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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里,曹休和五百将士在津津有味的吃着烧烤的野味,昨天曹休的一道命令,让士兵野炊了一顿,可是,大家都是意犹未尽,加上昨天也没有引起什么麻烦。于是,众位士兵又开始要求曹休再放宽一天,将昨天剩余的一半猎物全部拿来烧烤。
人都有这种贪婪,曹休也不例外,心想昨天既然没事,今天也肯定没事,便再一次同意了士兵的要求,升起炊烟,开始对猎物进行烧烤。
朝阳初升,薄薄的雾气刚刚散尽,密林中的花花草草的叶子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一切都是那样的安详。
曹休靠在一棵大树的旁边,手里提着一根烧烤好的野猪腿,正用牙齿撕咬着野猪肉,在享受美味的同时,也颇有点感慨,不禁发出了一声叹息:“有肉无酒,倒是少了一番雅致。”
在他身边的一位亲兵听到曹休的话后,便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都尉大人真的想喝酒吗?”
“呵呵,我也只是说说罢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能找来酒啊。”曹休边吃边说道。
“都尉大人请看!”亲兵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水囊,在曹休的面前轻轻地摇晃了几下,笑嘻嘻地说道。
“你小子,来消遣本都尉是不是?拿水来当酒啊?”曹休举拳要打,调侃地道。
亲兵急忙说道:“都尉大人别急着动手,属下这里面装的真的是酒,不信属下打开之后,都尉大人闻闻。”
曹休听后,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将口中正在咀嚼还来不及吞下去的野猪肉给吐了出来。一把抢过了那亲兵手里拿着的水囊,怒道:“大胆!本都尉临行前吩咐过多少次!此次行动事关重大,所有人员一律不得私自夹带酒水!你作为我的亲兵,居然敢知法犯法,可知错吗?”
亲兵本想讨好曹休,哪知道曹休居然翻脸不认人。他知道曹休向来执法如山,惊慌之下,急忙跪下求饶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请都尉大人惩罚!”
“你是该死!”曹休打开了水囊,立刻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酒香,直入心脾。
“都尉大人!我等请求都尉大人饶他一命!”此时,围绕在曹休周围的一百名亲兵都不约而同地跪在了地上,为那名亲兵求饶。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亲兵屯长慌忙说道:“都尉大人。要罚的话,就罚属下吧,让他们带酒的人是我。属下知道都尉大人喜好饮酒,此次来到这个地方,属下怕都尉大人酒瘾犯了,临行前,便让众位兄弟没人各带了一水囊的酒,以供都尉大人过过酒瘾。”
“我等均违抗了都尉大人的命令。请都尉大人一并责罚!”其余人异口同声地道。
曹休看到这一幕,他就算是想杀人。也已经是不可能了,总不能全部杀死吧。看到这百名亲兵共同生死,他也感到很高兴。于是,他想了想,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正所谓法不责众。你们也是为了我好,今天的事情,就这样算了,以后谁敢再犯我的禁令,别说我曹休无情!”
“多谢都尉大人!”
曹休见众人缓缓站起。看到他们的脸上都有点疲惫,也有点心疼。毕竟他们藏在这个密林里已经好几天了,密林中有些许瘴气,还有一些蚊虫叮咬,士兵们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还能坚持着五六天,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他也觉得自己对不起士兵,刚好手里拿着酒,便朗声说道:“弟兄们,将你们手中的酒全部分给其他的兄弟们,每人一口,今天一起过过酒瘾,等回到昌邑,本都尉亲自宴请你们!”
“都尉大人威武!”众位士兵欢呼道。
“魏军威武!”曹休振臂叫道。
“魏军威武!都尉大人威武!”众人齐声叫了起来,声音颇大,向四周传开。
声音如同波浪一样,远远地传了出去,空旷的野外,就算是一只鸟的叫声都能听得很清晰,更别说是五百将士的齐声呼喊了。
此时,在前往黄河岸边密林的一条小道上,王双骑着骏马,带着五百名骑兵,人衔枚,马裹蹄,正缓缓地向着密林而去。
忽然,王双和其他人一样,都听到了极其大声的呼喊,每个人的脸上都扬起了一番喜悦,各个摩拳擦掌的,期待着一会儿的战斗。
王双带着众人,在距密林还有五里的地方,便让士兵全部停下,唤来手下的几个屯长,说道:“你们四人各自带来一屯兄弟,两屯为一队,迂回到密林左右两侧,我带着余下的一百名兄弟从正面进攻,你们从侧面进攻,务必要将那拨敌人逼到黄河里去。”
“诺!”
