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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到来的梅琳娜更是坐实了李维在爱勒尔村民心目中的形象。
毕竟当地又有一句俗语说得好，“美人只配贵族老爷拥有”。
而梅琳娜无疑是村民们从未见过的、最美丽的小姐。
“你在写什么？”
今天的梅琳娜穿了一身马靴连筒长裤配圆袖衬衫，外搭轻薄的白色披肩，显得活泼又可爱。
李维放下纸笔，将写好的信递了过去。
荆棘领的玻璃工坊里正在试制性能更好的玻璃，对于杂质的分布、冷却成型速度乃至盛放玻璃熔液的平面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浮选法”给了李维一点前世里的灵感——合适的金属熔液可以充当玻璃熔液的冷却平台。
通过金属熔液的温度、漂浮在金属熔液表面的玻璃熔液的下降速度达到控制玻璃品质的目的。
此外，既然木头可以干馏，煤炭是否也可以呢？
依照约瑟夫的反馈，热源的稳定性、玻璃的强度以及密封材料的不达标，都阻碍了约瑟夫对煤炭进行类似的干馏操作。
约瑟夫也没有合适的液体去收集这些干馏出的气体。
对于这些问题，李维也尽量搜肠刮肚、给出了一点可能的线索。
“看不懂。”
梅琳娜好看的小眉毛倒竖，扫了几眼，就把信推回了李维怀里。
随后打开自己的记事本，清脆的嗓音升起：
“斯塔福特是维基亚西南常见的姓氏，诺德也有很多。”
“但是单我家纹章官知道的、发音类似的大小贵族就有十多家。”
“而且说不定是冒充贵族的呢。”
梅琳娜为李维带来了第一手的消息。
作为具有辅音、元音、半音并且杂糅了精灵语系的语言，加洛林语中“李维”和“里威”在书写上有所区别。
这就是为什么“XXX二世”的称呼在大陆上并不多见。
但在发音上，即使不考虑各地方言，“斯塔福特”和“斯塔福德”也是很难区分的。
所以，村民口中的“艾德·斯塔福特”，考证的难度很大。
“第二件事，关于土龙的那东西，日瓦丁的大药铺都会收。”
说到这种羞于启齿的话题，梅琳娜还是有点脸红，手里的记录本轻轻地拍了一下李维以示责怪：
“父亲已经命人留意未来一段时间内日瓦丁市场上的土龙收购了。”
作为日瓦丁最大的药材买主，伍德家族无疑最适合追查猎户头领口中“土龙睾丸”的去向。
在“腐蚀贵族”这一思路上，这个神秘的商人倒是和李维不谋而合。
“第三件事，父亲托我表达对你的感谢。”
“服用过萨满祭司独特汤剂的狂暴兽人活体父亲也是第一次遇到。”
“他会好好利用这些素材的。”
在兽人眼里人类是“祭品”和“奴隶”；在人类眼里，兽人自然也只能是“素材”了。
秘书·梅琳娜合上手里的记事本，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
“现在到你了，说说爱勒尔村吧。”
在李维面前，梅琳娜自然是放松的，半瘫在马车上，通过吸管嘬了一口奶茶，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
虽然塑料李维暂时还弄不出来，但中空的金属吸管比起注射针头还是要简单不少的。
包括后续的玻璃吸管、象牙吸管……都是李维打算从日瓦丁的贵族口袋里捞钱的配套小创意。
李维笑了笑，示意梅琳娜跟他下车去林场看一看。
爱勒尔村的村民们大概率是知道khat草不是什么正经用途的。
这一点从他们严禁小孩子靠近种植khat树的林地就可以窥见一二。
而同样是用来贩卖的其它经济作物，孩子们就可以在林间正常地嬉戏打闹。
但李维在村里待了三天，既没有发现“毒瘾犯了”的吸食人员，埋伏在村子外围的士兵们也没有意外收获。
这里的村民和名为“艾德·斯塔福特”的商人，大概就是那种“双方都知道对方在干坏事但不揭底”的默契？
在这样的默契下，镇长估计也没想过自己治下的村子正在光明正大地“种毒”。
“这些木头多尔瓦图也有的，你为什么要花钱买？”
小财迷·梅琳娜毫无自觉地开始替李维省钱了。
李维收敛思绪，笑着回道：
“我从多宝湾敲诈来的粮食太多了，到了南方反而卖不上价。”
“在这里，”李维伸脚踢了踢地上脸盆粗细的木头，“一马车的粮食就可以换五马车这样的粗木。”
“我即使什么都不做，把这些木头运到日瓦丁，都能再换回一船的粮食。”
爱勒尔村脆弱的物价甚至经不起李维一个人的财富冲击。
比起铜币，他们更喜欢用木头换粮食的交易。
在堆满船舱的粮食的刺激下，伐木工们和猎户们集体出动，在三天时间里搞来了十七种高矮粗细不同的树木品种。
经李维带来的木工检查无误后，当中九种荆棘领没有的树种立刻投入了大规模的采伐之中。
甚至镇长也主动提出希望能用李维船上的粮食来换当地的木材和石墨。
物流运输的成本对于打着荆棘领旗号的李维来说就单纯只是运输的成本。
但对于黑石镇的镇长来说，蜂窝一样的劫匪和多如牛毛的关税是他跨不过去的大山。
“而且，在多尔瓦图低价购货，岳父大人那里容易遭受家族的非议。”
李维打趣地解释道。
“你怎么不当我父亲的面喊？”
梅琳娜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对于李维的心思颇为受用。
李维耸耸肩，故作举手讨饶。
……
梅琳娜来此，除了给李维通报消息外，也是代表伍德家族收购爱勒尔村这批khat树的所有权。
要是明年还有不死心的人想要接触这里的话，派驻此地的人马也能有所警示。
堵不如疏，在这片没有领主的自治土地，掌握了种植方法的村民，只要有利润就会继续种下去。
无非是偷偷摸摸还是光明正大的区别。
而且如果麻痹药剂真的有医用价值，总需要一些地方来种植这些东西的。
就像某些特殊的农场，就是为此而设立的。
这些不吸食khat草、又掌握了种植方法的村民，不失为一个合适的选择。
“这里的地都烂掉了，种不出太多粮食的。”
李维叹了一口气，“环境治理”对这个年代的生产力来说太过奢侈。
何况他还需要继续索取这里的石墨矿呢。
“这不是你的责任，不许愁眉苦脸的，对你的病不好。”
梅琳娜感受到了李维心中的郁结，“蛮横”地嗔道。
“遵命，大小姐。”
李维心中一暖，笑着帮梅琳娜将饴糖散给远处的几个“小尾巴”。
这些不过四、五岁的孩子是最纯粹的“颜狗”，对于漂亮的梅琳娜下意识地想要亲近。
……
帮梅琳娜安排好工作交接，换防下来的白马营和黑骑士们将随李维奔赴七十里外的不知名山谷。
根据拷问出来的情报和约书亚的侦察，那里有兽人还在活跃的临时据点。
而被梅琳娜运来的两桶麻痹药剂以及浸满麻痹药剂的特制弩矢和箭矢，也将第一次投入实战。
在这片战火纷飞的大陆上，内斗不休的人类，共识并不算多。
但其中就包括一条。
兽人必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