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垃圾星与外界交流的唯一途径,所有航行飞船都会在那里起飞和停留。
他去那里做什么?是想自己离开?
应鸾心如鼓擂,她并没有楚维礼一定要待在这里的想法。但他的腿没有完全好,眼睛也看不清楚,再加上没有飞船,如此出行,极有可能被星际海盗打劫。
她连忙追了出去。
地上的环境比地下恶劣很多,碎石砂砾之上,一株花草也看不到。天空是沉重的铅云,厚厚地覆盖住所有视线,空气中弥漫着酸腐的硫磺味。四周的基建早就被破坏殆尽,连路灯都没有,唯有前方能看到一丝微弱的星火,那是楚维礼自己提着的灯。
感受到她急速奔跑过来的声音,他转过身看着他
暖灯在他的身前画出一圈圆弧,恰恰好好地收收住他的五官,他将灯微微提起来,照亮了他的脸庞和他脸上分明的笑意:“我就知道你是回来找我的。”
应鸾慢下脚步:“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对,我知道你会来。”他捏起自己肩膀上的精神力触须,“因为有这个。”
他果然是有精神力的。
应鸾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在这之前,她更多接触到精神力带有攻击性的一面,联邦在战争中展现出的精神力,甚至有着堪比高科技武器的破坏力。
楚维礼却没多说什么,橙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十分的柔和。他
他将那缕精神力像羽毛一样吹散了,而后悠悠道:“空气中的味道,真难闻。在这里待着,心情都变得不好了。”
应鸾不懂他为什么说这些,也没放松警惕:“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带你出去玩。”楚维礼指了指天上,“去那里。”
应鸾的身体放松下来。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隔壁的情侣星,那里夜空低垂,繁星如云,同时也是著名的恩爱圣地。
她拒绝道:“不,我不想去。”
“但是我忙了一天,才赚了两张船票。”楚维礼抬眼看着她,灯光打在他的脸侧,让他的眼神仿若淌着水纹,“你真的不陪我去吗?”
他伸出手来将船票递给她,应鸾看到他手上因为搬重物留下的红印和伤口,她的心犹如被针刺了一样,泛起一阵酸意。
“走吧,就当是散散心。”楚维礼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攻破她最后一道身体的防线。
应鸾被他拉住,踉跄着跟上他的步伐。
两个人最后没有选择用船票,应鸾选择了她来时驾驶的小型飞船,带着楚维礼一起去。楚维礼则贴心地将船票收好,作为自己和应鸾第一次约会的证据。
他们没有选择人多的地方,而选择了一处无人的平坦草地上降落。
应鸾一下飞船,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到。
她的脚下是柔软的草地,犹如一片绿色的绒毯,蔓延到天边,夜风一吹,就荡开水波似的纹路。夜空则是深邃的蓝色,犹如涌动的海水,融合着那轮巨大的、银粉交织月亮。四周的星星低垂地亮着,顺着夜空细腻地流淌起来。
与垃圾星的景色相比,这里实在是太过梦幻,让她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呼吸。
楚维礼拉住她的手:“走吧,我们去草地上躺着。”
应鸾被景色吸引,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甚至什么时候与他十指相扣都不曾发觉。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泥土的清新气息,让她的整个心都随之安定了下来,她看着眼前楚维礼的身影,仿佛置于一个远离尘嚣的世界,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楚维礼躺在草地上,应鸾却不肯,只是坐在一旁,抬头看着漫天的星空。
他也不说什么,而是将手背在脑后,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
他们周围什么也没有,只能听到远处一点的虫鸣声,不规律但也并不聒噪。纯粹的安宁与和谐将他们裹住,所有的压力与束缚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不一会儿,身侧传来一阵阵呼吸声,楚维礼抬眼去看,发现应鸾居然将头埋在胳膊中睡着了。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随手揪了一根草,去触碰她的脸庞。
应鸾猛的惊醒,下意识地抓住楚维礼的胳膊,他也并不挣扎,甚至想让她收的更紧一些。
“你睡着了。”
“嗯……”应鸾朦胧地注视着他红色的眼睛。
他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应鸾的声音比平时慢得多,好像是喝了酒一样,慢悠悠地伸出手来,指着他的眼瞳。
她用另一只手撑住脑袋:“我在想,我能治好你的眼睛。”
楚维礼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以为她嫌弃自己,有些紧张地说:“我平时只要能喝药,就会好很多。”
“不,不是用那个。”应鸾解释,“靠你自己,用精神力就可以解决。”
“靠我自己,用精神力?”
“对,如果你失明与精神力有关,那就可以用精神力解决。”应鸾晃悠悠地站起身来,轻咳了一声,“嗯……就像这样。”
她张开手,好似抱住了一片虚空,下一秒却向下顿了一下,仿佛有什么圆滚滚的重物突然落入她的怀中。她好像在和空气对话似的,轻声说了一句“去”,而后用手指了指他,而楚维礼立刻感受到身边有一阵微风刮过。
有东西在他的旁边跑,但是他看不到。
“是我的精神体,精神力凝结出来的实体,只有我能看到。”应鸾低头看着他,“你要不要也试试?用自己溢出的精神力,塑造出一个精神体,说不定能缓解你这个症状。”
楚维礼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解决方式,自他成长以来,很多人都在他的身上不断尝试,试图改善他的狂化症。其中以他的母亲最为偏执,她剑走偏锋,制造出了薛从仪,却没有办法解决他身上的症状。
于是他说:“我试试。”
他躺在草地上,闭上了眼睛,而应鸾则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
他们的呼吸声融入风声中,楚维礼额前的金发随风浮动,应鸾的目光则从其上扫过。
发间、鼻梁和嘴唇,最后似隐入衣领的脖颈。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刺痛的双眼:“我什么也看不到。”
应鸾收回目光:“想象一下你最熟悉、最喜欢的小动物就可以。”
楚维礼沉沉地哦了一声。
他微微侧了侧头,感受到前方就是应鸾的膝盖。她垂下头来,长发扫过他的脸颊,让他生出一种想抓一抓的冲动。
闭眼十秒,他再次徒劳地睁开眼睛,叹口气,“我没什么想象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想抱一抱她。
应鸾毫无防备,依旧在循循善诱:“你接触过哪些动物呢?比如说我很小的时候,总抱着一只狮子的玩偶睡觉,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