吩咐完毕,王双的五百名骑兵立刻分成了三拨,两百名在左,两百名在右,王双亲自率领一百名在正中间,开始向着密林冲去。
密林里,酒足饭饱后的曹休和众位将士急忙灭掉了地上的篝火,浓烟升空,高高飘起,但很快便又散了出去。
曹休站了起来,摸着鼓鼓的肚子,一脸笑意地说道:“这两天可是真的祭奠了我们的五脏庙了,但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今天过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埋锅造饭了,只怕这样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手下的人齐声答道:“诺!”
话音刚落,一个士兵慌忙跑了过来,来到曹休身边后,当即单膝下跪,朗声说道:“都尉大人,正南方忽然出现了秦军,正向我们这里赶来。”
“哦?有多少人?”曹休急忙问道。
“大约一百名骑兵!”
“区区一百名秦军骑兵,何足挂齿,别忘记了,我们是虎豹骑,可是大王帐下最为精锐的部队,天下无敌。有本都尉在,谁敢来撒野”
话音未落,又有两名士兵急速跑了过来,分别报告了左右两侧也有秦军士兵出没,正向他们这里驶来。
曹休皱起了眉头,这才知道。这并不是秦军的巡视,而是他们这两天吃烧烤吃出来的问题,一定是炊烟引起了秦军的注意。他愤恨地骂道:“奶奶个熊!没等来燕军,倒把秦军给引来了。兄弟们,管他来的是什么人,这几天我们在这里憋屈了那么久,也是时候大展身手了,杀秦军一个片甲不留!”
“杀秦军一个片甲不留!魏军威武!都尉大人威武!”
曹休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却已经相对的成熟了。他身上也有着一股傲气。加上武艺不错,治军严明,颇晓兵法,深得曹操的器重,将曹休当成儿子一样的养着。
呼喊声完毕,曹休当即作出了部署,对属下人道:“我们都是骑兵,敌人也是骑兵。都说秦军骑兵厉害,今天我们就要和秦军骑兵一较高低。但是。这片密林不易展开行动,大家都随我退到黄河岸边,咱们背水一战,不把秦军彻底击垮,咱们誓不罢休!”
“诺!”
一声令下,五百名虎豹骑迅速翻身上马。这几天来,幸亏他们所在的密林中青草比较多,不然的话,他们带来的草料根本不够维持这么几天的。
曹休全身披挂,立刻彰显出一番铁骨铮铮的男儿样子。带着五百骑兵迅速向黄河岸边退却。
等到王双等人到达指定地点时,却发现地上除了残留的篝火和一些骨头外,别无他物,除此之外,王双发现遗留下来的马蹄印,是朝黄河岸边去的,便冷哼了一声,暗暗地想道:“看来,带领这拨骑兵的将领还颇晓兵法,知道使用背水一战。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我王双可没有那么笨。”
“将军,看情形,敌人是逃到黄河岸边去了,这里地处密林,不适合骑兵作战,敌人去了空旷的岸边,看来是想和我军决一死战了。”
王双道:“有我在,任凭他如何决一死战,也都于事无补!都跟我来!”
一声令下,五百骑兵都跟着王双一起向黄河岸边驶去。
黄河岸边,曹休带着五百虎豹骑早已经摆开了阵势,一字型的排开,在狭长的黄河沿岸上作出了背水一战的姿态。
不多时,曹休见又大批秦军骑兵从密林里出来,便立刻下令道:“放箭!”
