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步飞毕竟也是八品官员,说话自然也是有些分量。
大家没有谁认为他是信口胡诌。
按照马步飞所说,届时民间打火队会与四处的厢兵比试,比试的主要内容是灭火技能,当然除了厢兵之外,还包括汴梁的军巡士兵,其中就包括马步飞手下人马。
马步飞的出现,让张小凤十分不悦。
他的鼻子上的伤口还没好,冷笑着走向马步飞,说道:“好啊好啊,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了,当兵的不琢磨如何保护好老百姓,反倒是和老百姓比试起来了。”
马步飞只是来传达指令,其间很多事情他也不晓得。
“很多事情,我做不了主,到时候我也要带着手下比赛,恐怕是要比赛场上见了。”马步飞行了个礼道。
“那我们可要遭殃了啊,有道是好汉也怕无赖,难道我们能比得过手下的盗贼吗?”张小凤阴阳怪气地说道。
马步飞脸色一红,十分尴尬,他知道张小凤是在说胡江。
“胡江已经被抓了,这件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我们对不住你。”马步飞又说。
“抓了一个胡江,难道你们就清白了,汴河里天天有人捕鱼,你什么时候看见汴河里的水清过!”张小凤声色俱厉。
“既然你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希望你们能赢。”马步飞说完就要告辞。
张小凤依然喊道:“那要是我们打火队赢了,是不是以后上战场也应该要我们去了,不如这样,你们军饷直接发给我们就好了,以后军队的事情,我们也全包了。”
张小凤此言一出,惹得打火队哄堂大笑。
马步飞简直是自讨没趣,当众出丑。
这下马步飞的手下看不过去了,骂道:“刁民,休要胡言乱语,老子抓了你去官府。”
马步飞本来心里烦躁,听了这话,一脚踹在手下的身上。
那手下跌出去,嘴角咳出了鲜血。
“刁民刁民,哪里来的刁民?你爹娘老子是不是刁民?”马步飞对着那手下士兵骂道。
“不是!”士兵爬起来,不再嘴硬了。
“那就给老子把嘴闭上!”马步飞说道。
“是!”
见马步飞下手如此之狠,打火队的队员们此时也不敢再多嘴了。
“小凤兄弟,有缘我们比试上见吧。再会。”马步飞行了个礼,告辞了。
然而等他离开后,打火队又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怎么改成了比试?
“取消就取消,为什么还要比试?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汪子路阴阳怪气道。
汪子路倒是说出了大家心里共同的疑问。
“听你这话的意思,要是我们和官兵比定然是输了?”包三将有些不服气。
“你觉得呢?官兵有云梯车,我们有吗?官兵多少人,我们多少人?再说了,裁判是谁,到最后谁能保证不是官官相护?”
这话倒是实情。
汪子路几句大实话说下来,打火队众人瞬间是噤若寒蝉。
无论是从装备上来说,还是从人员实力上来说,打火队都不占优势。
真金心里更加是一头雾水。
最近以至于出狱之后,他觉得事态变化之快,简直超出他的想象,于是心里盘算着绣娘神通广大,不如去找绣娘打探打探消息。
当下真金又对张择端说:“张大哥,你又救了我一次,要不然我可能被发配了。”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无需客套,打火队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张择端又说。
真金笑了笑说:“是,打火队这个劫过得不简单,不过这样说起来,难道你不需要好好谢谢绣娘?”
张择端这才明白了真金的意思,又说:“或许绣娘那里当真会有什么消息。”
真金之后买了一些简单的糕点等礼品,随后跟着张择端去了细柳巷。
其实真金的心里一直对绣娘充满疑问,绣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多少了解,其实官家一直心恋绣娘,可是绣娘一心钟情张择端。
甚至管家多次微服拜访,绣娘的芳心始终没有一丝摇动。
不过,这次绣娘是欠了管家的人情了。
世间债,人情总是最不好还的。
真金心想正好趁这次机会,他也为张择端创造一次去见绣娘的机会。
因为他分明看到,今天张择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众人聊起打火队的是是非非,他仿佛是个局外人,没有了三魂七魄。
见了绣娘,张择端方才回过神来。
据绣娘所说,让打火队与官兵比试,原是太子提出的这个建议,最后官家才下了旨意。
这下真金和张择端更加疑惑了?太子这是何意?太子不是分明支持民间打火队吗?
如此一来,岂不是把民间打火队往死路上推吗?
绣娘想了想又说:“朝堂之上,步步危局,太子抓住了军中有贼的把柄,才扳回一局,可是恐怕也仅仅只能如此。”
“这话是怎么说?”真金又问。
“我隐隐感觉,太子还是支持打火队的。”绣娘又说。
“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建议?”
“这个恐怕只有太子本人才能说清楚了。”绣娘叹了一口气。
从绣娘那里离开以后,真金一头雾水。
这时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慢着,有人要见你。”
真金认得此人,也认得他的声音,这个人正是太子的门人,正是他把真金救出了牢狱。
“谁要见我?”真金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
“这次不用蒙眼睛了吧……”
真金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