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语凑过去,看着箫思安的脸,忍不住啧啧两声,笑道:“果真是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我若是太子,美人如厮,怎么可能会放过。”
箫思安听到叶轻语的话,扭回头来,问道:“你当真不想放过?”
叶轻语见箫思安凑近自己,自觉失言,忙往远处挪了挪,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说道:“混说的,我是在说太子的想法。”
箫思安察觉叶轻语的尴尬,凑近叶轻语,说道:“祸谁殃什么我不在意,我只想祸害你。”
叶轻语连忙往远处挪了挪,不知道为什么,在箫思安面前,自己总是暴露真性情。叶轻语连忙拿起案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淡的说道:“叶家从不参与党争。”
箫思安面色冷下来,说道:“你知道的,我想娶你,并非是为了叶家的势力。你当真就心中没我?”
叶轻语没有去看箫思安,说道:“没有,我与你之间绝无可能。”
箫思安抓住叶轻语的胳膊,说道:“我不相信,你为何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叶轻语抬头,看向箫思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心中没有你,我与你之间绝无可能。”说着,想要甩开箫思安拽着自己的手,却是没能成功。
箫思安攥着叶轻语的手又紧了紧,说道:“我不相信,小语,你知道的,你根本就骗不了我。你若心中没有我,当初我娶裴萱儿的时候你为何伤心,为何在屋顶坐了一夜,当初崔邈娶亲的时候,你也不过是逃到了城外,并没有如此伤心。”
叶轻语想要说“我没有”的,但是想到叶家有箫思安的人,他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说道:“那又如何?宸王殿下,无论你是秦思安也好,箫思安也罢,于我不过是路人。”说着,便要甩开箫思安的胳膊,对外面喊道:“停车”。
箫思安伸手将叶轻语按回位置上,说道:“什么路人,叶轻语,你为何就不敢面对自己的心,你心中有我,早就有了,我是知道的。”
叶轻语被按着,想要推开箫思安,没有成功,恼怒涌上大脑,瞬间失去了理智,说道:“是,我心中有你,”
箫思安见叶轻语承认,心中开心了一下,随即听到叶轻语冷冷的说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但是我会控制住自己的人。你想要那个位置,我不想,叶家也不想。我若是与你在一起,你夺了那个位置,叶家便是尾大不掉,成为你下一个目标,若是败了,叶家合族上下百口人,都得给你陪葬,叶家注定是必败得结局,叶家绝对不能与你绑在一起。”
箫思安说道:“那你可知道叶家……”箫思安没有说,其实叶家早就已经跟他断不开了,在叶行舟得知了箫思安的身份之后,叶家便已经在暗处支持他了,但是这一切不能让叶轻语知道,她会焦虑不安,她会彻夜难眠。在箫思安身份暴露的时候,便注定了叶家跟箫思安脱不开关系,即便叶家不支持他,皇帝也是不会全然相信叶家的。
箫思安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对付叶家的。”
叶轻语反问道:“这不是你能决定得了的,坐上了那个位置,你便不再是如今的你,你的想法会改变,你的行事风格也会改变,这是谁都控制不了的。”
箫思安说道:“我可以,谁也不能逼着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叶轻语说道:“是吗?如今呢,你已经是宸王了,连太子都不能奈你何,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娶了裴萱儿,为何要故意疏离我,为何不敢让人知道你对我的心意?”
箫思安说道:“那是因为如今我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若是与你亲近,便是置你于危险之中。如今太子被困,我是储君的唯一人选,没有人能够再伤你了。”
叶轻语说道:“你以为你坐上了那个位置就万事大吉了?可以安享太平?到时候你会被迫迎娶各家的小姐入宫,我不想被困在那里,更不想跟一群女人争一个夫君。等有了孩子,便又是下一轮的夺嫡之争。箫思安,你是知道的,我不想入京,入京已经夺去了我半条命,若是入宫,我会死的。你不可能为了我放弃那个位置,我也不想去死,你若是真心为我好,便不要再来找我了,你已经害了我半生,如今我只想平平稳稳的过完接下来的日子。”
叶轻语如今已经快二十岁了,女子到了叶轻语的这个年纪,早已经嫁人生子,若是没有陛下赐婚,叶轻语不想做个老姑娘,只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续弦。叶轻语若是可以接受给人做续弦,当初就不会拒绝崔邈,她连崔邈的续弦都不能接受,怎么可能去接受做别人的呢。若是没有箫思安,叶轻语本可以嫁给崔邈的,也可以嫁给那些叶行舟看上的人,但是这些都被箫思安给搅了。如今叶轻语年龄大了,已经没有官家未婚的男子真心愿意去娶她了,即便有想要娶她的,为了也不过是叶家的权势。叶轻语心高气傲,若不是真心爱重她,她自然也是不肯嫁的。
箫思安说道:“轻语,你再耐心等等我,快了,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叶轻语说道:“箫思安,你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吗,我不想入宫,不想成为笼中鸟,我只想自由自在的活着。”
箫思安不死心的问道:“即便是为了我,也不可以吗?”
叶轻语反问道:“你可以为我放弃那个位置吗?”
箫思安说道:“你知道的,我之所以来京城为的便是那个位置,这一路上我受尽折磨,不可能放弃的。”
叶轻语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箫思安,我们是同一种人,你无法放弃那个位置,我也无法放弃自由,注定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说完,便撩开了车帘,从缓慢行走的马车上跳了下去。
陆川见叶轻语跳下来,连忙拦住。
“让她走”,车里传来箫思安的声音,声音中带着恼怒与无奈。
叶轻语朝着箫思安躬身行礼,转头便走。好像从箫思安成为宸王之后,私下里叶轻语从未跟他行过礼,如今行过礼之后,二人之间便是君臣,箫思安在叶轻语心中便也只能是宸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