五百名虎豹骑早已经暗中扣住了箭矢,听到曹休的一声令下,便立刻开始进行射击,箭矢飞舞着朝密林里射了出去。
王双见状,立刻让士兵散开在两翼,他自己一个人骑着千里征宛马如同一道绚丽的彩虹一样,从密林中急速的冲了出来,手中大刀舞成了一个刀网,拨开了所有射来的箭矢,面目狰狞地望着排列在黄河岸边的曹休等人,大声地吼道:“无奈秦王帐下宣义校尉王双,前面假冒秦军的将领报上名来!”
一通箭矢过后,曹休见没有伤到秦军任何人,主要是秦军又密林掩护,箭矢大多射在了树上,加上秦军骑兵移动过快,迅速的散开到两翼,致使袭击落空。他见王双单骑冲了过来,勇不可挡,便抬起手,下来士兵退后,自己却垫在最后,朗声答道:“某乃魏王帐下虎牙都尉曹休,特来取你首级!”
王双冷笑了一声,更不答话,拍马舞刀,迅速的冲了过去!
曹休带着部下已经退到了岸边,摆好了背水一战的姿态,见王双单刀匹马的从正面冲来,不禁觉得王双太过鲁莽。
不过,他对王双那密集的刀网也佩服不已,单从王双用大刀劈斩射向他的箭矢来看,武力就已经是不俗了。
他的嘴角上扬起了一丝笑容,看着从两翼的土堆上涌下来的秦军骑兵,便喝令道:“弟兄们,我们的后面是黄河,已经到了没有后路的地步了,要想活命,只有死战。”
“死战到底,绝不退缩!”五百名虎豹骑的积极性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大声地呼喊道。
“抽刀!”曹休率先抽出了自己挎在腰里的马刀,亮出了寒光闪闪的白刃,同时对身后的骑兵喊道。
“唰!”
整齐的响声,曹休背后的五百名虎豹骑同时抽刀而出。紧紧地握在了手里,目光中带着一种炙热,身上的血液也似乎在一瞬间沸腾起来了。
虎豹骑,是魏国最精锐的一支部队,不仅装备精良,每一个士兵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而虎豹骑的统领,只有曹操的亲族才能担任。曹休虽然年少,却已经在虎豹骑中担任了一年多的都尉,每逢战阵,首先冲在最前面的便是他,就连统领整个虎豹骑的校尉曹纯都敬让他三分。
王双正在急速奔驰,看到敌人已经排列整齐了,二话不说,立刻将手中大刀扬起。在空中做了一个虚劈,大声地吼道:“杀!”
一声令下,从左右两翼冲过去的秦军骑兵纷纷从背后拿出了长约半米的梭枪,在距离河岸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借用他们手臂的力量,将梭枪向前投掷了过去。
曹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打法,敌人明明背上背着弓箭,却不射箭。反而投掷梭枪。他丝毫没有感到害怕,一夹座下战马。便立刻喊道:“迎战!”
呼啦一声,五百名虎豹骑迅速分成了两列,向着左右两翼的秦军将士冲了过去,而曹休则独自一人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去迎战王双。
“噗!噗!噗!”
几十个冲在最前面的虎豹骑本想用刀拨开梭枪,哪知道梭枪看似巨大容易遮挡,实则速度飞快。而对方似乎是十个人投掷一个目标,刚拨开一个梭枪,身上其他几处要害便立刻中枪,就连坐下战马也都被梭枪刺死。
“哇”
几十声惨叫在曹休的耳边响起,曹休没有扭头。只是咬紧了后槽牙,怀着一颗悲愤的心向着王双冲了过去。
“轰!”
一声巨响,秦军的骑兵和虎豹骑完全混战在了一起,只一个对冲,便人仰马翻,都是清一色的穿着秦军衣服的骑兵,一经混战在一起,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谁是自己人了,一时间惊慌失措中,互相以脸熟者为自己人,激烈地在河岸上展开厮杀。
这边王双和曹休刚交上手,王双大刀用力向下猛劈,曹休举刀便挡,奈何只感觉似有千斤重力向自己压力,若非他膂力过人,肯定会被王双一刀劈死不可。
“当!”
