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白缱绻没觉得心情舒畅多少,反而更像是陷入了黎明前的恐慌,昏暗,忐忑,不安,挥之不去!
直到大年三十的时候,在白缱绻以为这个新年真的就这么要过去的时候,白缱绻意外的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从老家打来的。
电话那头依旧是母亲那抑扬顿挫的儿话音,良久的絮絮叨叨之后,就在快要挂了电话时,母亲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一下炸醒了白缱绻的脑子“...如果你在外边过的不好,你就回来吧!今年是你的本命年,我给你准备了,红色的保暖,红色的腰带,红色的袜子....”
那边母亲的话还没说完,这边的白缱绻捂着嘴就哭的泣不成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狂掉,一滴一滴,一道一道,真如那泄了闸的洪水...
她蹲在墙角,一边拼命的捂着嘴巴,一边颤抖的拿着电话,从没觉得这么对不起母亲过,真的,从没这么觉得过...
白缱绻点着头应着,眼睛酸涩的什么都看不清,终于放下了电话,双手紧抱着双腿就这么蹲坐在角落的地板上哭的声嘶力竭。
这就是她的母亲,让她避之不及的母亲,再这么个无人问津的冷清角落,打来这通电话,她怎么能不感动!
怎么能不感动啊?连自己都忘了自己今年到底多大了,只有母亲还记着今年是她的本命年!
...
第二天,一大早,她红着双眼提着大皮箱就下了楼,找到了白菲,开门见山的就说“我决定了,我要回z市,你一起么?”
白菲摇头,白缱绻看着她,也并没有多说,只是在出院子的时候,刚巧碰上从外边回来的钟向东。
钟向东盯着她看了良久才说道“你不可以走!”
“我走其实是对的,因为我留下只会让你们钟家不得安生!”
面对钟向东,白缱绻也止住了脚步。
“你已经让我不得安生了!”
钟向东缓缓的说,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所以我这个坏透了的女人更得离开,还有...对你的母亲...替我说声抱歉!”
她本想说对你的母亲好点,话到嘴边又改了词!
“我知道,如果你执意要走,我肯定留不住你,但是请你不要后悔,而且我还会告诉你,尹天耀他逍遥不了多久了!”
钟向东说完自动为白缱绻让开了道路。
她的心一如针扎,但是很快就恢复了。
说了声谢谢,白缱绻拉着箱子,走的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钟向东望着她的背影,双眸尽是通红,只要你留下,我什么都依你,都不和你计较,即使你故意挑拨我和我母亲,我都不和你计较,可你终是逃离了我,我钟向东对你做的仁至义尽可不但没留住你的心,连你的人也不肯服从于我。
你的倔强,你的冷酷无情,统统都抛给姓尹的来买单!尹天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白缱绻拉着皮箱强作镇定的离开了蓝天公寓,在拐角钟向东看不到的地方大口的喘着气,她害怕,她能不害怕吗?
抬头看了看天,她忽然觉得t市很快就要有一场空前强大的腥风血雨了!
她提着皮箱不敢做片刻停留,一路上攥着从票贩子那里高价购来的飞机票,直奔飞机场!
不见了!t市,不见了!我的青春,统统都遗留在这里吧,就当作一场梦境,现在是到了该挥手告别的时候了!
当飞机冉冉升起的时候,这快刀斩乱麻般的抛弃这里的一切,她反而没觉得轻松,竟然比之前更加的沉重,似乎冉冉上升的只是这副躯壳,而这幅身子的灵魂却还是随着她试图抛弃的青春,试图忘记的回忆一并留在了t市。
几个小时的思绪如麻,飞机降落了。
她想回家,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出门这么多年都未曾想起过的母亲,她不知道即使见到了,她会怎样,可是就是想见到,并且是这么的心急如焚!
她顾不上换衣服,顾不上买礼品,就这么拎着皮箱,招手叫了个车,就这么风尘仆仆的站在了自家的楼下。
回来之前她是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的,就这么站在楼下,她的内心有着无数个渴望,她多么希望,在外边漂泊这么多年,这个家是不曾嫌弃过她的啊!
她多么希望推开门,就能看到爸妈的笑脸,推开门就有热气腾腾的饭菜,推开门全家人都会开心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保证不在任性,保证不在愁眉苦脸,保证要有一千个一万个耐心,不动不动就耍性子,这次她要和家里配合,尽心尽力和和美美的度过这个大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