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v购买比例是百分之三十,防盗时间为12小时。到时自动替换冯氏又同她说了会儿话,直到有些乏了,才放她离开。
等韦姌从冯氏的房中退出来。夕照过来道:“从宫中请来的两位嬷嬷已经在花厅等着了,还请小姐过去拜见。”
“劳烦姐姐带路。”韦姌客气道。
几个人走到半路,阳月发现自己腰上的香包丢了,便跟韦姌说了一声,返回北院寻找。哪知道她刚跨进北院,就听里头两个侍女在说话:“那个山野来的臭丫头,还挺有两下子的,哄得夫人十分开心。”
“贱民就是贱民,不过蹭了我们国公府的名头罢了。”说话的正是之前在冯氏房中劝服汤药的侍女,她狠狠道,“她想嫁给军使,却连我们二小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等二小姐回来,必定要她好看!”
“就是就是。野山鸡还能比过凤凰?军使喜欢的明明是我们二小姐。”另一个侍女附和道,“到时候青禾你就可以跟二小姐一道嫁过去了。”
“不要胡说。”那个叫青禾的侍女羞红了脸。
阳月心中不快,却知道寄人篱下,不应该招惹事端。见那两名侍女走了,她也不想再找什么香包,直接回了花厅。
韦姌在上课,正襟危坐。阿爹和阿哥自小也费心教她许多,但都是些自然风物,历史故事,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学过这些繁文缛节。韦姌长于山野,天性自由散漫,爬树掏鸟蛋,偷酒烤野味,这些样样在行。但学着像千金小姐般一板一眼地坐卧行立,实在憋屈。
她每每露出一点不耐的神情,姓孙的嬷嬷就说:“姑娘是作为国公府的三小姐嫁给咱们大汉最厉害的男人,怎可以懒怠?”
另一个姓张的嬷嬷板着脸补了句:“到时候丢的可是国公府和萧府的脸面。旁人会说姑娘是山野来的,不懂规矩。”
阳月听了之后,联想北院那两名侍女嚼的舌根,心中更加难受,也越发地心疼韦姌。她知道这些汉人都看不起他们,认为韦姌是没教养的野丫头,上不得台面。但韦姌在九黎时,也是堂堂的大巫女,自小备受呵护宠爱,便是那公子均,也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等两个严厉的嬷嬷走了之后,韦姌一下子躺在塌上,捶着自己酸麻的小腿:“月娘,这两个嬷嬷好可怕!我这两条腿都快没知觉了。你快来帮我捶捶。”
阳月默默坐到她身旁,替她捶打着,低头一言不发。
“月娘,你怎么了?”韦姌爬起来,看到阳月眼睛红透,捧着她的脸问,“谁将我的月娘惹哭了?”
“巫女……巫女从小到大,几时受过这种罪……”阳月抬手擦了擦眼角。
韦姌笑道:“瞧你,不过是被两个嬷嬷说了两句,我受得住的。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阿哥,免得他担心,知道么?”
“可是巫女……”阳月还是心疼。
韦姌抱住阳月,不知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我明白。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一定会努力把它走好的。相信我。”
阳月破涕为笑:“嗯。”
“笑一笑才好看嘛。”
屋里的欢笑声传到屋外韦懋的耳朵里,他背靠着墙,心中百味杂陈。这条路,一开始他便知道万般艰难。途中王汾改道青州,昨日堂上周宗彦对韦姌冷言相待的时候,他都曾想过把妹妹带走。但此刻,为着妹妹的这份心意,他决定当做全不知情。
……
王汾有公务在身,还得回去复命,在青州没留两日便领兵离去了。而韦懋怕韦姌不习惯,多停留了半月,直到九黎那边来信说韦堃身体抱恙。他心中甚是挂念,也打算告辞回去了。
周宗彦出于礼节,还是备下许多礼物,要他带回九黎去。韦姌亲自将韦懋送出门,拉着韦懋的手臂不肯放。
韦懋也放不下韦姌,但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他将韦姌拉到旁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她:“我经多番打听,知道三叔公刚好在邺都一带贩卖药草,生意做得挺大。你若有事便拿着这个找他帮忙,捎给九黎的信也交给他带回来。自己人总归放心些。”
韦姌将盒子收在袖中,奇怪道:“三叔公?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三叔公?”