一声巨响,两个人转瞬即逝,曹休的手臂被王双震得发麻,而王双则若无其事地骑在马背上,正冲着曹休笑,丝毫没有一点事情。
“此人果然不简单,马超帐下看来还是有猛将的。”曹休只一个回合,便感觉对方在武力上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他看了一眼混战的士兵,登时傻眼了,只看见数百名穿着清一色秦军服装的人在互相厮杀,至于哪边是他的部下,哪边又是王双的部下,早已经分不清了。
他急忙吹响了一声口哨,哨音迅速得扩散开来,传遍整个旷野,虎豹骑们一听到这声哨音,便立刻明白了过来,纷纷揭去了背上披着的白色披风,撕毁了外面穿着的秦军服装,露出了黑色的玄甲,在玄甲的正中间有一块圆形的图案,图案上绣着一头老虎和一头豹子在呲牙裂嘴的进行对决。
局势瞬间明朗了起来,虎豹骑和秦军士兵分得一清二楚,一方都系着白色的披风,戴着的头盔上面还有白色的盔樱,而另外一方则是黑色的玄甲,胸前虎豹争斗,背后“魏”字狰狞,正在互相缠斗。
王双立在马背上,打量了一番曹休,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光听着背后传来的惨叫声,他整个人就觉得很兴奋。他将大刀放在了面前,寒光映着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双目中如同火烧一样的鲜红,伸出了腥红的舌头,舔舐了一下大刀的刀刃,白色的刀刃上顿时出现了一丝血红。
曹休见后,只觉得王双除了面目狰狞、身材魁梧以外,更觉得他此举很恶心,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王双瞪大了眼睛,“驾”的一声大喝,立刻策马朝着曹休奔驰而出,举起手中的大刀,便猛地朝曹休劈了过去。
曹休对王双有点发怵,加上刚才那一刀劈下的力道让他心有余悸。所以他这次不敢再接王双的刀,而是改为躲闪,轻松避过后,再寻机而动,想以柔克刚。
可是,王双并没有给曹休机会。一刀劈下见曹休不接,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便绵绵不绝地劈了出来,将曹休周围笼罩在了无限的刀光之中。
“叮叮当当”的一阵响声后,曹休只觉得王双刀法毫无破绽,让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反击的机会,而他自己的遮挡也显得越来越无力,有一种被死亡笼罩着的感觉。
王双的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嘴巴张得大大的,一条腥红带血的舌头就那样的从嘴里吐了出来。自然地垂在嘴边,面部表情时而狰狞,时而缓和,像极了一条正在扑杀猎物的猎狗,那种凶狠的眼神和嗜血的表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可怕,可怕到一接近他便有一种死亡的气息逼近。
“姓曹的,你别再做无畏的抵抗了。你是打不过我的,我王双天下无敌。盖世无双,你还是早点放下兵器,乖乖的让我砍掉你的脑袋好了,不然的话,我就一刀一刀的把你凌迟了!哈哈!哈哈哈!”王双也感到曹休的遮挡没有之前那么紧密了,而且力气也越来越小了。就连曹休手中握着的刀也都被他砍卷了,他便兴奋地说道。
曹休没有回答,斜眼看了一眼正在混战中的虎豹骑,这一看不要紧,竟然赫然地发现。五百名虎豹骑已经所剩无几了,黑色正在被白色包围着,白色的骑兵队伍居然还有四百多骑,这是何等的战力啊。
“这这怎么可能?”
曹休看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虎豹骑在王双的部下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剩余的二三百名骑兵已经被秦军骑兵全部包围在一起,正在被秦军骑兵逼向黄河,不时有虎豹骑连人带马全部掉进了黄河里,被滚滚的黄河水给冲走了,很快便消失了踪迹。
王双见到曹休的表情,便冷笑道:“曹姓小娃,实话告诉你,就你们魏国的虎豹骑,根本不够我们幽灵军塞牙缝的,若是秦王来了,根本用不了那么久得时间,你们都得统统的跳进黄河去喂鱼鳖!哈哈哈!”
