下。
男人一愣,攥紧了手帕。
他一直待命藏在舞厅里,揣着满怀危险的“心事”,但通讯器不知何时断掉了,危机感如同鼓点一般,一拍、一拍敲击着他彷徨的心脏。直到现在,组织终于想起他了!他顿时咽下一口松懈的气,跟随这个人悄声离开舞厅,走到暗处。
汗又从额角滴了下来,只是这次,等不到被他抹去……一只手从后捂上他的嘴,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不消刹那,男人便应声后仰过去!
靳翎对搞偷袭的同伴比了个手势,两人拖着男人小心谨慎地蹲下身,挑开他厚重的西服衣摆——八层,哈里森那双凶目飞快地挤了一下,竟在片刻间换上一丝假意的谄媚。他仿佛不计前嫌地拍打两下西裤,在对面沙发上坐下了。
“老兄,我是诚心实意来跟你谈论生意。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小辈,放任金钱从口袋里溜走吗?”哈里森自得道:“论起办跑马场的资历,也许你还要向我这个老手讨教几招。”
温斯特拍了两下手,门开,保镖拖着昏死过去的男人进来,随手把从他身上拆解下来的弹药包扔在地上。
方才徘徊在舞厅中央的男人,赫然是一具安排好的“人肉炸弹”!
“我今天也算见识到鳄鱼的眼泪了。”温斯特讥讽地说:“这就是你所说的诚心实意?”
哈里森“噌”一声灵活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被身后早已趋近的保镖重重按了回去,搜走了身上藏着的另一把枪和弹簧刀。
他满脸的横肉狰狞起来:“可怜的老鳏夫!你以为伦敦是你说了算的吗?!”
“起码现在是。”温斯特高傲地笑起来,“你又一次输了,老哈里森。看吧,我很久之前对你说过的话都在一一灵验,总会有人撕下你虚伪的皮囊,看清你被毒蛇腐烂的心。”
“你们这些绅士尽情虚伪的高尚吧!温斯特,我让伯明翰富裕起来,我担得起黑帮精神!”
“这个时代已经不再动荡了,有我在,你的脏手休想伸到伦敦来。”
温斯特站起身,顺势抄起他放在桌上那把枪,在哈里森惊惧瞪大的眼睛里,拔开弹匣,把子弹倒了出来。
“谢尔比只有一个,你失败的教养注定了,你这辈子都无法成为他。”一层楼梯区。
雁放一直提心吊胆地观战,此时那口半上不下的气才总算呼了出去。这一松散下来不要紧,他随即发现被他捞过来的叶阮没了踪迹。
吓得雁放连滚带爬站起来,脑袋撞到楼梯也顾不得疼,左右找了一圈,在两步外存放餐品的长餐桌旁找到了叶阮。
寒冬里,雁放没见过这样变着法折腾自己的。
长餐桌一角摆着存放酒瓶的冰桶,然而现在里边的酒瓶都被抽了出来随手扔在一旁,只见叶阮双手捧高那只冒着寒气的冰桶,冰块混合着冰水兜头浇了他一身!
雁放差点失声:“你干什么?!”
叶阮哆嗦着,手指、皮肤肉眼可见红起来,因寒噤而绷紧的颈项上,玻璃割出的划痕受了刺激,隐隐冒出小血珠。他在刺骨的痛意下终于有了点反应,手上一顿,剩下半桶冰被雁放劈手夺过。
叶阮抬头看向他,整个身体都被冻得发抖,那张脸白得将近发青,眸子好久才聚焦出一些神采。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对雁放说:“走吧。”
雁放快气炸了,瞪着叶阮的眼睛里写满了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