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看着明显脸色不善的白缱绻,心里更是如石头一样坠了地,他们果然藕断丝连,虽然不知道后来的那个男人是谁,但是她和钟向东的关系不言而喻,今天的目的达到了,就等婚礼那一天了。
呵呵!他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反目成仇,爱不能恨不得的场景,只是想想感觉就让人热血沸腾。
李茂说他临时有事,家具的事就交给下人来做,等有时间,他们再一起深究,白缱绻连连点头答应,她也实在没有在这种糟糕的心情下还能气定神闲逛街购物的本领。
上了楼,白缱绻扔下包,浑身立刻变得无力,软绵绵的躺在床上,胸口强撑着的那一口气,在进了房间之后,似乎一下就被人抽空,疲惫的只剩一架躯壳。
如果说刚才在婚纱店,她只想把在场所有的人都挠的鲜血淋漓尸横遍野的话,此刻,她真的只希望死的那个是只是自己,好累,真的,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活着真的好累。
原来!不是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上对的人就可以长相厮守,那是针对相信爱,相信永远,相信可以长相厮守的人而言,她和尹天耀连爱情都不相信,何谈长相厮守...
这两个男人上辈子肯定是亲兄弟,从婚纱店回来后的第二天,白缱绻就相继收到了两人的结婚请柬,更好笑的是都定在了十二月二十四号这天,如果说她的心在婚纱店碰见他们的那刻起只是很疼很疼的话,那么这颗心在收到请柬的那一刻已经不易而飞。
闭门不出好几天,意外的,t市雾霾了半个世纪的天空,竟然也不可思议的大雪纷飞,整座t市也自然而然变得银装素裹,喧嚣了一整年的城市一夜间寂静的就像一座空城,老天爷是应景的,白缱绻翻开日历,果然上面印着鲜红瞩目的大字十二月二十四号,易嫁娶!
她在t市最熟悉的,不,乃至全世界都是最熟悉的两个男人,都同时定在这一天结婚,呵呵,这感觉,似乎一辈子只有这一天结婚才能天荒地老一般。
白缱绻慢悠悠的推开窗,举目四望,果然和天气预报说的一样,满目都是铺天盖地的白雪皑皑,她不喜欢雪,不喜欢那种沉重到压抑的感觉,而且那种雪白纯净到不含一丝杂质的透明,明显洗涤不了她肮脏的灵魂与罪恶,反而带着讽刺与嘲笑的意味在她脑海里来来回回的萦绕。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肮脏了,但肯定是肮脏了,不然老天爷怎舍得在如此纯洁的心灵里洒下如此罪恶的种子。
因为她决定了,她要去参加那两个男人的婚礼,是的,这是她思考了一夜的结果。
她想了,如果不去,心情本身也不见得就美丽多少,更何况某些人指不定还自作多情的说,瞧!这女人,不敢来了吧!对我旧情难忘怕见了死灰复燃吧!此时指不定还在哪个角落为我抹眼泪呢!
既然一个人不快乐,还不如大家都不快乐,省的你那边锣鼓喧天显得以宁静致远自居的我更加不快乐!
好!决定了!去,必须的去,因为让那些肆意炫耀的孩子阴谋得逞并不是一个罪恶,她是在做善事,在做痛苦自己愉悦别人的善事。
呵呵!横眉冷对千夫指,世界上还有像她这么伟大的人类存在吗?
白缱绻破天荒的把自己穿的光鲜可人,粉嫩粉嫩的雪纺长衫外罩着一个雪白雪白的狐裘,特地还画了一个美美的妆,柳叶细眉,明眸皓齿,烈烈红唇,哼!姑奶奶就是要变成大美人,让那些抛弃姐的人们肠子悔青去吧!哈哈!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你记得吗?好像那是一个秋天夕阳西下,我美的让你不敢和我说话...
白缱绻跑调的声音在屋子里一直哼的没完没了,尤其是到了最后一句,跑的厉害不说,词还被她改的理直气壮!
直到下了楼,站在雪地里,白缱绻才得以安静,对着雪说句实话,此刻她的心情真的好不美丽,真的就像这被车轮碾过的痕迹一样,一道道的,痛的揪心。
她真的不想承认,因为一旦承认了自己的内心,那些自己拼命建起的堡垒,竖起的防线,在还没到达现场的地方就会瓦解的溃不成军。
忽听身后传来“呲...吧唧!”一声,白缱绻的心情瞬间美丽了,只见一个年轻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并顺着车轮碾过的上冻的印记向前滑行了足足有一米多远的距离,那个年轻人感觉自己也有点丢面子,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虽气的脸红脖子粗,但也无法,只得趔趔趄趄的继续前行。
我不想说,我幸灾乐祸!可还是止不住的笑啊!白缱绻弯着腰,捂着嘴,笑的脑袋都快扎进了雪堆里,笑的差点流出了眼泪!
人生就是这样,无非就是笑笑别人再让别人笑笑而已。
一路上白缱绻走着路哼着歌,遇到树就美丽的转个圈,遇到台阶就一个柳腰轻扭,将近二十分钟的行程硬是被她活生生的走了一个多小时,马路两边的行人不仅也为这个‘美丽冻人’的女子频频侧目,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神情还这么的妖艳妩媚,时而忧郁,时而娇俏,就像落入凡尘,不谙世事的风中仙子,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绝世的美丽,但是任谁也猜不透现在的她到底有多难过...
t市最大最豪华的酒店,今日更是门庭若市,比肩继踵,只是听着从门口人来人往吵杂的议论纷纷,不用刻意去打听,就能听到尹天耀的伟大壮举:为未婚妻一掷万金,包下了整栋大楼。
就算是买下这栋大楼白缱绻相信他也有这个能力,所以只是包,这个真算不上什么惊世骇俗!
为什么要在门口犹豫呢?她没有理由犹豫,一分钟就能找到一百种进去的理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理应昂首挺胸,把自己曾经身为正室的范儿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