曹休闹又成怒,本来悲痛是人最大的力量,可是此时曹休光接王双的招式都有点吃力,那里还有什么力量去救那些虎豹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虎豹骑一个接一个掉进黄河被冲走,又或是死在了秦军士兵的刀下。
此时,秦军的士兵都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白色的披风都成了鲜红色的,浓稠的血液在众人的脸上滴淌着,正在将最后的一百多名虎豹骑赶尽杀绝。
“嗖!嗖!嗖!嗖”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无数支箭矢从黄河中央射了过来,一艘巨型的船从上游乘风破浪的而来,箭矢落在岸上混战的人群中,立刻倒下了一大片。毫无遮拦的双方骑兵顿时停止了战斗,纷纷找地方进行遮掩,一哄而散,留下的只有一地的尸体和鲜血染红的河岸。
王双战斗的正酣呢,忽然看见黄河上游驶来了一艘大船,那壮观的景象让他前所未见,连曹休在内,两个人停止了交战,惊呆地看着河中央的大船,不禁同时叹道:“好大的船!”
一声叹息后,两个人互相怒视了一眼,便急忙地分开了,躲在了不同的地方。
黄河的中央,确实有一艘大船,大船的船身通体漆着朱漆,在太阳的光线下,大红大紫的。大船足足有五六层楼阁那么高,在大船的侧面有着一个巨大的轮子在旋转着,轮子上有许多凹槽,正舀着黄河里的水将大船向前慢慢的推进。
大船的船桅上一面黑底金字的“燕”字大旗迎风飘扬,大船的最顶层布满了燕军的弓箭手,一员虎将身披连环铠甲,携弓带箭,钢盔上面插着一根鸟羽,手腕上、腰上都悬着几个铃铛,在风的吹拂下,铃铛发出了悠扬的声音,从河中央向四周传开。
“放箭!”
那员虎将将手臂一抬,铃铛呼啦地响个不停,随着他的一声大喊,无数支箭矢在此向岸上射去。
弓箭手连续射击了四五通箭后,整个岸边已经没人敢再靠近了,这时。那员虎将拿起一面青色的小旗,在高处挥动了几下,只见一个拥有着同样巨大的船队缓缓地从上游驶来,而第一艘大船正在靠岸。
那员虎将扫视了一下岸边,见周围的草丛或者岩石、山坡后面有人影浮动,便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地吼道:“我乃燕侯帐下平南将军甘宁,率领燕军雄兵十万渡河,闲杂人等全部走开,否则格杀勿论!”
风声呼啸,如同惊雷的吼声传向了岸边躲在暗处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加上声势浩大的船队,震慑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山坡后面,曹休目睹着正在登岸的燕军,又扫视了一番躲在对面的秦军。暗想道:“燕军果然从这里登岸了,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大的阵势,这样的船只,让我见所未见,如此大的巨船,燕军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而且船上没有升起帆布,难道光靠着那两个在船两侧的大轮子?”
想了片刻。曹休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见燕军已经登上了岸。正在岸边集结,而大船则停靠在离岸边还有一定距离的水中央,船顶层林立的弓箭手丝毫没有松懈,张弓搭箭,一旦有人露头便射过去。
“已经无法阻止燕军登岸的脚步了,我又受到秦军攻击。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退兵了,回官渡向大王请罪,并且将燕军渡河的消息告诉给大王!”
