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他手里的不是孩子,而是玩具一样。
见到向南,被玩来玩去的小孩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家长一样哭了起来。
“七七!”
向南看着小孩哭的快要踹不过气的样子忍不住怒瞪着池应言:“你没看见他都已经快要窒息了吗?有什么事我们单独解决,跟孩子无关!”
池应言对她的存在视而不见,只是似有若无的勾起嘴角,看着向南身后的池景澜:“我就想看看,你还能忍多久。”
“二伯。”池景澜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向南身后,“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二伯。”
池应言放下小不点,笑了起来:“你这是要跟我撕破脸皮了啊,正好,我也快要忍不住了。”
“我知道,你想要的无非是池家,你以为就凭你有本事从我手上拿走吗?”池景澜讥讽的笑了一声,“当年,你像狗一样被奶奶赶了出去,现在,我同样能把你再一次赶出去。”
池应言点了点头:“好,真不愧是你啊。”
他挽起左手,脉络清晰的手臂上面留着几个已经结疤的痕迹,已经褪色的伤疤能够留到现在可见曾经洞穿手臂的时候有多狠。
“这些,还有这里,包括我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都记得吧。”池应言踢开眼前已经空瘪的易拉罐,发出尖锐的声响,方子杰吓的蜷缩在一边发抖。
他不笑时像多日不见太阳的阴沉天气,那种阴冷又湿冷的感觉仿佛骨子里都是疼的,浑身的戾气几乎快要装不住。
向南看着他身上的伤疤也下意识的捂住嘴,那具身体不像是活人的肉体,大大小小的伤疤加起来少说也有十多道,这些,都是池景澜留下的?
她转头看向池景澜,他没否认,只是警惕又冷漠的看着池应言。
“如果不是你,我妈根本不会死,我只恨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不陪她一起去死?”
他步步紧逼,毫不退让,说出来的话也一句不肯示弱。
“如果再来一次,我只会下手更准。”
而不是被无用的仁慈心干扰,最后让他躲了这么多年。
池应言定神看了他几秒,仿佛在他脸上寻找什么影子一般。
池景澜最厌恶的就是这种眼神,这时候恨不得把池应言的眼睛戳瞎,让他再无不能用那双脏眼怀念任何东西。
“不愧是她的儿子,你们不仅长的像,就连性格都一模一样。”还有一句话他没说,池景澜要是他的儿子就好了,偏偏是他那个懦弱弟弟的儿子!
“你不配提起我妈。”池景澜胸口起伏着,腐烂的伤口被人掀开,他一直想要藏着的东西突然有一天被池应言毫无尊严的撕开,能够感觉到的痛让他觉得恶心。
他以为应该忘记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还是会感觉到恶心,还有难过。
“是啊,毕竟害死自己的亲妈,怎么也不能若无其事的就这么过一辈子。”池应言恶作剧的一样的笑了起来,那双浅褐色的瞳孔锁住池景澜,心里生出几分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