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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刘大哥……”
曲洋被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饶是他一把年纪，见识过无数事情，此时也不由被这消息惊到。
正邪不两立，他们结交之事若是败露，后果可想而知。
况且……
得知此事的不是别人，而是左冷禅，一个手段高明，在江湖上都颇有声望之人。
如果换了别人，此事说不定尚有回旋余地，可偏偏却让他得知。
他身为五岳盟主，执掌盟主令旗，眼里绝对容不下沙子。
此事…怕是无法善了。
曲洋强按心中惊异，强装镇定，只是语气中带出些颤音，“这事，你是如何得知？”
他跟刘正风以音相识，以琴会友，算是真正的知己。
不过因他们二人身份所限，平常见面交往总是选在隐秘之所，可谓小心翼翼。
但没想到这事还是被发现了……
左冷禅毕竟是五岳盟主，在江湖上经营了数十年，有着自己的情报系统不足为奇。
可顾易…
他是如何得知自己与刘大哥相交，又是怎么知晓左冷禅想要对付他们？
曲洋心中困惑不已，紧紧看着顾易。
“曲长老，我自有我的渠道，这就不劳你挂心了。”
顾易食指轻轻敲击桌面，语气意味深长，“话我已经带到，信或是不信，这就是你们的事了。”
“这是哪里话…我并非不信，只是此事太过于突然，我们都得好好思量，不能大意……”
曲洋连忙解释。
“不过……”
他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顾易缓声道：“小兄弟为何要帮我们？”
“事关重大，还望划出条道来。”
曲洋身子微动，将曲非烟罩在自己手边可触及范围之内，一脸凝重。
他身为圣教长老，基本不与他人相交，除刘正风以外，整个江湖也没几个与他有交情。
他可不信有人如此好心，不为其他，就单纯过来帮他。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若真不为所图，恐怕圣人再世也不过如此了。
顾易见曲洋这般，眉头也是略微一皱。
这曲洋也不是一般人物，能在江湖上混这么多年，肯定是不好糊弄的。
与其东扯西扯，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表明身份目的。
于是，顾易也不再藏着掖着，抬手就往怀中探去。
就在这一刹那，曲洋神色剧变，身形猛然一抖，揽臂就想护住曲非烟。
直到一个小巧的令牌被拿出，见到不是暗器，曲洋紧绷的神情才略微放松，将手收了回来。
定睛细看，令牌通体乌黑，花纹繁密，龙纹环饰，造型十分精巧。
“这是什么？”
曲非烟看到这令牌，再次被勾起了好奇的心思，不由得伸手想要去碰。
“非非！”
曲洋声音一冷，一把抓住曲非烟探过去的小手，也不顾曲非烟鼓起的脸颊，抬头看向顾易。
“孙女不懂事，见笑了。”
“无妨的，这令牌本就是给你们看的。”
顾易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示意他们查看令牌。
“这……”
曲洋嘴唇轻动，似乎还想在说什么，一旁的少女早就已经挣脱束缚，小手一伸，将其握住。
“哼，他都说没事的了，就是让我们看的。”
曲洋见到这般景象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任由她细细打量令牌。
曲非烟拿到令牌，眉毛上扬，开始认真观察起来。
下一瞬，她不由得呢喃出声。
“咦？”
“锦衣卫，百户！”
短短两声，语气中却是充满惊讶。
少女已经呆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令牌，不禁抬眼向曲洋看去，寻求帮助。
曲洋脸上再次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震惊，二话不说就从曲非烟手上接过令牌。
正面行书，铁笔银勾，苍劲有力。
“百户”两个大字跃然浮上，背面则是刻着“锦衣卫”。
“这是……”
曲洋迅速回转心神，目光看向顾易，寻求着他的答复。
顾易不言，只是看着他们祖孙两个，一切尽在不言中。
曲洋见他这般，心中已有明悟。
没想到，
这“修罗”竟然是锦衣卫……
心念电转间，他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以此联想到青城派被灭，这其中……
曲洋瞳孔骤然一缩，心中五谷杂陈。
另一边的曲非烟此时也忍不住了，直接开口道：“你是修罗，也是锦衣卫，那岂不是……”
“好了，非非。”
曲洋挥了挥手，出声将其打断，随后将令牌递给顾易，面色有些复杂，“想不到大人竟然是锦衣卫……”
“如此一来，那便都说得通了。”
曲洋眸中光芒闪烁。
他原本已经打算退出江湖，与刘正风一同纵情山水，以琴音会友，以曲律为乐。
罢了……随他们去吧。
只要此事得以解决，管他是锦衣卫还是什么，与他都没什么大关系了。
“听闻刘三爷已向朝廷讨得偏将之职……”
“如此说来，与我们倒也是一家人，还请曲长老带我去见刘三爷，我们共同商议此事。”
顾易拱了拱手，抬头向其看去。
听到顾易谈及刘正风“偏将”一事，心中对其信任又加深几分。
刘大哥此事做得隐蔽，就连对他也仅仅是谈过一句，如果顾易不是朝廷中人，如何能知晓此事。
于是，曲洋没有推托，直接答应下来。
现如今，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若是有锦衣卫相助，说不定能够躲过此劫，化险为夷。
………
衡山城。
刘府。
偏厅小屋内。
顾易坐在主位，刘正风坐于下首左侧，右边则是曲洋祖孙二人。
听顾易和曲洋将事讲完，刘正风心中沉吟片刻，眉头皱紧。
过了一会儿，他抬手向顾易行礼。
“此事多谢大人出言相告，不然过几日刘某的洗手大会，当真要成笑话了。”
“刘兄不必如此，你我同僚之间，合该如此。”
言及至此，刘正风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虽说都是朝廷官员，但他这个所谓“偏将”着实虚得很。
他花钱走通关系，甚至不惜搭上东厂的路子，才弄来一个捐钱拿关的荫庇，而顾易可是实打实的锦衣卫百户。
无论是从品级，还是权利大小，亦或是官职正统性来说，他都与顾易相差甚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