一想到这里,曹休立刻吹响了一个暗哨。暗哨一经吹响,剩余的一百多名虎豹骑纷纷向后撤离。
在虎豹骑躲藏处的对面,王双眼睁睁地看着曹休和那残余的一百多名虎豹骑离开,只觉得到嘴的鸭子又飞了。可是他不敢公然出来,面对骤然而来的燕军,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他只带了五百名骑兵,经过和魏军的一阵拼杀后,还剩下三百八十多名,而燕军的人数要远远地高于他们十几倍,加上燕军箭阵的厉害,让他们也不敢露头,露头,只有死。
王双在关中的时候,就曾经听闻过燕军的厉害,横扫北方,驱逐蛮夷,简直是战无不胜。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亲眼目睹。今天他亲眼目睹了一下燕军登岸的阵容,让他感到很震惊,心中也不禁佩服起林南来。
“我军从未和燕军交战过,不知道我军比燕军如何?此地不宜久留,燕军势大,当避之,也应该将此事禀告给大王才是,请大王做定夺。看来,燕军声势浩大的而来,不单单是朝见天子的”
王双想完之后,便立刻带着属下悄悄地离开了这里,等走了约莫一里路,便开始策马狂奔,朝虎牢关奔驰而去。
曹休、王双都走了,卷县一带的黄河沿岸上一篇寂静,燕军登岸之后,迅速对遗留的尸体做了处理,收集兵器、马匹、战甲、钱财,将尸体进行集体的焚化。等到处理完毕之后,甘宁率领已经登岸的部下开始清扫岸边,但是并未在此扎营,而是放出哨探,他带着骑兵向前奔驰了差不多十里地,选择了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才立下营寨。
傍晚时分,甘宁已经将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了,立下了一座前军大营,至于后面的营寨自有其他将军去做。
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照射在黄河上,一艘通身金色的大船缓缓地从上游驶来,在船的最顶层,林南身披五花战袍,内衬龙鳞铠,头戴一顶金盔,腰缠狮蛮玉带,显得极为尊贵和威风。
在林南的身边,分别站着荀攸、郭嘉、许攸、司马朗四个人,四个人都穿着文官的服饰,侍立在林南的身边,随时听后吩咐。
“主公,五虎将都已经按照主公的吩咐安下了营寨,从岸边一直延伸出去,足足绵延十里,每两万人屯驻在一起,前部先锋甘宁已经做好了一切防御,五座大营每隔两里下寨,互相依托,互成一体。”书记官陈琳走了上来,来到林南身边,躬身拜道。
“很好,此次登岸成功,甘宁是首功。孔璋,你在功劳簿上记下来,等回去之后,再另行封赏。”
陈琳道:“诺!”
自从林南称王之后,他便将所有的军政大权平均的分派下去,让手下的人去办事。他自己忙里偷闲,只做出重要的决定即可,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力亲为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林南网罗了许多猛将和谋士,可是真正用到他们的时候却很少,以至于忽略了他们的重要性。所以。他从有了女儿之后,就做了一个决定,做一个倾听者,开发自己部下的潜力,让他们去想办法,他只做一个决定即可。
事实上,从上次战前军事会议开始,他就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让各位将就各抒己见。他只是旁听,这种转变,或许在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过渡。于是,他便给全军下了一道命令:“凡临战,必先开会!”
开会,自然开的就是战前军事会议,谋士、将军都参加,各抒己见。正所谓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以前林南是一个人在战斗。以后他将是一群人在战斗。
大船无法靠近浅水的地方,林南只能让人放下小船,坐着小船到了岸边。
等所有人员全部上岸之后,林南便命令一字型停靠在河中央的大船开始返航,如有需要,另行通知。反正现在有李玉林训练出来的信鸽。传递消息已经方便多了。
上岸之后,林南带着荀攸、郭嘉、许攸、司马朗、陈琳等人一起朝前走,直接到了位于中军的营寨。
中军营寨的门口,文丑带着士兵站在那里,见林南等人来了。急忙道:“属下恭迎主公大驾!”
“免礼!文将军,此次我以你为中军将军,而没有让你担任先锋,你可别生我的气啊。”林南笑着说道。
文丑道:“主公此言折煞属下了,属下自从投效主公以来,无论主公让做什么事情,属下都绝无怨言,前军先锋,让给其他年轻人去做好了,多给他们一些立功的机会,也好为主公发现更多的良将。”
“说的好,不过,护卫中军,也是同样的大事啊,文将军任务艰巨啊。走,我们进帐说话。”林南说着便拉着文丑的手走进了营寨。
燕军的中军大帐里,林南和文丑相互攀谈着,显得格外亲切。
毕竟,在林南称王的这两年里,作为燕国五虎大将之一的文丑,一直率部戍守北方,并且协助田丰督建塞外新城,将并州五原郡的九原县附近一带的地方,全部划为塞外新城,并且命名为包头。以包头作为通往塞外的一个重要的军事基地,以及未来的重工业基地。
两个人在大帐中侃侃而谈,屏弃了君臣的关系,文丑也将田丰与诸位将士在建造新城的喜怒哀乐都说了出来,并且也道出了新城规划所存在的问题,都让林南听的颇为用心。
听完文丑的话语之后,林南便举起了一杯倒好的水,对文丑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全军禁酒,文将军这两年来为建造包头费尽心机,让我实在过意不去。文将军的功绩,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以后回到蓟城之时,定当厚厚的封赏。文将军,我在这里以茶代酒,敬文将军一杯。”
文丑见状,急忙端起了茶水,慌忙站了起来,说道:“主公使不得,属下本来就是败军之将,若非主公收留,属下早已经命丧黄泉,岂有今天?主公非但没有嫌弃属下,反而以属下为五虎大将,盖其他诸位将军之上,属下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可以再接受”
“文将军说的是什么话,在我帐下为将,没有什么你我,大家都是同一条绳索上的蚂蚱,蹦不了你,也蹦不了我额不对,我比喻错了,应该是大家都是共患难的兄弟,没有彼此之分,应该同生共死才对。文将军,我先干为敬!”
