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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发牢骚的可不只易中海的这几个徒弟，
车间里不少人对刘海中都心怀不满。
就算赵主任在的时候，
也没像刘海中这样把他们当孙子一样训。
反倒是这个刘海中，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神气活现得仿佛要飞到天上去，
恨不得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什么玩意儿！
这刘海中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穷人乍富，得意忘形！”
“可不是嘛！瞧他那嚣张劲，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车间主任呢！”
“车间主任都没他这么大的排场！”
“真不明白厂里是咋想的，
增设一个生产组组长也就罢了，
咋就挑中了刘海中呢？”
“我看啊，指不定这老东西使了啥阴招！”
……
就在刘海中悠哉地回到办公室喝茶休息时，
工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实际上，刘海中这会儿还没自己的办公室呢。
毕竟，他的任命还没正式下达。
而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赵主任的办公室。
这家伙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那随意的样子，
颇有几分鸠占鹊巢的意味。
就在这时，正在喝茶的刘海中眼前一亮，
他注意到了一个人——王同宗。
本就对王同宗没什么好印象，
恨不得找机会好好收拾他的刘海中，
趁着车间主任不在，自己称王的时候，
抓住这个机会，赶忙走出办公室。
一想到昨天王同宗的所作所为以及之前的种种，
刘海中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子，总算落到我手里了吧！”
真把自己当成干部的刘海中心里暗自嘀咕。
“王同宗！”
为了防止一不留神，王同宗又跑得没影了，
刘海中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是刘工啊，有事吗？”
听到声音的王同宗转过身问道。
还没等刘海中开口，车间里出现了变故。
显然，高层会议结束了，车间赵主任这时候也回到了车间。
带着厂领导决策的赵主任，看到刘海中后，
喊了一声：“刘工，你过来一下。”
听到这话，一瞅是赵主任，
刘海中哪敢怠慢，屁颠屁颠地赶紧迎了过去。
“王同宗，算你运气好。”
“等会儿再收拾你。”
刘海中在心里撂下两句狠话。
此时，他已经来到了赵主任身边，
整个人状态极佳，兴奋得像打了鸡血一样。
还没等赵主任开口，提前进入生产组组长角色的刘海中，
就迫不及待地向赵主任汇报工作。
“赵主任，您放心。
您不在的这段时间，车间里没人出乱子。”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才是最不像话的那个，
刘海中接着往下说。
“有几个工作态度不认真的，我都批评过了。”
“生产进度，咱们一点都没耽搁。”
其实，刘海中还有好多话要说。
然而，就在这时，他说不下去了。
打断刘海中说话的赵主任，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
“刘工啊，你先别说话。
我叫你来，是要当面跟你说件事。
今天早上，厂领导层开了会。
我代表厂领导，向你宣布一件事。”
“是不是我晋升生产组组长的任命下来了？”
两眼放光的刘海中，直截了当地问道。
盼星星，盼月亮，他就盼着这一刻呢。
虽说已经提前进入角色，但毕竟身份还没落实。
当惊喜来临的时候，即便早就知道结果，
刘海中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什么任命？”
“你说啥呢？”
赵主任眉头一挑，冷冷地看着刘海中。
显然，即便收过刘海中的好处，
可对于昨天的事还耿耿于怀的赵主任，
依旧对刘海中心怀不满。
“是关于你工作调动的事。”
“鉴于群众意见大，你工作态度散漫等问题。
厂领导集体研究决定，从今天开始，
你从车间一线调到厂厕所当管理员。”
赵主任这话一出口，原本还笑容满面、神采飞扬的刘海中，
笑容瞬间僵住，脸上的春风得意消失无踪，神色也逐渐变得萎靡。
“赵主任，您说啥？”
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清，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刘海中不得不再次确认刚刚听到的消息。
“厂领导集体研究决定，
从今天开始，你去厕所当管理员。”
赵主任倒是挺有耐心。
犹如晴天霹雳，刘海中仿佛在无声之处遭遇惊雷。
虽说外面是大晴天，可刘海中的身体反应就跟被雷劈了似的，
两腿发软，差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眼珠子瞪得像要飞出来当炮弹的刘海中，
此刻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像有火车开过。
片刻之后，总算回过神来的刘海中说道：
“赵主任，您是不是搞错了？
别开玩笑了行不！我？调到厕所当管理员。”
“谁跟你开玩笑！”
“这是厂领导集体一致通过的决议。”
懒得再跟刘海中啰嗦的赵主任，
说完这最后两句，便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了。
此刻，他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愣在原地的刘海中，许久都没缓过神来，
整个人犹如遭受雷击，几乎要被烤焦了。
这到底是啥情况？
为啥会这样？
说好的生产组组长，怎么就变成厕所管理员了？
