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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栎本来有些信念崩塌的彷徨之感，待听见郑庭赫这抑扬顿挫的吟诵后，面色顿时涨红。
与笑容亲切和蔼的肖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念完诗，郑庭赫有说有笑的和肖平离开审讯室。
鱼水情、一家亲六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只是在张栎看来，实在是一场黑色幽默。
肖平亲自把郑庭赫送到门口，没有一点架子。
此时此刻，北城分局的门口停着一辆迈巴赫和一辆宾利。
为首站着两个容貌堪称英俊的中年男人，气焰惊人。
肖平不经意的看了过去，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真诚，也更加灿烂。
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威严。
跟在肖平后面出来的张栎自然也看到了这两个中年男人。
其中那个年纪稍长的，她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看过很多次照片，也听过无数次名字。
郑九城。
郑庭赫。
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名字，眼睛盯着和肖平并肩而立的小男孩，张栎轻咬着嘴角，内心升起一股无力感和不甘。
“我先去接儿子。”
郑九城对旁边的洛闻声和身后的白启说了一句，然后一个人朝郑庭赫走去。
“没受什么委屈吧？”
儿子面色平静，嘴角含笑，郑九城微微眯眼。
昨晚，白启和黄飞不辱使命，那个叫孟长风的男人实在忍受不了漫长而残忍的酷刑，吐露了实情。
紧接着，吴学刚就带着被他打得头破血流的吴林前来春秋会所。
更加详细的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白启和黄飞还没来得及去请示已经休息了的大老板，后者就接到了大少爷的电话。
电话的内容暂且按下不表。
黄飞和白启立刻带着只剩下一口气的孟长风上了车，直奔北城别墅区而去。
而此时此刻，听见父亲的关心，郑庭赫摇摇头，不过却下意识地转头看了张栎一眼。
一直威风凛凛的张栎没有躲避郑庭赫的目光，倔强的和他对视。
多么纯洁的一张白纸啊，即使是上辈子，都没能把她染黑。
心里暗自感叹，郑庭赫有些遗憾。
顺着儿子的目光，郑九城也朝张栎看了一眼。
看到那张俊俏的脸蛋，他微微挑了挑眉，扭头对肖平伸出了手：“肖局，麻烦了。”
“郑先生客气，我们警察，不就是为人民服务？”
肖平用力的和郑九城握着手，在神圣庄严的分局门口，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灿烂热情。
不得不说，这就是真正的公仆，在群众面前没有丝毫架子。
成功离开警局，郑庭赫先给吴乐发了个消息报平安。
郑九城能来得如此之快，大概率是小吴这姑娘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汇报完，郑庭赫很有礼貌的冲洛闻声笑了笑：“洛叔。”
老丈人是昨晚来的益城，不过那时候郑庭赫和叶瑶在一起，没去参加郑九城举行的接风宴而已。
“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洛闻声看着郑庭赫，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
郑庭赫笑而不语。
“你妈不知道，回去了别说漏了嘴，还有，给瑶瑶打电话报个平安。”
瑶瑶？
郑庭赫眸子微凝，很快的意识到估计吴乐是通过叶瑶才把他被警察请去喝咖啡这事儿告知了老头子。
迈巴赫和宾利在张栎那复杂目光的目送下，缓缓驶离了北城分局门口。
……
年轻时候，郑九城每次从警局出来，晚上都会在桃园舞厅喝一次酒，庆祝自己又安然无恙的活了一天。
时过境迁，转眼就是二十多年过去，桃园已经不复存在，而这次从警局出来的也不是他，而是他儿子。
于是他准备按照惯例，给儿子去去里面的晦气。
桃源门口。
各色的豪车络绎不绝。
郑庭赫略微眯着眼，打量着酒吧的招牌。
上辈子来过几次，听说这儿的老板娘很漂亮，就是前世没有缘分见到过。
“桃源……”
洛闻声神情恍惚，情不自禁的点燃了一支烟。
