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殃及喉咙。
叶阮在他耳边发出细碎的呜咽,像被大型猫科动物噙住软肋一般,连从他怀里挣扎出去都做不到。
雁放起了更多恶劣的坏心思,他掐着叶阮的下颚微微分开,夺过他那杯干马提尼一口喝光,借着回甘的余味又一次吻上叶阮,呛得他眼睛湿润,可怜的鼻尖求生似的呼吸着。
分开后,叶阮怪罪地抽了他一巴掌,没几分力道,挠人一样抽在雁放的胸膛上,惹得雁放舔着唇笑起来,用拇指抹去了他嘴角沾染的酒液。
叶阮眼角眉梢都是被呛出来的红,他往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盒细烟,想给口腔换个味道。
刚点燃,雁放把他那杯小甜水推了过来,夹走了他手指间的烟。
“抽了我就别抽烟了。”
叶阮的细眉挑了下,端起那杯甜水嫌弃地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意外地瞧见雁放接下他那支烟抽起来。
“你还会抽烟?”
“会啊。”雁放避着他吐了口雾,太久没抽了,滋味也没多想念,“小时候抽得多,尤其刚辍学那阵,后来戒了。吸烟有害健康啊。”
香烟和酒精,只是暂时性的“忘忧草”罢了,雁放从不觉得这东西能上瘾,或是真能消愁。
人的瘾不是对烟酒的依赖,只是对忧愁的依赖。一个人如果能有摆脱忧愁的办法,也不会痴迷于这些有害的“短效药”。
说到底还是想得多做得少。
可叶阮那一晚抽了那么多烟,他又在忧愁什么呢?
雁放不认为他是想得多做得少的那类人,相反,在他眼中能解决甚至不能解决的事,对叶阮来说似乎都不足为惧,于是这背后隐藏的真相就显得更加引人质疑。
到底有什么事,是要他在一回到雁家就迫不及待拉自己入局?四年前雁玺出事的那条代码又是否与他有关?叶阮藏着什么事,是到现在都不能告诉他的?
从高空bar下来回到房间,套间有两个浴室,洗澡也没了打架的理由。
雁放洗完出来时,叶阮散着湿发坐在床边,正拿着那支簪子细细打量,被他撞破了,强装着高冷进了被窝。
奔波一天,两人都可见疲惫,雁放撤了浴巾,毫不见外地光着钻进了大床里。叶阮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裹得很紧,好像无声在拒绝着也许会迎来的求.欢行为。
床头灯开着一盏,空气里有酒店高级香氛的气味。身后的热源刚贴上来,叶阮应激一样,手肘往后一戳,听见雁放委屈地嚷嚷:“我就抱抱!没想干别的。”
叶阮侧了个身,循着感觉把亮屏的手机按到他脸上:“你的身高体重三围报一下。”
“干什么?”雁放松了环在他腰间的手,接过手机一看,是某奢侈品牌的SA联系界面,雁放把自己身高体重输了过去,卡顿了一会儿。
叶阮问:“怎么?”
“我不知道我三围。”雁放说着,随便给SA报了个平时穿的尺码,手机熄屏扔到一边,抱住叶阮滚了一遭,“要不你给我量量?”
撒泼打滚的劲儿,叶阮无力招架,惊乱之下扯紧了自己的睡衣,一副保守姿态。雁放闹得又要出汗,胳膊一撑压在他上方,两人大眼瞪小眼,良久又默契地一齐出声。
“你今天是来质问我的吗?”
“我有件事要跟你坦白。”……
“质问你什么?”
“什么事?”……
雁放撑着上半身爬起来了,坐在他身旁无语凝噎。
叶阮依旧躺着,领导一样下了定语:“你先说。”
雁放挠了挠头:“就是……你还记得之前你的车里有香水味,我骗你说是我妈喷的,其实那天韩雅睿找我了。”
“韩雅睿你知道吧?就是我大……”雁放揣度着他的脸色,换了个词,“雁玺以前的女朋友。”
说到这,他不知道该不该再说下去。
叶阮好像知道前情提要一样,没什么感情地说:“找你查四年前的真相吗?”
“对。”雁放讶异他能猜到,但随即一想,也许四年前韩雅睿就去找过叶阮,“她对雁玺确实有很深的感情。”
“所以呢?得到答案就意味着画上句号吗?”叶阮面无表情地看向雁放,“四年前我就告诉过她,爱不会让一个人完整,爱是一种消遣,只会让她越陷越深。”
他跟着坐起来,撑着床垫来到雁放面前,“我毫不意外你会愿意帮她,我也猜到你们应该查出了什么,所以你到南京来找我,是来质问我真相的,对吗?”
窗外的雪光映在叶阮脸上,苍白如流年易逝,那张姣好的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神情,像终于肯向人袒露肚皮的小猫再一次遭到伤害,亮起攻击性的利爪。
雁放被他刺到,心鼓重重作响,胃里的酒精发着酸,魔鬼般张牙舞爪起来。骤然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似乎已经确定了答案……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的爱,不可能迎来被共食的那一天。他所以为的柔软、温暖,在叶阮看来原来是荆棘、深渊,以至于他在四年前那样拒绝了韩雅睿。
“不是……”雁放嘴唇颤抖起来,语言也紊乱了:“我是来帮你的,但我必须知道四年前的真相。我从你的电脑里发现了我留下的水印,还有渡轮上的病毒……”
“爱”像一根鱼刺,卡在他的喉咙里。
雁放终于走投无路地说:“雁玺的死跟我也有关,是吗?”
第59章
赶不走阴霾,这夜雪是不会停了。
叶阮很久、很深地凝视着雁放,直到他因冲动而偾张的肌肉渐渐有了和缓下来的趋势。
“你相信我么?雁放。”
他第三次这样问,但对比前两次,似乎多了几分身不由己的意味。
他们坐的很近,膝盖差那么一毫米的距离就要碰上,雁放产生出想把他抱进怀里的冲动,又被无数次的打消回去。他的嗓子几乎黏在一起,郁积的气团堵在胸腔,求一个解脱的时刻。
良久,他哑声说:“你说的话我都会信。”
窗外的天光骤然暗了,雪似乎下得越来越大。
叶阮垂下眸,“如果我告诉你,得到答案才意味着一切刚刚开始,意味着将要面临更深刻的痛苦,你还会想知道吗?”
雁放没有太多犹豫:“想。”
连“爱”都需要两个人来分担,痛苦说给另一个人听,会否好受一点?
“告诉我吧,叶阮。”雁放祈求地说。
叶阮毫不意外会得到这个答案,世界上的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不乏少数,雁放显然与之相反,哪怕不为了自己,为了韩雅睿那份爱,他也一定会想把这件事搞到水落石出。
正因为叶阮太过清楚他的性格,所以这些话他曾在心中预演过很多次,说出口并不觉得为难。
“你猜的没错。”叶阮“唔”了一声:“五年前的冬天我曾用邮件向你下了一笔订单——高等防火墙。就是你从我电脑中发现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