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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家的王师爷以及奶母。
两人诚惶诚恐地叩拜,王师爷略期待地问:“娘娘,是否是四小姐那边得空了,要招李嬷嬷去相见?”
谭妃道:“自从去年在深山里受了惊吓,婳若这身子骨就一直没好全,今年入秋以来精神头就不好,请了许多有名气的大夫去瞧过,都说要慢慢将养,不可操劳。”
“她也是个实诚孩子,恐见了李嬷嬷想起过往在家里种种,伤怀不说,自己病容憔悴又怕惹了你们担心,再传回香州去让父母知道了难免又添了烦恼。为着她这份孝心,我也只好晾着你们了。”
李嬷嬷与王师爷互看了一眼,然后躬着身子道:“娘娘慈悲,实心孩子谁不多疼惜她几分呢?况且四小姐打小就是吃奴婢的奶长大的,说句轻狂的话,奴婢待她的心与夫人待她的是一样的。她越不让奴婢去看她,奴婢反而越不能安心。还请娘娘开恩领奴婢去瞧瞧罢,并不会耽误多少功夫,也不会说些惹她伤心的话,定然好生劝解着让她能宽心养病。至于香州那边更不用担心了,奴婢在谭府当了几十年的差,回去必不会多嘴多舌的,给主子凭添烦恼。”
一番话回得滴水不漏,面面俱到,倒教谭妃不禁高看了她几分。
谭妃道:“我原也是这么想的,也劝了她一回,可巧炎定刚拿了主意,这眼下临近年关本就忙不过来,现下又突然添了一桩喜事,我这侄女儿恐怕更加无暇见你了。”
王师爷道:“敢问娘娘,是什么喜事?小人知道了也好回去告知大人备好了礼来道贺。”
谭妃笑道:“是该知会他一声,也好让他准备准备。这是咱们谭家和镇北王府共同的大喜事。”
王师爷和李嬷嬷都想到了某种可能,脸上不禁都露出激动之色,“娘娘,您的意思是……是咱们四小姐和……和……”
谭妃终于不再打哑谜,直白道:“你们快快回去给我兄长报喜罢,炎定要与咱们谭家亲上加亲,以正妃之位迎娶咱们谭家的小姐了。”
李嬷嬷喜不自禁,连忙合掌念了句佛,“阿弥陀佛,这真是天大的喜事!”
谭妃道:“今日晚些时候还要与婳若一同看绣房那边呈上来的布料、花样子,明日还有裁缝师父过去量体裁衣,此外还有教习大婚礼仪的姑姑,凡此种种,终究是费时费力,也是难为婳若了。”
李嬷嬷突然想到一事,便多嘴问了句,“娘娘,既如此何不让王师爷和奴婢顺道带着四小姐一块儿回香州待嫁?也省得中间再费周折了。”
按照规矩,女子都是从娘家发嫁的,就像当日谭妃出阁的时候,就是高炎平亲自去香州接亲,迎回安宛后再举办婚礼。李嬷嬷只当这回也是如此。
谁知,谭妃笑了两声,道:“照道理是该这么做,可考虑到婳若的身子骨,我和炎定都觉得一切从简为好,要是加重了病情就不妙了。过去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旧例,而且婳若在王府已经住了一年,自这边出阁也是行得通的。这事我会修书一封,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兄长,想来他爱女如宝,定能理解炎定与我的心情,不会去计较这些的。”
李嬷嬷听她事事为四小姐着想,一片拳拳爱护之意,且又占着理,加上初闻这桩亲事的喜悦盖过了一切犹疑和理智,当下再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了。
到了这个时候,夫人的家书和让自己转告给四小姐的话也就一下变得无关紧要了。
谭妃将王师爷、李嬷嬷两人打发走后,便叫绿蜡去给高炎定回话。到了晚间,她又将写好的书信以及预备给谭家的回礼一并交给了王、李二人。
谭家人心里藏着事,恨不能立马飞回香州去给家主报喜,果然如预料的那样没在安宛继续停留,很快打点好行装和人马急匆匆地上路去了。
谭妃做事很是雷厉风行,都不用高炎定操心,就先找人看好了几个黄道吉日备选,然后打发人去给他传话,让他和景公子在里面挑个确切的日子。
高炎定颇没有仪态地翘腿歪在躺椅上,他将几张字条逐一看了个遍,笑道:“大嫂做事就是稳妥细致,这上头适宜行六礼的日子都写得明明白白。我觉得这个日子极好,咱们就在这一天完婚你觉得如何?”
他自言自语了半天却始终无人应和,转头一看,就见梅姑和珠云正捂着嘴笑得直哆嗦,遂不解地问:“他人呢?刚才不还在的么。”
珠云暗戳戳地指了个方向,道:“像是往梅林那边去了。”
高炎定嘀咕,“赏梅也不叫我。”然后将字条塞进袖子里跟着去了。
第167章聘雁神驹
一进梅林,就看到明景宸正靠在一株梅树上怔怔地望着头顶的云彩出神,便笑道:“你该不会是害羞了才故意躲出来了?”
明景宸不说话,可脸上的绯色骗不了人。
高炎定哈哈大笑,掏出写着黄道吉日的字条,指着其中一个日子道:“你躲也没用,还不是被我抓到了。快别躲懒,你看看这个日子好不好?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好时节,最重要的是这可是离得最近的一个适合成婚的好日子。”
被他烦得狠了,脸上又烧得厉害,明景宸赶苍蝇似的拍开他拿着字条的手,笑骂了句,“你怎么比女子还恨嫁!”
高炎定被揶揄了也不恼,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是可以,我恨不得今日就拜堂,今晚就洞……”还没说完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他哎呦了一声,可嘴上仍不老实,“你既然不发表看法,我就当你同意了,我这就叫人去和大嫂说,让她也高兴高兴。”
因他选的日子急,谭妃这个年过得可谓是手忙脚乱,既要准备祭祀,打点给各处的节礼,迎来送往地交际应酬,又要查看底下庄子、店铺上管事的进贡和账本,还要忙着开春成婚的事,纵然有三头六臂也难免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无奈之下,她干脆将庄子铺子那边的事一股脑推给了明景宸,美其名曰,眼看就是做王妃的人了,也该开始接手这些分内事,先练练手罢。
于是年节中,每次高炎定忙里偷闲地去找明景宸,发现对方不是在看账本子就是在听各处管事回话,连和他说句话的功夫也没有,着实气人。
因为是顶着谭小姐的名头,该做的戏还得做全套。
纳采、问名等种种仪式流程本就繁琐,又因是超品王爵娶正妃,内里讲究的东西就更多了。
照理,镇北王府应当将此事上奏给朝廷,再由天授帝指派了礼部的官员前来协同主持。
但如今朝廷尚且管不过来自家门前的事,哪有闲情逸致来管这个。
况且高炎定已在逐步向南边扩张地盘,已经有反了朝廷取而代之的苗头,南地又战乱不断,即便路上逃过了劫匪、乱党的迫害,可到了北地,谁能保证镇北王不会一言不合就拿自己祭刀从而振奋士气呢?
帝京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