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池景澜一口水喝下去差点没把自己呛到,他黑着脸咬牙切齿:“姑姑!”
威廉女士挥了挥手:“行了,你还是早点走吧,省的碍我的眼,方子杰刚才我已经让人带过来了,你们先回国,至于池应言那混蛋,我来解决。”
她游刃有余的样子让向南对她的话毫无怀疑,更是让她有种不管池应言是什么人在威廉女士眼前都会低头的错觉。
短短的几十分钟,已经让池景澜心力交瘁,现在当真到了离开的时候,他却认真的看着这位姑姑。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他们也许很难再见面,那么每一次的重逢都是珍而重之的。
“姑姑,不管你信不信,奶奶只是一直被过去困住了,她对你的爱是毋庸置疑的。”
他顿了两秒,“还有我爸爸,临死前,神志不清时,也一直想跟您再去爬一次枣树,如果……我想未来,您能不能回来见一见奶奶?”
向南感受到了池景澜未完的话里的遗憾和固执,转头看向威廉女士,她沉默着背对着他们,没有说话,而池景澜也僵持着,要不到一个答案不罢休。
然而那天,直到飞机起飞,池景澜也没要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方子杰靠在向南的怀里,她看着鳞片一样的云朵,收回目光发现池景澜缄默的看着手里的玩具打火机,用食指和拇指翻滚着,目光随之而移动,仿佛那是什么绝无仅有的好玩的事一样。
沉默在蔓延着,向南没出声,只是安静的翻阅着一旁的杂志。
这是威廉女士的私人飞机,杂志的封面无一例外都是她,随便翻开一本,里面就大篇幅的描述着她的事迹。
原本以为读起来会是更为浓厚的英雄主义,没想到文字简练老辣,有种魔力让人沉迷其中。
池景澜看了一眼对面的向南,见她居然真的捧着本杂志看的津津有味,那种不被人理会的气闷又涌上来,他一把抽走向南手中的杂志。
向南怒瞪了他一眼。
他只能摸着鼻子解释:“孕妇少用点眼睛,对身体不好。”
“你这时候来马后炮是不是晚了点?”
她照顾他几天没睡觉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说。
池景澜恼羞成怒的说:“我说的又没错。”
“你就不想知道吗?”过了一会,他又试探性的说着。
向南挑了挑眉:“哦,既然你想说就说吧,我可以勉强听一听。”
怎么变成他想说了?明明是她想听!
池景澜平复了一下不平衡的心情,“我记事起,我姑姑就一直是这么不着调的性格,我小时候,见过我姑姑一次,她被人簇拥着,跟我隔的很远,那时候,是在我父母的葬礼上。”
尚且刚满了十岁的池景澜,也是刚刚听说自己还有一个姑姑。
小孩子的心思很简单,又很敏锐,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他能够明白,从未见过的姑姑远比那些在葬礼上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人要真诚的多,因为他们都有着相同的悲痛。
“奶奶跟姑姑的矛盾是很早就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