一模一样的地址、相似的名字。。
偏头，看向波澜不惊的老伙计郑九城，洛闻声语气还算平静：“这就是你说的老地方？”
“不然？”郑九城拍了拍洛闻声的肩膀，“上次在这喝酒，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怀念吗？”
洛闻声没有回答问题。
他是怀念过年轻时候的日子，也怀念过桃园。
但他怀念的不是这个地方，而是曾经跌跌撞撞一起走过的那些人。
而如今，地点重现，而那些人，却再也回不来。
除了眼前这个老家伙。
他又看向了郑九城，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郑庭赫规规矩矩的和白启以及黄飞一起，站在两个老家伙的身后。
郑九城没有急着进去，他也不好越俎代庖。
毕竟昨晚是真挨了揍。
“小庭，”白启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再有昨晚那样的情况，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白哥，”郑庭赫揉了揉嘴角，语气无奈，“我解释过了，我真的只是怀疑，就想去探探情况。”
谁知道张少言开门见到他的一刹那，率先发难？
这是真没办法。
对大少爷的话，白启和黄飞保持着几分怀疑。
刀刀致伤不致命，最后一刀封喉干净利落。
这哪像事先没有准备的人？
又哪像大少爷的手笔？
白启心里泛着嘀咕。
他是教过郑庭赫一招两式，但都只是简单的防身，可从来没教过这样的手段。
敏锐的察觉到两人的目光，郑庭赫转移了话题：“这个向深是谁？”
“死人。”
黄飞笑着说道。
郑庭赫点点头，没再多问。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年纪，这两人不会对他说太多。
终于，和洛闻声聊着天的郑九城终于动了，走进了酒吧。
进门就是大堂，外面豪车非富即贵，里面大堂都是金碧辉煌，布置和装修都简直奢华。
嗅着酒吧里的幽香，郑庭赫看见了大堂里穿着红色开叉旗袍，早就在等候的漂亮女人。
女人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眼睛像狐媚子，却又多了几分凌厉的气势。
洛闻声也看到了这个女人，神情再一次变得恍惚。
真像……
“叔叔。”
女人迎了上来，对郑九城甜甜的一笑。
郑庭赫眼角没忍住抽搐了一下。
对这老家伙笑这么好看干嘛？
这女人安的是什么心？
郑九城不知道儿子的复杂心思，他笑着说道：“小锦，这是你洛叔叔，叫人。”
小锦？
听见这个名字，洛闻声愣了片刻，终于将眼前这个漂亮女人和二十多年前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画上了等号。
“洛叔叔。”
当年离开益城的时候，白锦已经有八九岁，看了洛闻声一阵，她也想起了这个叔叔。
“女大十八变。”
洛闻声嘴角略微上扬，和当年的芝姐一样好看。
白启以及黄飞也跟白锦打了招呼，对前者，白锦叫的是启哥。
当年白启还在街上乞讨的时候，被人唤作小乞儿，还是郑九城和白芝给了他白启这个名字。
最后，白锦的目光落在了神情略微有些微妙的郑庭赫脸上。
“我儿子郑庭赫，你之前见过。”
郑九城指着儿子说道。
见过？
郑庭赫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没有表演痕迹的惊讶，看来又是失忆前的事儿。
某人没有去好奇这个女人和郑九城是什么关系，只是遵照老头子的话，喊了声锦姐。
白锦饶有趣味的打量着郑庭赫。
嗯，和那晚那个轻佻随意、摸她屁股的公子哥判若两人。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小锦来益城了？”洛闻声有些埋怨的冲郑九城说道。
“上去再聊。”
郑九城摆摆手。
白锦领着众人走向酒吧里面，上了二楼，进了桃源最豪华的包间。
路过二楼卡座的时候，郑庭赫看见了一道熟悉的倩影。
岳晴。
这娘们儿和两个女生以及两个爷们儿在喝酒。
匆匆的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没有打招呼。
岳晴的目光很快落在了那个龙行虎步、气势滔天的中年男人身上，而后瞥了眼白俊：“还说你姐和九城集团没关系？”
白俊不动声色的点燃了一支烟：“我也是最近刚知道。”
“所以你姐和郑九城是什么关系？”雷湖好奇的问道。
白俊犹豫了一会儿，方才轻声道：“我祖籍就是锦省益城，不过我爸年轻的时候去了粤省而已，所以我是在那边出生长大。”
