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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烨贴近李若曦耳边,低沉有力地耳语:“稳住,看个究竟!”
李若曦猛一吸气,强作欢颜,对李昌明迸出言辞:“王叔康健,乃是我国之幸。”
李昌明立即高声回应:“老夫闲居之际,日夜忧心权臣篡位,动摇国本。”
“昨夜,陛下一纸诏书,令老夫夜不能寐。”
“今日,那些废物家仆竟遗忘唤醒老夫,以致延误上朝。”
“殿外一见陛下龙颜,已露先帝神采,老夫心悦诚服。”
候德柱闻言,立时警觉,心想这狡猾老者果然守株待兔,图谋不轨。
他目光转向陈烨,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李若曦暗忖,太后启用老王爷,意在觊觎皇权。
此行此举,无疑是在试探实力。
陈烨之举,恰到好处,既震慑朝臣,又给老王爷一个下马威。
否则,何止是不跪不拜,恐怕还有更多阴谋诡计。
她略一沉吟,语气威严:“朝局纷扰,今后需依仗王叔之力。”
李昌明轻蔑一笑,环视群臣,目光落在太师椅上,眉头一皱,冷声质问:“朝堂之上,岂容臀下有宝座?谁敢与吾皇并肩?”
众臣哑口无言。
候德柱脸色骤变,手中握着的分明是个烫手的山芋!
虽不惧他,但听其数落,颜面何在?
面对这一棘手局面,他目光急切地求助陈烨。
李若曦亦深知,这老王爷意在借候德柱之力向她施压,立威于朝堂,旋即目光同样投去陈烨。
陈烨洞察二人求助,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如今,哪怕天王老子驾临,这朝堂之上,话语权仍在我手!
陈烨迈前一步,手抚尚方宝剑,目光冷冻李昌明,言辞犀利:“老王爷,陛下为迎您,可谓用心良苦。”
“陛下考虑您颐养天年,年事已高,恐站立劳累,特令下官设此宝座,以供您随时休憩。”
“不知老王爷,是否用得着?”
此言出自他人之口,纯属谬论,毕竟大元朝堂无人不晓,那乃太师之位。
然而,自陈烨口出,意味迥异。
候德柱闻之,以为陈烨在为其粉饰,故意混淆视听。
李若曦耳畔,却是感受到陈烨为她震慑权贵之威。
至于李昌明,听来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首先,小皇帝借机试探其野心,是否企图独揽朝纲。
其次,意图挑拨其与候德柱的关系。
显然,小皇帝已洞察其隔山打牛之计,意欲立威。
此子聪慧过人,不可小觑。
李昌明立时作揖回应:“吾皇关怀备至。”
“然老朽筋骨尚健,无需依仗龙椅!”
李若曦伶俐地娇嗔:“大总管,老王爷既不需,便撤之。”
陈烨应声干脆,一挥手,老刘立马上阵,率众小太监迅速撤椅。
李若曦目送朝堂清爽如洗,心中释然,目光如水,满含感激凝视陈烨。
陈烨挺拔如松,剑柄在握,愈发赢得李若曦青睐。
候德柱目睹此景,误以为李昌明与皇帝共谋,意欲挫其锐气,怒火中烧。
然局势未明,李昌明深浅难测,只得暂且按捺。
候德柱转笑,趋步至李昌明面前,拱手调侃:“许久未见,老王爷愈发龙马精神!”
李昌明眼珠微转,昂首挺胸,傲气逼人地回敬道:“太师康健,实乃我大元社稷之幸。”
候德柱听出弦外之音,冷笑一声,慢悠悠反击:“青王复位,同样是我大元之幸!”
两人针锋相对,分道扬镳。
陈烨递了个眼色给李若曦,高声宣布:“朝会事宜,宜早不宜迟,无事退朝。”
候德柱抢话道:“陛下,方才为整饬朝纲,已罢免军警司一员吏目!”
“虽区区四品,然其职掌禁军供需,至关重要。”
“老臣建议,即刻选定新任,以防宫中守卫生变。”
同时,候德柱向陈烨递了个眼色,暗示:你的机会来了。
他得迅速将陈烨拉拢过来。
青王这老狐狸重返朝堂,极可能拉拢这位大总管。
若行动迟缓,恐怕会误了大局。
陈烨眉头紧蹙,候雪柔分明是给自己配备了禁军,这老狐狸却想用后勤糊弄我?
这不是明摆着克扣资源吗?
裴文德早已与候德柱密谋此事,心想正好借此机会拍拍这位杀神的马屁,免得他日后继续威吓自己。
他急忙挺身而出,一拱到底,语气恭敬地说:“启奏圣上,此官虽为文职,实则肩负户部联络、三军协调,兼领禁军副职,对皇宫安防至关重要。非忠诚且能力出众者,难以胜任。”
“臣以为,陈总管忠心耿耿,对军需粮草了如指掌,乃我大元朝不可多得之人才。”这话听着像是拍马屁,实则就是在告诉陈烨:这职位掌管禁军,保你满意。
苏秋波面露坚决,一拱手直言:“前任吏目盘剥禁军银饷,导致军心不稳,急需陈总管这样的廉能之士来助我掌军。”
“恳请陛下破格启用陈总管。”
陈烨深知事态敏感,未向李若曦透露,令她一头雾水,防备老贼的算计。
闻言,李若曦心中窃喜,目光如炬,威严问道:“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李昌明心领神会,抢答道:“陛下,我国法度森严,内臣不宜外放实职!”
陈烨闻言,脸色骤变,阴云密布。
太后难道未曾告知,他将助其入朝?
或是明知故犯,蓄意破坏老子的计划?
看来,得好好教训一下这老狐狸。
候德柱却喜形于色,拭目以待。
李若曦见陈烨神色不佳,欲避免其触怒皇族,遂冷冽地质问李昌明:“我大元律法,王叔违法尚且不容,陈总管何能例外?”
“哈哈哈!”李昌明纵声大笑,“陛下此言极是!”
“我大元律法,旨在遏制奸佞觊觎皇权!”
“先皇深知老朽忠心,两次破例,正是信任所在!”
“陈公公忠贞不渝,老朽愿以人头担保,绝无二心。”
“故此,为陈总管破一次律法,有何不可!”
伍锦棠挺身而出,一拱到底:“王爷高见,臣附议无疑!”
瞬间,一群忠臣纷纷跟进,齐声附议。
这就是朝堂的权力较量,赤裸裸。
他们巴望着陈总管权势更盛,但对这老狐狸,即便话中带理,也不能轻易点头。毕竟,谁敢打包票老狐狸没藏私货?
一旦附议,搞不好就掉进陷阱。
如今,陛下的意图已明,老王爷这对手一发声,他们自是迫不及待推波助澜。
李昌明对陈烨抛以会心一笑,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新晋朝臣,必须笼络权贵以固地位。
此人物,既能操控小皇帝,又助他入阁,自是首选盟友。
他以退为进,旨在挑动陈烨注意,彰显结交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