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想都让人觉得浑身血液沸腾,一想到自己可以过个很幸福的新年,白缱绻拎着皮箱一鼓作气的就上了楼,“咚咚咚!”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门从里面打开!
白缱绻看着打开门的母亲就是双眼通红,忍住哽咽,慢慢地走了过去,轻轻的攀上了她的脖劲。
“哎..哎..哎..你这是做什么啊?”母亲被白缱绻的动作惊得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妈!对不起!”白缱绻说着鼻子就酸的抽不出气来。
“哎!大过年在外边又闯了什么祸,让你哭着鼻子说对不起的?先进来再说!”
母亲推搡着把皮箱扯进了门,一边忙活着,一边继续牢骚“你这是咋滴了又?怎么行李都拿回来了?”
“还有你妹妹呢?怎么没有一起?”
“坐飞机回来的?吃饭了没啊?妈给你煮点饺子先垫吧一下,你爸和你弟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就回来了!”
“回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一个电话呢?我本打算这几天就过去你们那一趟呢,你妹妹说,过年她那边也忙,让再过段时间...你妹妹啊,和你一样,心都野着呢,出了门啊,连爹妈是谁都忘记了...”
母亲一边忙活一边絮絮叨叨,但是,生平第一次,白缱绻觉得真是天籁之音,好美好,好动听,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像她一样这么的对她絮絮叨叨。
坐在沙发上,看着母亲在厨房来回的忙碌,一连串的问句问出口,但是还没来得及等她的回答就又换了话题,她似乎很激动,比她还要激动。
大过年的,她应该也是想女儿的吧!白缱绻为这个姗姗来迟的发现又自责又兴奋!
双手放在膝盖上,扯着脖子往厨房的方向观望着,就像童年时在等待母亲在做满汉全席一样期待。
“在外边没有在家好吧?这次回来就别去了!”母亲端着刚煮好的一大盘饺子放在白缱绻面前的茶几上。
“嗯!嗯!”白缱绻深埋着脑袋,酸着鼻子,拼命的点着头,一大盘饺子的热气都熏在脸上,那一层薄雾落下,两颊都泛起了潮湿的红润。
希望此时觉悟还不算晚!白缱绻哈着气一口吞下一整个饺子,滚烫的温度害的她又忍不住掉下了两颗泪珠!
晚上,很丰盛的一桌子菜,母亲的兴致明显很高,平时不准父亲沾一滴酒,今天竟也出奇的主动打开一瓶白的,还给自己也斟了半杯,母亲说:对嘛!得闻的见酒味,这才像过年!
父亲也浅笑着回答:是啊!大女儿不回来,别说过年了,过寿也闻不见酒味!
白缱绻笑着,在心底却默默的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父亲只是简单的问在外边过得好不好,并没有仔细强加追问其他,就连弟弟也在讲着曾经在学校发生的好玩的事试图在为她开脱。
好开心,好幸福,明明不饿的肚子,却还是筷子不停的夹,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这样的幸福,这样的开心,持续了整整一个礼拜,转眼就到了大年初七。
这短短的一个礼拜,她出奇的安静,仿佛就像从一个国度穿越到另一个国度,中间毫无交集与联系,仿佛什么尹氏集团,什么钟少校,什么t市,什么别墅,豪车,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现在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那些曾经让自己热衷狂热的东西都变成了一幅幅触摸不到的画。
真的发生过这样那样的事吗?真的发生过吗?她不相信,仿佛只是眨眼间怎么就一切都不是一切了。
她觉得如果真的发生过什么,那么总该有一些印记吧!可是没有人物,没有电话,没有消息,没有,什么都没有!
犹如千古冰封的绝杀,这一群在以前看来都阴魂不散的人,就这么一次性销声匿迹,干脆的让人心惊。
她的生活从烟花炮竹开始又慢慢趋于一滩死水。
又过了几天,母亲父亲又开始忙碌了,家里连开门声也都慢慢的慢慢的都听不到了,她整天躲在屋子里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就连弟弟也快要开学了,白缱绻开始很不安。
长发又开始散着,又开始旋转打结,整张脸又开始没有光泽的素面朝天,又开始怕见人,怕出门,怕声响。
不知道这样孤魂野鬼的又过了多久,她开始咳嗽,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她的身体明显的开始越来越虚弱,怕母亲看出来她的反常,每天她连自己的卧室都不敢出了,就连晚上辗转的睡不着觉也不敢咳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