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是否觉得能懂了?”
幽暗的草庐中,徐长风坐在地上,衣衫不整,将那洞口轻轻堵住后,陷入沉默。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王府之中,郡主的身边,也会有旁人的耳线!
苏瑾萱说完,看他不说话,也没了多少兴致,只是躺在床上,借着丝丝缕缕透进来的光,看着面前的男人。
“徐长风,我不知道你究竟看透了多少,但现在你必须跟我交代一下,你那时有时无的谋略到底从何而来?!”她轻轻地将一把刀子从腰间抽出,随意地丢在地上,匕首入地如豆腐,轻而易举!
徐长风皱眉,这种质问的语气让他心里说不上来的膈应,但他又很快就舒展开来,这才是正常人,这才是大家风范,站起身来,徐长风大大方方地坐在地上,将匕首抽出,并不急着回她问话,反而是开口问道:“所以,这就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的原因?”
在进到这个草屋之后,他就忽然察觉到面前的郡主气息变化。
整个草屋里的气氛陡然变作冰冷的地窟!
就连刚才的所谓淫欲浪荡之音,也只是她手中的物什儿早早传出来的腔调!
“果然。”苏瑾萱微眯着眼,她只是这么一个动作,这家伙就能猜到一些原委,这般资质实在妖孽,如果能够留下他辅佐大业,再好不过,但现在,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她已经摊牌,现在就看徐长风如何选择。
“那么,现在能说了吗?关于你,还有你的未来。”
苏瑾萱说完这话,将秀手轻轻举起,徐长风只觉一股巨力自身周袭来,使得他凭空浮在空中!
“小宗师!”
徐长风瞠目,小宗师是上三品的说法,天下有名,三品就可气机透体,可简单御物。
他早有猜测苏瑾萱可能已经跨入从四品,甚至正四品!
但,
如此年轻的三品小宗师……若是传出去,啧!
“恩,所以知道你的处境了吗?”
苏瑾萱拿出一枚黑漆的药丸,递过去,“此药乃是蛊虫所制,若是你有撒谎,则受万虫啃噬全身之痛,若是尽数回答,则可助你入七品之境!”
“呵!”徐长风不屑一瞥,径直接过手,将其吞服,面色淡然自若,“还行,微苦。”
丹药入体,徐长风浑然不觉有何异样之处,只是面前的苏瑾萱反倒是将那股气机撤散,“说吧。”
“好,答案是——”徐长风双目盯着她,二者对视,坦然无惧,缓缓说出最后几个字,“我也不知道。”
不知是幻觉,还是如何,苏瑾萱自己的心脏也跟着语句停了半拍,只是这个解释她有些不能接受,惊疑道:“你也不知道?”
“对。”
徐长风点头,此刻他终于明白服下的丹药是何物了,原来只是增长气机,突破关口的宝药,此类药物珍贵,几乎有价无市,不过八进七,他其实也能靠自己的。
体内气机此刻如潮水般上涨,很快顶到七品隘口,只是稍稍一戳,隘口如同薄膜,登时破灭。
“看来你说的是实话。”苏瑾萱见他气机上扬,轻笑一声,并未言明其中关节,只是侧躺着看着他。
这个男人,除去迷人的外表下,还有秘密。
——来自于女人的直觉。
“那是自然。”徐长风点头,重新盘坐在地,支着脑袋,长长舒了口气,“那么,该你了。”
“什么?”
苏瑾萱故作不知,轻描淡写地将一股气机布置在草庐内,防止他人窥探。
“你们想做的事。”
徐长风面色严肃,缓缓道,“比方说,郡主一直试探徐某,其实也多存了些逃避之意,虽然小的尚且不知,但其中关键,定然有你们那些朝堂之事——”
“够了。”
苏瑾萱中断他,陡然起身,落在徐长风身侧,一掌拍落在他肩头处,“聪明人,还是少说些吧。”
“不用,让我继续说下去吧。”徐长风浑然不觉肩膀上的力道多重,只是平视前方。
“北阳府坐镇北阳城,辖内含凉、并、幽三州广袤之地,北拒鞑蛮,南拥沃野,大魏铁骑之最,莫过于北!
然,天子术,群臣计,忠良骨,具做尘!
你们北阳——”
徐长风说到这里时,肩膀上的手早就收回,苏瑾萱负手背对,“继续。”
“想要造反!”
砰!
徐长风还没反应得过来,脖颈就被一只手掐住,苏瑾萱的面色沉得能拧出水来!
“真当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不怕本郡主杀了你吗?”
“恩?说话!”
“是真当自己有谋略不成?”
“……”
徐长风面色涨红,他当然知道,这种话如何都不该由自己来点破!
因为法不传六耳,密不传四方!
如今自己都能猜到他们的动机,那么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或者说,当真不怕朝堂上的高位们发现这般动向不成?
徐长风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但也从来不否认他人的愚蠢!
比如现在,如果苏瑾萱杀了自己,那么她的一切装模作样,都会被人揭开!
北阳府赤裸裸的野心,也就被人剖出在天下人心中!
这自然不会是因为徐长风的死导致的,因为他只是一个诱因,就像刚才出现的那两道身影一样,他们早就布置了精心打造的陷阱!
只要北阳府的重要人物显出丝毫的漏洞,那大魏京城的案桌上,就会立马有着雪花般的碟子铺陈其上!
他敢赌!
但,
她可不敢!
许久后,窒息如鱼儿脱水的徐长风终于获得一丝空气,面前的女人也变得寻常姿容。
“你猜对了,也赌赢了,不过——”苏瑾萱将徐长风的衣领抓向自己,蔑笑道,“我也赢了!”
此话何意?
徐长风不懂,但他也不想去弄懂,因为苏瑾萱的另一种攻势立马来临:
“你既然这么好用,那不妨想想,还有什么?”苏瑾萱说着,一记手刀忽然砍在他的脖颈上,徐长风整个人酥软倒地,迷糊间,他只觉得一片薄纱落在自己的脑袋上,随后香气扑鼻,满室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