刘海中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难得院里的大爷要晋升，王同宗又怎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刘所长！”
“刘所长！”
来到刘海中身边的王同宗，连着叫了两声。
一开始，刘海中还有些迷糊。
显然，他没搞明白这“刘所长”叫的是谁。
可是，反应过来后，刘海中的老脸瞬间垮了下来。
“刘所长，恭喜啊！恭喜您晋升咱们厂所长一职！”
王同宗双手抱拳，向他表示祝贺。
“来自刘海中的怨念值增加。”
“来自刘海中的怨念值增加。”
……
此刻，这位新上任的刘所长，怨念似乎相当大啊。
整个轧钢厂，刘海中也算是独一份了。
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当上所长了。
除了厕所管理员能被称为所长，
其他工作岗位，想叫所长也叫不了。
哈哈的笑声响起。
虽然刚刚赵主任的声音不大，但他说的事，
车间里的工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对于刘海中，他们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
那个装模作样的老东西，
人还没坐上生产组组长的位置，
就在车间里吆五喝六。
本来刘海中那副神气的样子就让他们不爽，
再加上刘海中还管着他们，更是让他们恼火。
“王同宗，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小子别没事找事！”
刘海中咬牙切齿地瞪着王同宗。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在这个时候，这句话体现得淋漓尽致。
“刘工，人家王同宗说得也没错。
你不是不喜欢别人叫你刘工吗？
从今天起，那我们就称呼你刘所长好了。”
“当时刘所长不是说要晋升为生产组组长吗？
怎么就调到厕所当所长了？”
“厕所不抓生产啊！这都搞不明白！
厂领导层没安排错岗位！”
“刘所长……”
……
面对四面八方传来的嘲笑和讽刺。
此刻，刘海中的老脸挂不住了。
最后狠狠地瞪了一眼挑起事端的王同宗，
用力一挥胳膊，刘海中像逃命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先是去找了车间赵主任。
面对刘海中的询问，赵主任很生气。
“我说刘工，你也不是七老八十的人了，
这耳朵怎么就不好使了。
这话还让我重复几遍啊！
你工作上的调动，是厂领导一致讨论的结果。”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
用力一挥胳膊，彻底不想搭理刘海中的赵主任，下了逐客令：
“我还有事要忙，你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出去。”
在赵主任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刘海中并没有放弃。
他还想再挣扎一下。
于是，离开车间后，刘海中去找了他曾经送过礼，
并且提前告诉他会晋升生产组组长的李主任。
李为民的办公室。
随着李为民说了一声“请进”，
刘海中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是刘工啊，有事吗？”
李为民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主任，刚刚车间赵主任跟我说，
我的岗位调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刘海中问道。
“哦，你说这事啊。有什么问题吗？”
李为民没有直接回答刘海中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就这一句反问，差点把刘海中问懵了。
这能没问题吗？
简直问题大了去了。
见李为民跟自己装糊涂，刘海中不得不直截了当地说道：
“您前两天不是跟我说，我要晋升为车间生产组组长了吗？
这怎么任命下来，就变卦了。
生产组组长变成了厕所管理员，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
不得不说，李为民不愧是当领导的，政治觉悟那是相当高。
这一点没得说。
摆出领导架子的李为民，
手里的钢笔指着刘海中，开始给他做思想工作。
“你这个同志啊，思想觉悟有点低。”
“所谓职务不分大小，岗位也不分高低。”
“你工作上的调动，也是厂领导集体讨论后，
深思熟虑的决定。
这都是为了大局，从长远考虑。”
“你也是个老同志了，有些道理，
我不想再跟你多讲，你应该都懂。”
“如果你仅仅因为岗位调动来找我，
那真是太让我和厂里其他领导失望了。”
“同样是为社会做贡献，同样是为社会添砖加瓦，
这生产组组长和厕所管理员，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为社会服务！”
“刘工啊，作为老同志，你要有大局观，
眼光要长远，要懂得奉献，别总想着向组织索取。”
“一旦你产生了这种可怕的想法，那谁也救不了你。”
“服从组织，服从安排，这是你现在应该做的。”
“行了，没别的事，你先出去吧。
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最后再嘱咐你一句，端正态度，
放平心态，纠正思想，努力进步！”
我进步你个大头鬼啊！
此刻气急败坏的刘海中差点脱口骂出来。
对他刘海中来说，自己来找李为民问问情况。
结果，却被上了一堂政治课。
这让本就心里憋屈的刘海中，更加火冒三丈。
“我进步你个大头鬼啊！”
终于忍不住爆发的刘海中，这时候红了眼：
“姓李的，你他娘的耍我呢！”
“你这个同志，怎么说话呢！”
这一刻，原本坐在办公桌前的李为民，
直接站起身来，手指着办公室门的方向：
“现在，我请你给我出去！”
本来，刘海中还想说点什么的。
可是，在这个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