话音还没有落下,林南便将茶水给喝的一干二净,然后举着空杯,对着文丑笑。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可如今文丑手里端着的茶水,仿佛像着了魔一样,竟然让他闻到了一股甘醇的酒香,散发出醉人的芬芳,让他毫不犹豫的将其一饮而尽。
“多谢主公厚爱,属下以后定然会竭尽全力的辅佐主公,替主公平定天下。”文丑喝完手里举着的茶水后,高兴地说道。
在场的荀攸、郭嘉、许攸、司马朗、陈琳看见了,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容。
“文将军,田丰还好吗?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他了。”林南放下茶杯后,示意文丑坐下,然后问道。
文丑答道:“田军师很好,不管大小事务,都要亲力亲为,生怕别人会出错,此次属下接到主公的调令之后,临行前,田军师还嘱咐属下,让属下务必给主公带个话,说塞外之事,完全可以请主公放心,只要主公安心经略中原即可。”
“田丰办事牢靠,为人又是刚正不阿,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只可惜他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只怕会对身体有所损伤。孔璋,你即可给贾诩修书一封,让贾诩在蓟城找一个医术好的大夫,然后将那大夫派到包头,专心调理田丰,省的田丰身体出现什么毛病了。”林南听后,便说道。
陈琳听到以后,“诺”了一声,即刻挥笔疾书,不大一会儿,便写成了一封书信,派人用信鸽将书信送达蓟城。
“文将军,这两年在塞外苦了你了。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塞外和中原不同,广袤千里,拥有着一望无垠的草原,从包头向西北走上三百多里,便会有鲜卑人出没。两年前,鲜卑人被我军一举击垮,步度根被俘,带领族人投降,已经被我们改造成了各个矿厂的职业矿工。然而,西部鲜卑尚有七八十万人向西迁徙,远遁凉州一带,和羌胡杂居,恐怕早已经像羌胡一样,依附了马腾。我最担心的,就是怕鲜卑人和羌胡联合在一起,万一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我们当如何防御?”
文丑道:“主公尽管放心,属下敢保证,五年之内,北方绝无边患。”
“文将军怎么敢如此保证?”
“张辽率部驻守朔方,常常出塞远遁,他部下的狼骑兵一直都是由匈奴人组成,其精锐程度可见一斑,加上张辽在鲜卑人的心中有着颇大的影响力,是以鲜卑人不敢轻易犯边。”
“嗯,可是这次我连张辽一起调了过来,万一鲜卑人听到什么风吹草动,那北方不是危急了吗?”
“主公可以放心,张将军文武双全,年轻有为,在离开朔方的时候,早有安排,他只身离开朔方,没有带走一兵一卒,并且让属下一直竖立起他的旗帜,鲜卑人远远看见就会自动躲避。”
林南称王后不久,便将许多位大将一起调到了北方,一方面营建塞上城市,另一方面大肆鼓励和发展畜牧业,第三方面则是训练游骑兵,从草原到大漠,从大漠到东夷,那广袤的地方上就是骑兵的训练场。
在古代的战争中,骑兵一直充当着很重要的角色,快速的移动力,加上迅猛的冲撞力,都使得骑兵成为了古代战争中最强有力的一种兵种。要在古代成为一个强大的军事帝国,就要拥有一支很强大的骑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