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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2

作者:一只怀野字数:2408更新:2024-10-01 22:59

……这什么情况?往我枪口上撞啊,跟你兄弟从训练营逃跑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那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说林圃才是主谋,我顶多算个从犯。”雁放顺口卖了兄弟,又来八卦他:“老靳你才是……你的业务都开展到国外了啊?”

“去你的。”靳翎笑骂道:“当我来玩儿的,探望兄弟。”

他对温斯特示意,目光悠悠一转,注意到叶阮:“嚯,还有个美人儿,是迷路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

叶阮手指扶着耳机,两条细眉扭起来,表情有些迷茫。从进入俱乐部开始,左耳难以忍耐的嗡鸣使他听不真切低频的对话,只顾着竭力与应激症抗衡。

一头是长辈,一头是教练,也就雁放这混不吝的敢为爱出头。他抛着手里叶阮的礼帽,昭明身份一样咳了两声,往前一步把叶阮半挡在身后,像头雄狮在宣示领地。

靳翎也是个明眼人,当即就懂了,从库房门口让开,顺势一手勾上雁放的脖颈往外拐带:“他们在比赛呢,走着?让我看看你的枪法生疏了没有。”

那把勃朗宁HP交到雁放手里,这下换成叶阮接着他的外套,来不及打声招呼就被靳翎押走了。

雁放站在那一群腱子肉中间居然不太违和,好像消消乐能消掉的一小块,瞬间融入进去。

叶阮收回眼神,低头把他的西装外套规整叠起来,挽在手臂上,做完这些,他才恍惚像察觉到什么,抬起头去。

果然,温斯特眼里的纳罕都快藏不住了。

库房实在不是美人该去的地方,温斯特领他绕过射击场,坐到隔一段距离后的休闲沙发上。

正经比赛开始前,保镖们给枪都装上了消音,叶阮总算把耳机摘下来,指骨扯着耳垂揉了几下,虽然听觉还没能恢复,但好在耳鸣放过了他。

温斯特关切地叹息道:“还好吗?Sweet,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肯随我去见医生?”

“伤口能够愈合,心病却只能靠自己来战胜。”叶阮说。

“你的表情骗不了我,我看到正有人与你并肩。”温斯特叠起腿,云淡风轻地看向射击场内,雁放英俊的身型很是惹眼,“他是你的谁?”

“雁商的儿子。”叶阮回答。

温斯特的确没料到,但阅历很好地掩饰了他内心的震动,转而玩笑道:“我以为你介绍他会选用一些亲密的称呼。”

“叔叔。”叶阮讨饶地叫道,他们这两天在庄园的胡来想必早就被长辈看在眼里。

英国人爱玩笑,温斯特也不例外,只是叶阮一贯的独来独往,温斯特找不到机会这么直白地调侃他的感情问题。

天知道他收到叶阮多带了一个陌生青年来伦敦的消息时有多震惊,在一桌老贵族前失态,摆在桌面的手一抖,酒杯上点缀的高昂金叶都洒了一半。

“他喜欢你。”温斯特这么说,“这种眼神我还记得,曾经我用它望着你的妈妈,直到她和Prof.兰举行婚礼。”

——那是一段留存于记忆中的美好往事。

一位极具魅力的东方女性到英国留学,她明媚、夺目,令他们从小学习的礼仪,那些讨巧的话全部失色,拿出来千篇一律地形容她叫作亵渎。

这样特别的一个人,敢挑战西方人骨子里的自傲,她是举着火把的莉莉丝①,爱她、恨她都鲜明。她在阶梯教室中侃侃而谈,反驳戴有色眼镜的教授对于亚洲人的歧视,她讲中华五千年历史的起初是农耕文明,自信的土壤根植于东方,轻飘飘的宗教信仰从有些人心里碎掉了。

她轻而易举成为年轻男孩心中的神,爱上她仿佛是神的启示。

温斯特从无数男孩中跻身,成为她的伙伴,也陪着她走向自己的幸福。

去到南京参加婚礼的那天,他替她喜悦,分享她的笑容。他将他们之间最纯洁、最一尘不染的感情封存在心底,他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遇上第二个她,他将守着那段温暖的回忆,独自生活二十余年。

爱一个人的方式不只有强占、掠夺和毁灭,还有守护、祝福和回避,到底哪一种才算懦弱呢?

温斯特认为,他从不懦弱。

人生这幕戏在恰当的时间合上帷幕,他和他的女孩的故事也走向终点。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多年后再次去到中国,却是收到挚友全家惨遭变故的音信。

命运的坟墓撬开腐臭的气息,她因不愿做一只笼中雀而自尽,温斯特如同劫后余生却失去一切的孩子那般恸哭。他最爱的女孩,尸骨被束之高阁,他连吊唁她都无能为力。温斯特在中国待了大半年,顺着蛛丝马迹,几经周折,才见到现在的——叶阮。

温斯特忘不了见到他的那一天,九月份又闷又干燥的气候,不青不白的天,不大不小的雨。

他穿着上衣下裙的校服制式,撑着一把透明伞,那伞看上去并不能庇护他,他浑身几乎都淋透了,皮肤倒是青色,替这闷燥的气候等一场淋漓的烟雨。

温斯特只在挚友发来的贺喜简讯上,看过他初生婴儿的模样。皱巴巴的五官,蜷缩成虾的可爱身躯,结合着她的明媚和他的温柔,爱情的小小结晶。

那一眼已经隔了十几年。

温斯特踉跄一步,踩上水洼,连片似的水洼泛起涟漪,惊动了被雨浸透的他。他扭过头警惕地看来,令温斯特当场窒在原地!太像了……

他和他妈妈,简直是年轻时的翻版。

温斯特的呼吸涩痛起来,一模一样的外貌,这孩子的表情却丝毫不像他的妈妈。

他是如何一只受惊的小鹿,经受了怎样的磨难?一缕幽魂迷失在九月大雨之中,他的眼里有着潮湿的、青苔般的恨意,雨滴像荒草流落皮肤,流过一身凄美的、死人的皮囊,保守的模子里翻搅着野蛮生长的欲/望。

雨突然间大了,雨幕将温斯特和他之间隔出千万道屏障。叮叮铃铃的声响,好像挚友在他耳边轻念、哀求,让他护佑这悲惨的孩子。

不要让这大雨淋湿他。不要——温斯特跑过去,大声呼喊他,耳膜嗡嗡,声音几近颤栗,可他发现这孩子似乎听不见了……他的左耳留着一道血肉模糊的断痕,切面恐怖,被雨水爬过,往下滴滴淌出血来,像一只睁开了仇恨的眼睛。

温斯特心底升起一丝巨大的悲痛,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压伤的芦苇,将残的灯火。②”温斯特回神默念着,比了个十字,不那么抱有希望地问:“你会接受这男孩吗?”

叶阮安慰地笑笑,“我的话多有冒犯,希望您原谅。佛教讲人生三苦,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③叔叔,你也一直没有考虑过感情和婚姻,你觉得我有可能会为此动心吗?”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温斯特有几分怅然,“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父母还在,应该会像我一样,希望你得到幸福。”

“如果我妈妈还在世,也会希望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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