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休养,项东恢复不少,身上的伤已经全部愈合。
不过他最严重的不是外伤,而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极度虚弱,所以还得静养几天。
不过他好像是个闲不住的人,不愿一直躺在床上休息,让留行帮他弄了一根棍子,拄着来到院里。
项溪这几天没事可做,每天都在屋檐下坐着,考虑下一步怎么赚钱呢。
见项东出来,她也有点不太会应对,毕竟前世今生,她除了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就再也没有别的亲人。
大傻那不算,它只能算亲狗。
但好像项东也是个不太会说话的,见了自己的亲妹妹,也显得很腼腆:“小妹。”
“嗯,大哥。”
“嗯。”
两人极尽简单的对话后,就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让坐在不远处看书的扶风,都感觉到一阵阵浓烈的尴尬。
“咳咳,夫人,”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打破了院子里的沉默,“我去打些水,让东少爷清洗一下吧。”
项东跟着扶风走了后,项溪忍不住长松了一口气。
她真没想到,跟哥哥相处竟会让她这般局促。
不过项东清洗之后,却让她不由眼前一亮。
不愧是同一个娘胎出来的,原身长得美若天仙,这哥哥也是一点不赖啊!
不能说颜如宋玉,只能说貌比潘安!
难怪秀水村那灵姑娘,对他是那般死心塌地,果然颜值才是正义!
“小妹,哥给你添麻烦了。”这次项东的话多说了几个字。
“你都叫我小妹了,还什么麻不麻烦?”项溪道,“就拿这当你自己的家,安心地住下,想住多久住多久。”
“那怎么行?”项东摇头道,“就算小妹你愿意,也得考虑妹夫家里的意思。”
还是个挺懂事的。
“二傻子!”
“到————————”
刘二傻本来在屋旁的草地上捉蚂蚱呢,听到项溪的呼唤,立即像头公牛一样冲了回来。
“到了!”
“我哥要一直住咱们家,你乐意不?”
“当真?”刘二傻眼睛一亮,上前就抓着项东的肩膀问,“大舅哥,你可别骗我!上次你还说要跟我斗蛐蛐,现在我们可以天天斗了!”
项东这才想起,他这位妹夫是个傻子。
至于斗蛐蛐么……是他和小妹成亲那天,他曾许诺过的。
不对不对,项东突然反应过来,妹夫是傻子不假,但妹妹好像是个疯子啊!
可刚才跟她说了这么久的话,怎么一点都不像呢?
“小妹,你……真的好了?”
这怎么说呢?
说没好吧,项溪肯定不可能像原身以前那样,时时刻刻都疯疯癫癫的。
说好了吧,她觉得以后肯定还会偶尔发发疯。
于是道:“时好,时不好吧。”
“那也比以前好多了!”项东显然有些激动,“若是爹九泉之下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说起原身的爹,项溪问道:“爹是怎么去世的?”
“病去的。”
“得的什么病?”
“有的大夫说是郁症,有的说是心病,也有的说是脑疾,谁知道呢?不过……”项东顿了顿道,“爹临终前跟我说,十五年前,他肯定是中了举人的。”
“那为什么又没中呢?”
项东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爹没说。”
没说就没说吧。
反正都是陈年旧事,即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徒增烦恼?
现在有了新生活,那就好好地过眼前和以后日子,才是正理。
“二傻子!”
“到!”
“去杀两只鸡。”
“是!”
刘二傻屁颠屁颠去抓鸡了,见他这么听小妹的话,项东的心也略微放了些下来。
不过他心里清楚,即便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也不能一辈子住在这里。
“等我好些之后,就去逸州府谋出路。”
项溪对项东已经有了安排,不过在告诉他之前,她要先确定一件事。
那便是秀水村的灵姑娘。
人家可是对他超有意的呢,就是不知道她这个哥有没有心。
于是她道:“前天在秀水村,有个灵姑娘出面帮了咱们。”
“啊?他……她做了什么?”
一看他这紧张的样子,项溪就知道,一段美好的姻缘即将降临人间啊!
挺好挺好,等过段时间,她就找媒婆上门提亲去。
“也没什么,”于是她道,“以后你慢慢去问她吧。”
“我……”项东垂下头,支支吾吾地道,“我怕是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我也配不上她……”
“什么叫配不上?”
就我哥这一表人才,这天下又有几个姑娘配不上?
至于说钱财、社会地位这些,那都不是事!
于是项溪道:“哥,你就别去什么逸州府了,就在我这儿学酿酒。等你会了之后,酿酒的事就全给你管,我给你分股。”
“酿酒?你……会酿酒?”
“对啊,你没闻到酒香吗?”项溪道,“现在是老村长在帮忙,不过他年龄大了,很需要一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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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全世界独一份儿的生意,换刘二傻来也能做好。
项东只要肯留下,很快就能当个富家翁,娶灵姑娘还有什么问题?
小两口从此以后过上无忧无虑、没羞没臊的小日子,这也算是她给原身的交代。
“怎么样?”
“我……我当然愿意!”
那么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项溪觉得灵姑娘的事宜早不宜迟,转身就去跟村长打听十里八乡嘴巴最厉害的媒婆子。
“最厉害的?”老村长想了想道,“那只能是芭蕉村的齐媒婆了,你跟刘老二就是她做的媒。”
能把一个傻子,跟一个疯子撮合到一起,还会差?
就她了!
过几天让老村长去跟她沟通沟通,争取年前就把这桩婚事办了。
就在项溪闲着没事,已经开始规划怎么办酒席时,贺掌柜匆匆忙忙来到家里。
能让他亲自匆忙前来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事。
“项姑娘,”果然,贺掌柜人还没进院子,就急着问道,“家里还有多少酒?”
“今天还是两百多斤,怎么了?”
“不够,远远不够!”贺掌柜道,“上午酒楼来了位江南的客商,说是要跟我做一笔大生意!”
“怎么说?”
“他想把女儿红贩卖去江南,”贺掌柜说着比出了两个指头,“这一次,他就要两万斤!两万斤啊!”
顿了顿贺掌柜又道:“而且以后,他还会一直从我们这里买酒呐!”
都说江南富庶,看来诚不我欺。
但第一次就要两万斤酒,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万一运回去当地人不喜欢,卖不掉怎么办?
作为商人,不可能不考虑这一点。
而两万斤白酒,光高粱的成本就要五百多两银子,不由得她不小心。
“怎么了项姑娘?还愣着干什么啊?”贺掌柜催促道,“咱们赶紧想办法买高粱,准备开始酿酒啊!”
“不急。”项溪转头问向项东,“哥,你怎么看?”
“我?”
项东没想到项溪会问他,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他从小也跟着爹读书,虽然没做过生意,但头脑还算灵活。
想了想道:“我觉得这么大的买卖,不能够太过草率,还是先谈妥再定。”
不错啊!
足够谨慎,有做生意的潜力。
“那就听我哥的,”项溪道,“贺掌柜,能不能先安排我们跟那位客商见见?再仔细谈一谈?”
贺掌柜想了想道:“这也好,这样他也会更放心些。”
项溪心道不是让他放心,而是让本小姐放心!
天上从来都只会下雨、下冰雹,但绝对不会下银子!
越是天大的好事,背后越容易隐藏着天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