韦懋握拳在嘴边,清了下嗓子:“是远房亲戚,按照辈分我们该喊声三叔公。他早年跟家中闹了些不痛快,独自出外闯荡,如今也算是小有名堂。他离家时,你还不记事。不过他性格有些古怪,但从前欠过阿娘一份恩情,总之你有事去找他,他必定肯帮忙。”
“好,我知道了。”韦姌点了点头。
韦懋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唯恐自己不忍心,便迅速上马,吩咐队伍启程。
“阿哥,你多保重,替我问候阿爹!”韦姌用力地挥了挥手,韦懋抬手示意听到了,却再没有回头。
韦姌呆站在府门前,目送韦懋离去。从今以后,举目四望,她当真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阳月痴痴地望着韦懋的背影,强打起精神,拉着韦姌的手道:“巫女,咱们快进去吧。外面天冷,别冻着了。”
韦姌回握住她的手,笑了笑。还好,她还有阳月。
夕照在旁边咳嗽了一声,皱眉盯着阳月。阳月连忙改口:“瞧奴婢,应该喊小姐的。”
夕照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姐该去夫人那里请安了。”
韦姌最后望了眼韦懋离去的方向,敛起伤情愁绪,跟着夕照进府了。
……
北院里头,冯氏正坐在铜镜前,几个侍女给她梳妆。韦姌给她行过礼,她温和地笑道:“小姌,我今日好多了,想出门上香,你可愿陪我同去?”
“当然愿意。”韦姌担心道,“只是您的身子……同父亲说过了吗?”
“这段日子我好多了。不过是出门上香,不用同你父亲说。天缘寺今日有一场法会,我每年都不落的。”冯氏旋即转向夕照,“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小姐换身出门的衣服。”
“是。”
夕照给韦姌换了身出门用的大袖水色绣银色连枝纹裳裙,外罩披风,戴上帏帽。
马车早已经等在府门外,还有一小队士兵跟随。
韦姌先扶着冯氏上了马车,然后自己才坐上去。
马车行过闹市,今日晴空万里,街上比韦姌刚来那日热闹许多。冯氏执了她的手,跟她说起天缘寺的法会。天缘寺古刹坐落在风景如画的泰和山上。那里山路坦阔,重峦叠翠,香火鼎盛。每到正月,周边的百姓便会涌到天缘寺进香,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过了午时,马车到了泰和山脚下,韦姌和冯氏换乘一人一顶小轿上山。
天缘寺便是在平日里,香火也是不断的。韦姌扶着冯氏进了寺院,因为排场很大,周围的百姓都难免侧目议论。
冯氏在正殿拜访了住持方丈,捐了香火钱,然后又跪于蒲团上进香祷告。
九黎并不信佛,所以韦姌只是和众随从一样候在旁边,四处打量。
等冯氏上完香,住持特意安排了西院僻静的几间禅房供他们休息,寺里也备下了可口的斋菜。因为下午才有法会,中午众人便各自小憩。韦姌提前询问冯氏,下午是否能不参加法会。她实在没什么慧根,听那些佛法恐怕会听到打瞌睡。冯氏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便笑着应允了。
韦姌放松地睡了个午觉,起身的时候,法会早已经开始了。她打开门出去透透气,听到正殿那边传来僧侣说道诵经的声音,和雅清澈,周遍远闻。
院子里,一个白须直到胸前的老僧正在扫地。
韦姌跟他打了声招呼,老僧抬起头来,看见韦姌时,惊得“阿弥陀佛”了一声。
“大师这是怎么了?”韦姌疑惑地问道。
老僧竖起手掌,低头道:“贫僧不过一扫地僧,担不起大师二字。不过贫僧略通于相面判命格,贵人这命格为贫僧生平所仅见,是以惊愕不已。”
阳月正端了盆水过来,听到扫地僧的话,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大师看出我家小姐是什么命格?”
扫地僧琢磨着:“龙潜于渊,凤祥于天,双龙相争……乃是极贵的面相。”
阳月笑出声来:“龙和凤……莫非指的是帝后?大师肯定看错了,我家小姐已经许给萧军使了。”
扫地僧一凛:“萧军使……可是天雄军那位?难怪,难怪。善哉善哉!”他说完这句,便专心地扫地了,无论阳月再怎么追问,都不再开口。
回到禅房,阳月对韦姌说:“这扫地僧也是有趣,话说一半,故意吊人胃口。不过啊,八成跟那些江湖术士一般,见小姐好看,就胡言一通罢了。”
从前韦姌在九黎山时,每到山下镇上采买,总会有几个自称算命的术士前来说一堆命格奇异的话,韦姌也听习惯了。这世间集大成者,或有最后看破红尘,隐于山寺之中的。这扫地僧的来头也许并不简单。但他所判的命格却委实荒唐了些。韦姌并不放在心上。
冯氏屏退左右的侍女,拉着周宗彦坐于塌上:“人可安全送走了?”
周宗彦点头道:“送走了……夫人知道是……?”
