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是宁飞打算将他们引出湿地,似乎又没必要派一只老虎前去试探。
直接把这伙人激怒,然后来一招真正意义上的引蛇出洞不就结了?
摆明了舍近求远,十分奇怪!
宁飞自然能懂颜泽琼意思。
“不懂了吧,放老虎进去,是为了试探对方暗哨的情况。”
“等明了后,张凌手底下那一干锦衣卫出身的兄弟就一定能真正渗透进去。”
“届时来上一招四面楚歌,把他们逼出来,可比你想的那法子胜率大的多。”
颜家到底也是武将世家,颜泽琼又常在其父身边待着,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能听懂宁飞话里意思。
最终还是要引蛇出洞,但在具体操作上要稍微细致一些。
毕竟人家也知道自己的优势,而且宁飞这边什么都不缺,就缺时间,围而不打肯定是不行的,最终先动手的一定是他。
与其这样,不如主动杀进去,或许还能将他们逼出来也说不定。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帮人极其聪明,并不上当,你其实也得打进去。
所以这么做是宁飞唯一的选择。
“原来打仗这么难呀,跟我想象中差太多了。”
按颜泽琼的设想,对方充其量也就一千多人,直接招呼土司们围住,让那一百多人开路,后续跟上,然后打进去就行。
谁知道也得从长计议,环环相扣的给对方下套,似乎有点太把这帮流寇当人的意思,二期诶也完全彰显不出大乾天朝上邦的威严。
“记住,打仗最重要的是尊重对手,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仗着自己是官军,人家是匪,就什么阴谋诡计也不用,直接往上压。”
“你自己可能没什么事,可手底下人呢?”
“都是娘生爹养,好端端交到你手上的宝贝儿子,为了面子,难道就能不要他们的命了?”
“这么下去,以后谁还跟咱们混?”
“而且记住,这种名声其实是虚名,看似彰显了大乾威严,实则屁用没有,因为死亡人数永远是大家关注这场仗的第一要务。”
“甭管赢的有多轻松,在流寇手上死这么多人,你还是丢人!”
颜泽琼这才明白宁飞为何如此行事,倒不是圣母,确实真就是在为大乾着想。
“怪不得你们所向披靡!”
“别看嘴上常常说大乾是天朝上邦,就是遇见流寇,占据如此优势的情况下仍旧认真对待,端的一副外松内紧模样,岂能不胜?”
想明白后,颜泽琼由衷佩服大乾朝堂之上的这股风气。
别看人狂,做起事来却又十分谨慎,正武帝这老道士,还真有可能成就千秋伟业!
“还好,还好我看得开,我爹也想明白要真心投靠你们了,不然我们南诏非得成为你们功劳簿上平平无奇的数字不可。”
宁飞笑了笑,招呼张凌过来,让他把手底下人并坤杰土司的人马一并叫来。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随着宁飞一声令下,张凌当即带人深入湿地,果然瞒过了仙刃派设在周遭的暗哨,很快到达指定地点,开始放火。
放火也是很有讲究的,因为雾气较大,湿气极重,其实是很不好引燃的。
所以张凌特地带了些油,虽然就算是这样,也定然做不到火光冲天,这时湿气和雾气反倒成了张凌等人可以利用的优势。
烟雾相当之大,风又正好往湿地刮,以至于里头人直接呛的受不了。
张凌又带人在周围大喊大叫,搞得动静十分之大,谁能不害怕?
于是,流寇开始有秩序的从湿地撤出来。
颜泽琼见状,问宁飞道:“殿下,既然熟知这附近地形,知晓哪里易守难攻,咱们直接预先埋伏他们不就行了?”
宁飞摇头。
“你怎么确定他们就一定会去那几个地方,而不会釜底抽薪,直接去找土司们的麻烦?”
“这......”
这一点,颜泽琼还真就无法确定。
“这么说来,那些看似轻轻松松给敌人设伏的将领,其实也很厉害对吧?”
“那是,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哪个不是人精?有些人打起仗来看似朴实无华,实际上一般人一辈子都比不上。”
“也包括您?”
“也包括我!”
在这一点上,宁飞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可不敢学那些名将大开大合,以至于害了手底下人不说,自己也有可能遭到反噬。
由此也能看出,光是他们那份自信,其实一般人也学不来。
这时,张凌赶过来报告道:“殿下,他们往南去了!”
颜泽琼闻言,心里对宁飞多了一份敬重。
南边是坤杰土司地盘,这帮人八成是想反其道而行之,去偷袭坤杰土司地盘!
毕竟尼玛嘎姆和宁飞什么关系,只要一打听就知道。
土司地界一旦有事,先上的肯定是她,如今有人偷袭他们的据点,肯定是坤杰土司的人,其大本营必然空虚,这么做确实符合他们利益。
“还是您聪明,这要搁我,早上当了!”
宁飞一笑置之,对张凌说道:“马上派人去截击他们,只许击溃,不许死战!”
“是!”
颜泽琼又有了新疑惑。
“殿下,既然您有信心追上他们,直接干呗,干嘛还要放了他们?”
宁飞登时哭笑不得。
“还以为你优点极多呢,不想除了觉悟,什么都没有。”
“咱们要想追上他们,必然不能身着重甲,又必须跑的比他们更快,体力消耗极多,就算能赢,也是惨胜,何苦为之?”
颜泽琼听的似懂非懂,还要再问,宁飞已向南而去。
颜泽琼见状连忙去追,到底腿脚比不过宁飞,很快便就上气不接下气,喊道:“殿下,您等等我!”
说是这么说,心里却十分不服气,强忍着不适加快脚步,岂料一个不小心,踩到石头,“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真能给人添乱!”
宁飞听到声音,当即止步,回头一看,见小姑娘躺在草丛里,别提多哭笑不得了。
颜泽琼也很无奈,她毕竟有心当沈婉秋那等人,自是不愿给宁飞添麻烦,可谁知道这山路这么难走?
不过有失就有得,宁飞肯定会背自己!
但不能直说,不然凭宁飞性格,必然不会让自己如愿。
于是颜泽琼心生一计,爬起来道:“殿下不用管我,我在后头跟着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