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钟玉捂着脸伤痛的看着楼父:“爹爹你为什么要打我?”
楼父亦是红着眼眶,看着楼钟玉直接破口大骂起来:“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不仁不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骂完他又像是浑身被抽去了力气,跌坐在一旁看起来气得不轻,楼母在旁边小心的安慰,楼钟玉被整糊涂了。
“爹爹娘亲我究竟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样对我,你们以前最疼我了你们都忘了吗?”
“你还有脸说,二殿下在前线失踪,你就不迫不及待想要跟他解除婚约,我们楼家没有你这样的不忠不义的孩子!”
楼钟玉先是皱眉,“阿宴失踪了?”然后委屈着脸,“我没有提解除婚约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楼父审视着自己的儿子,想要看看他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从心底里他不认为自己的儿子会是这样的人,可是摆在面前的证据让他不得不信。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楼钟玉,“这退婚书上是不是你的笔迹,底下还带着你玉佩的龙凤纹,你如何狡辩。”
楼钟玉看了看,“这不是我写的,印记……”
楼钟玉很自然的去寻腰间的玉佩,手却摸了个空,“我的玉佩去哪了,肯定是阿寒,不,是邬乘御!”
“爹爹是邬乘御拿了我的玉佩做的,他想杀我,不想让我当他弟媳!”
楼钟玉因为自己的糊涂事,是真的想跟邬乘宴解除婚约,但也不可能是他打仗的时候,战场上瞬息万变,他怎么会用这个去扰乱阿宴的心!
肯定是邬乘御!
他自己当了皇帝还有铲除异己,所以让阿寒偷了他的龙凤佩假冒他的字迹去扰乱阿宴的心!
楼父气的发抖指着楼钟玉,“为父真是太放纵你了!做错了事不仅不思悔改,还一错到底,攀扯天子,直言天子名讳!你有几条命够你这么作!”
“真的不是我的做的爹爹,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就是邬、就是皇上啊!”
楼父气的要挥臂再抽楼钟玉一巴掌,楼钟玉委屈的闭眼等待,这次掌风走到一半就止住,楼钟玉等了许久没迎接到巴掌,又张开眼悄咪咪的偷看。
没想到是邬乘御攥住楼父的手。
楼钟玉护爹道:“放开我爹的手!”
楼父大骇,扯着哭的楼母给邬乘御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邬乘御斜眼看了一眼又吃胖的楼钟玉,心里好笑,然后弯腰扶起楼父:“老师快起,还未登基算不得皇上。”
楼父古板,因为是太子曾经的老师,所以不免端着尊长的架子,“不知太子殿下为何来此,今日可是您的登基大典的日子,怎可随意出宫?”
邬乘御解释来意,“老师不必忧心,这退婚书确是孤的手笔。”
楼父觉得此事不简单,连忙让楼钟玉带着楼母离开,楼钟玉本想留下来一起听着,在遭受自家爹爹一记狠瞪之后,立马扶着楼母走了。
邬乘御沉沉低笑:“真是俏皮可爱。”
楼父心里咯噔一下子,不敢继续深思下去,只能转移话题严肃道:“还请太子殿下告诉微臣本末。”
“阿宴没有失踪,而是中了敌军的毒药,此毒是天下至毒,药性峻烈,只有一味名叫樊仙草的草药能救,只是它生长的条件极为苛刻,在极寒之地,百年开花,千年结果,万年才能长成一株樊仙草。”
“此草药珍贵,孤几经寻找才找到一株,便是巡州首富柴敬鸣家中,这草药是柴家传世之宝,怎可轻易示人,孤问他要什么,柴敬鸣便说。”
柴敬鸣:“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家中无子无缘高官,无缘厚禄,只有一个女儿还待在闺中,若是想要这株草药也简单,便是迎娶我的女儿,一生一世一双人,许她十里红妆,许她一世未来。”
听到这里楼父心中明了,心中万般感慨:“终究是缘分不够。”
“事关皇家颜面,孤只能委屈令郎了,老师能想得开最好。”
楼父叹气:“想得开又如何想不开又如何,大不了我楼府养他一辈子就是了。”
如今这般名声,想嫁想娶都难了。
邬乘御勾唇,动作轻飘,“老师不必担忧,小公子这般聪慧过人,孤心甚喜,决意封他为妃,这般令郎也是有了归宿。”
楼父刚放下的心又狠狠提了起来,这次提到了嗓子眼!
还不如养在楼府!
“殿下不可!小儿顽劣不堪又是男儿之身,去了后宫也不懂生存之道,况且鸢儿已经入宫……”
楼父悲怆:“怎有姐弟共侍一夫的道理!”
“已经侍了。”
邬乘御起身不欲多费口舌,其实今日本该是德元来,但一是念在楼大人是朝廷肱骨,万臣之师,二是他也想看看楼钟玉,这么多日子不见人越发圆润,倒显得有几分俏皮。
邬乘御继续道:“老师可知父皇临终遗愿?”
“便是与容妃娘娘合棺葬在一起。”
瞧瞧,自私自利的父皇,为了自己不孤单,到死还要拉着最爱的人陪葬,邬乘御不屑不耻,但他不介意拿这事敲打楼父。
“父皇有一男妃宠之爱之,孤有何不可。”
邬乘御意味深长:“也许将来生同衾死同穴也说不定。”
“孤只给老师半个时辰的时间,登基大典开始之前孤要见到他。”
邬乘御走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要纳楼钟玉为男妃,或许是他和阿宴再无可能,或许是日子无聊,他想找些趣味罢了。
邬乘御前脚一走,楼父后脚就气昏了。
最终还是楼母眼含热泪,亲手给儿子送上宫里来的轿子。
德元笑眯眯的奉承:“楼家真是好事成双哟。”
轿子走后,楼母也气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