“嗯,霍甲说过了,是萧铎。”
周宗彦面容严峻:“他受伤极重,我让霍元护送着由水路返回邺都了。幸好没叫杨信起疑,否则可就麻烦了。”
冯氏沉吟了下道:“我昨夜还担心……既然是萧铎将人掳去,自然也不用怕使相那边怪罪了。只是得让小姌受些委屈,下人们只知她失踪一夜,并不知内情。”
“受些委屈也没办法,此事干系重大,绝不能对外言明。不过那丫头不是有你护着么?我听说夕照今天还被你教训了。阿宁,我记得你许多年都不曾发过火了。”周宗彦将冯氏的外衣整理好,亲热地唤她的小名。
冯氏靠在周宗彦的怀里说:“她对我十分孝顺,侍奉汤药也尽心尽力,我回护她也是应该的。而且这段时日我观察下来,总觉得她比惠儿或敏敏,更适合萧铎。惠儿性子太软弱,敏敏太过任性。小姌怎么说,也是我们周家的女儿了。”
周宗彦想起萧铎与他说的供长明灯的事情,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冯氏。但告诉了又如何?人在天涯,徒添伤感罢了。冯氏本就因着去年周嘉惠出殡时,周嘉敏未回来的事情,心中怪罪于她。
“韦姌是认来的,毕竟也不比敏敏……”
冯氏忽然哽咽起来:“国公爷,敏敏打小便得您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慧儿当初那般境遇,不嫁给萧铎又能如何呢?可她就因此抛下亲生父母,不念姐妹之情……您说要这个女儿何用!”
周宗彦揽着冯氏安慰道:“敏敏的确是不懂事,但心中还是记挂着你我的。只不过使相这里又一桩婚事压下来,她心中难免不痛快。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很快会有消息的。”
冯氏边擦眼泪边道:“她不痛快又能如何?使相做的决定,何人能够更改?难道那萧铎还真能一辈子等着她不成?算了,不提她!”
“不提不提。今日你也累了,我们早点歇息。”周宗彦应声,不敢再惹夫人不快,扶着冯氏去了里间就寝。
此后几日,韦姌照例每天去北院请安,听两个嬷嬷上课。那日天缘寺的事情,渐渐便被遗忘了。
这日她上完课回到住处,听到景墙那边,两个侍女在说话。
“你听说了吗?后蜀的皇帝好像病重,都不能理事。”
“啊,也不知道接下来是谁当皇帝。他好像连太子都没册立呢。”
“当然是公子均了。论才华,论长相,论民心,都是他最有资格继承皇位呀。”
“你以为当皇帝是看长相的?他那六个哥哥都厉害着呢。”
韦姌听完,一言不发地往前走,阳月追上去问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写封信回九黎,问问大祭司后蜀的情况?”
韦姌摇头道:“不必问了。”
“小姐难道就不担心?”阳月叹了口气。
“担心何用?我什么都做不了。”
韦姌嘴上这么说,可是当天夜里还是失眠了。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孟灵均洗漱干净,穿戴整齐后的样子,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以前在《诗经》上读到:“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时候,想象不出这位君子的姿容。后来看到孟灵均,就知道当如是了。
初来九黎时,孟灵均一板一眼的,恪守规矩。韦姌嘲笑他迂腐,他竟然也不生气,还与她说教起来。韦姌当时并不知道他是后蜀少主,自然不耐烦听他那些长篇大论,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木头”。
那块呆呆的木头每天逼她看书练字,比阿哥阿爹还要认真。可书里那些枯燥无味的东西,在他的讲解之下,变得生动有趣多了。韦姌开始每天都期待听他说话,有时候托腮看着他,便想他长长久久留在九黎也是极好的。
后来,来听孟灵均上课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偷偷向韦姌打听他家中的情况,比如是否婚配。但韦姌从未听他提起过半句,只当他是个孤儿。
没过多久,蜀人找到九黎,跪在他的面前,喊他“殿下”。她这才知道她捡回来的这块呆呆的木头,竟然是后蜀的公子均。大名鼎鼎的后蜀第一美男子。
神技诚不欺她。
孟灵均要离开九黎之前,便向阿爹提了亲。可当时阿爹有所顾虑,没有立刻答应他。她记得他走的那天,自己躲在大树后,看他在众人的簇拥下骑上白马,一身锦衣华服,高贵逼人。那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阿爹拱手与他告辞,他四处看了看,面露失望之色,迟迟不肯离去。
还是阿哥好心告诉他,她就躲在旁边。他立刻下了马,朝她狂奔过来。连他身上的华服广袖勾到了残枝,被划出一道口子,他都不在意。