“我爸有个妹妹，也就是我姑姑，当初嫁了人，所以就留在了益城……不过我那姑父走得早，后来我姑姑又认识了郑叔叔。”
“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郑叔叔，那时候我姑姑已经带着我姐来了粤省，她身体不好得了重病，最后还是郑叔叔来粤省照顾的她。”
岳晴柳眉微微蹙起，脚尖轻点着地面：“所以你姐……是你姑姑和郑九城的女儿？”
白俊：……
“想哪儿去了？”他很无语的挥手，“姑姑认识郑叔叔的时候，我姐都已经好几岁大了。”
“可惜，”岳晴笑着揶揄白俊，“还以为你真的和郑家沾亲带故。”
白俊乜了这小妹妹一眼，懒得搭理。
“郑九城，郑庭赫，”岳晴看向包间的方向，喃喃自语，“另外三个人是谁？”
雷湖说道：“有一个我之前跟表哥去春秋会所的时候见过，是黄飞。”
“黄飞……”岳晴抿着嘴唇，“笑面虎？”
“这谁跟你说的？”白俊哑然失笑。
“之前听我爸和他朋友聊天的时候提到的，说这人平时看着笑眯眯的很和善恭谨，但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吃一口。”
“那个光头……应该就是白启吧？”岳晴食指撑着侧脸，陷入了沉思，“他为什么会跟他爸他们来这儿？”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郑庭赫。
“不清楚。”白俊随口答道。
“你都不清楚？”岳晴表示怀疑。
白俊耸耸肩，没说话。
“对了，”雷湖好像想到了什么，表情很微妙，“张少言死了，你们听说了没？”
白俊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岳晴却变了脸色：“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前两天他不是刚在凌西山飙车？”
“今天凌晨，死在家里，据说被凶手一刀封喉，直接毙命。”
“你是凶手？知道的这么清楚？一刀毙命都来了？”
岳晴失笑，刚开始的惊讶过后，她心里没了其他情绪。
不熟，这人风评也不好，死就死了。
“我爸有些警察朋友，听我爸聊的，”雷湖神情蓦的高深莫测起来，“知道警方那边最开始列的嫌疑人有谁吗？”
“嗯？”
岳晴很适合当个捧哏，白俊全程没搭茬，如果不是她，这话题还真聊不下去。
雷湖指了指郑庭赫他们进去的那个包间。
岳晴陡然变色：“你什么意思？”
“行了，”白俊挥手打断两人的交谈，“没影的事儿聊它干嘛？雷湖，这是公共场合，慎言。”
岳晴不傻，雷湖虽然没有言明是谁，但那个包间，全都是和九城集团密切有关的一些人。
“为什么？没理由啊。”岳晴喃喃自语。
雷湖轻轻咳嗽一声：“据说哈，只是据说，一个半月前的那场车祸，是张少言雇人干的。”
岳晴：？？？
“你这又是怎么知道的？”
“都说是据说了，我姑妄言之，你就姑妄听之，当个乐呵就成，别太较真。”
眼见白俊眼神又杀了过来，雷湖撇撇嘴，安静的喝起了酒。
“小晴，这位大少爷住了这么久的院，你怎么没去看过他一次？还有，我看你和他关系不错，想知道问他不就成了？”
岳晴张口还想再问，却被白俊转移了话题。
“我干嘛要去看他？又不熟。”
岳晴这娘们儿很简单的被转移了注意力，娇俏的脸蛋略微鼓了起来。
“又不熟了？谁过年那晚撒泼似的要让人家过来陪你喝酒？”雷湖也乐了，开始打趣岳晴。
岳晴面不改色：“那晚喝多了而已。”
“以前没发现小晴你还是个傲娇……”
“傲娇个锤子！”
没好气的小小爆了下粗口，岳晴颇有些气恼的瞪向二楼深处的那个包间。
仿佛隔着几道墙都能看见那个狗男人的身影。
这狗男人亲过她之后，别说是人影，连消息都没一个。
而自己听说他出了车祸，还担心的要死，只是几次走到病房那层楼，看着黑压压的保镖，没有好意思过去而已。
又听说他醒了，自己发消息表示关心，这么久了，依旧是半个文字消息都看不见。
这个男人，简直过分得离谱。
白俊和雷湖自然都不知道岳晴肚子里的怨气，只是不停的打趣对方。
特别是前者，直言不到一米六的约德尔傲娇鬼，放在二次元里肯定会火。
惹得岳晴差点把酒泼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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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加更一章，祝大家金榜题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