他抓着她的手臂,亲吻了她的额头。那时候她的心湖如露珠滚落,荡起阵阵涟漪。
他说:“姌姌,等我回来娶你。”
那之后,春来暑往,每当忆起此人,心里便像浸了蜜般香甜。偶有书信,也是要辗转读上几日,想象他一本正经写这些字时的模样。只不过,她终究没办法等到他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
***
古邺都西依太行,北临漳河,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数百年前东汉魏王修建此城,筑有扬名天下的冰井,铜雀,金虎三台,煊赫一时。大象二年,古城被付之一炬,邺民南迁至安阳建造新城,始为今日之邺都。此后数百年间,邺都经几朝战火洗礼,再不复往日六国古都的繁华。
后汉先帝建国之时,钦定邺都为东京的陪都。同时邺都也是天雄节度使萧毅辖下的治所。
邺都东城,萧府。
碧瓦朱甍,湖如明镜,楼阁掩翠。
前门有人高喊了一声:“军使回府!”府邸里几扇厚重的大门次第打开:大门、屏门、桓门、垂花门,像坝上开了闸口一样,仆从和侍女由内鱼贯而出。
魏绪将萧铎从马车上扶下,医士和霍元跟在后面。霍元与堂弟霍甲追随魏国公多年,也算见过世面,但第一次见到恢弘的萧府和这样大的排场,还是发自内心的震撼。
萧府的管家高墉上前拜道:“军使,您可算回来了……这是怎么了?”他见萧铎外面披着鹤氅,里头左手臂吊着,行走间还需要魏绪搀扶,不由地问道。
萧铎抬起右手道:“受了点伤,不必惊动内院。”
高墉应了声是,前头领路。待到了中庭,见几名仆从侍女跪在地上,萧铎便询问高墉,高墉凑到他耳畔小声道:“使相去京城了。他一走,二公子就钻进了酒窖里。几日了,都不肯出来。”
萧铎会意,敛眉道:“我劝劝他,你们都下去吧。”
那边的下人们早就跪得浑身酸软,又束手无策,得了萧铎的赦免,立刻行礼退下去了。
魏绪不放心,萧铎让他搬了条凳子放在酒窖的入口边,也让他下去了。
等萧铎坐好,对着酒窖喊道:“仲槐。”
酒窖里头,正趴在泥石地上醉生梦死的人仿佛动了一下,微微抬起头头来。
“因为婚事?”萧铎接着问道。
萧成璋用拳头捶着地面说:“我心悦罗氏女,父亲说她是寡妇,入不得我萧家门,非要我娶王家的小姐。我不愿,父亲就不让我出府见她。”
萧铎沉默了一阵,缓缓说道:“你明知,你我的正妻必须由父亲指定。你喜欢罗氏,纳了当妾室便罢了。”
“可阿英她性子刚烈,必定不愿意。大哥,父亲一向最为看重你,你替我说说情,可好?我真的不喜欢那个王家的小姐。”萧成璋恳求道。
萧铎抬头,望着天边的流云,淡淡地说:“我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如何能够帮你?父亲说过,萧家的男儿,当志存天下,而不该耽于情爱。你早日认清这点,心中也会好过些。你这副样子,若被父亲知道了,恐都不会让你亲近那罗氏。出来吧,酒喝多了伤身。”
萧铎说完,便单手撑着膝盖,费力地站起身,慢慢地走回自己的院子了。
萧成璋的生母薛氏从景墙后走出来,轻“嗤”了一声,侍女回香道:“姨娘,军使帮着劝二公子,是好事呀。”
薛氏轻拂衣袖,哼了声:“你知道什么?他当然不希望我儿娶礼部侍郎的千金,继续跟那低贱的罗氏女纠缠……使相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给我们大汉最赫赫威名的萧军使弄了个山野女子相配,哈哈,想想我就觉得很好笑。”
回香低头不敢言语。她知道薛氏一向不忿萧毅待萧铎这个养子比亲生儿子还要好。但薛氏也不过是个侧室,她虽心中不平,平日不敢露于脸上。
这时,酒窖的门终于打开,萧成璋披头散发地从里头爬出来。薛氏连忙跑过去扶着他:“我的儿,你可终于舍得出来了!为娘的这几日吃不好睡不着,你可知道?”
“娘,我想通了。”萧成璋怏怏地说,“我会听从父亲的安排。”
“这就对了。那可是礼部侍郎的千金,哪里不好了?”薛氏拍了拍萧成璋的胸口,“回香,把二公子扶回去。”
“是。”回香连忙上前,扶着萧成璋回屋了。
她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韦姌,颤颤巍巍地迎上去,拉着韦姌不停地说:“像啊,真像啊!你们瞧她,生得跟惠儿和敏敏可像?”
旁边的人不好忤逆她的意思,只得点头附和。
韦姌一头雾水,她与这周夫人可是初次见面,一时拿捏不好分寸。恰好,韦懋和王汾走过来。王汾向冯氏行过礼之后,小声对韦姌说:“周夫人精神不大好,你且顺着她的意便是。”
韦姌点了点头,见冯氏身子单薄,双手冻得冰凉,连忙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加在她的身上:“让您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