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您把这丞相印章送给我,你父皇那边怎么交代?”
“可别因小失大!”
裴玉婷从袖子中取出一块极小的田黄印章。
据说当年溥仪离开皇宫时,从所有珍宝中只拿了一块田黄。
是真是假并不知晓,那时节亦无溥仪。
但话说回来,这玩意依旧十分罕见,甚至已到裴玉婷只是听说过,还是第一次见的地步。
更不要说还是南诏丞相所用之物了,按理说该当成战利品呈给正武帝。
结果宁飞见裴玉婷十分喜欢,便就随手扔给了她。
当时裴玉婷固然因贪财直接收下,如今仔细想想,却也知晓自己不能害了宁飞,便就依依不舍拿出来,想要还给宁飞。
毕竟这玩意太贵重,裴玉婷甚至不能卖,换成金银珠宝,用来吃喝玩乐,仔细想想,其实自己也是不亏的嘛。
“不就一块破石头嘛,正武帝想要的天下是真正臣服于他的亿兆生民,比起这些,什么东西他都提不起兴趣。”
“真的!?”
裴玉婷别提多激动了。
“当然是真的!”
“大家都说正武帝喜欢修仙,喜欢搞权谋,有些昏君那意思,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矛盾,有矛盾的地方就有大范围影响。”
“比如咱们和南诏这一战,牵扯无数百姓,实际上就是双方领头人的矛盾,老百姓才不在乎谁当皇帝呢,能吃饱穿暖就行。”
“结果呢?”
“所以,正武帝必须得保证他治下的王朝不能再出现这种局面,当所有人只在朝堂上互相栽赃陷害的时候,百姓才能躲在不知名的角落里独自美丽!”
“原来是这样!”
裴玉婷对朝堂上的争斗并不感兴趣,原本还以为正武帝仅仅是因猜忌手底下人,方才不断给他们制造敌人,自己则渔翁得利。
但现在看来,这人固然可恶,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这时,颜泽琼赶了过来,他爹虽然还未暴露,和大部队一起撤向春城附近了。
她却留了下来,说是要在大理玩,实际上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奔着宁飞来的。
正巧颜瀚本就喜欢宁飞,何况已打下大理,身负不世奇功?
便就默许颜泽琼如此行事。
也是这姑娘平时人缘太差,手底下人又近墨者黑,以至于他到现在还不知晓宁飞身份。
“正好小姑娘在这里,这个送给你了!”
颜泽琼从怀中拿出一个吊坠,和先前形制一样,裴玉婷已知宁飞性格,岂能再因此惹他生气?
连忙推脱道:“不必了颜小姐!”
颜泽琼摇头道:“放心好了,此物不是我母亲遗物,是我另外让人打磨出来的。”
“毕竟咱们以后是会成为一家人的,必须得搞好关系才是!”
裴玉婷便看向宁飞,见宁飞点头之后,赶紧收下。
这感情好啊,摇身一变,成富翁了可还行?
“收了我的东西,可就得帮我办事!”
“我也不为难你,告诉我,你们家公子究竟是何来历?”
颜泽琼别提多好奇了。
毕竟她虽不知宁飞身份,到底见识过此人向人发号施令的样子,好像甭管多大的将领,见了他都得低头,简直是亲信中的亲信!
这才复又好奇起来。
裴玉婷情知若从自己口中说出,颜泽琼必然不信,便就忽的转身。
正巧,有许多士兵在城下练习进攻阵型,故此裴玉婷厉声道:“将士们,告诉我,站在我身边与你们面前,曾先登夺旗之人究竟是谁!?”
一干人等也挺会玩,见裴玉婷贼装,身边还有个一脸懵的小姑娘,便就就坡下驴,齐齐半跪并道:“参见殿下!”
喊一声也就算了,可能是因第一声不太齐,以至于连喊了好几声,且一浪更比一浪高,差点没把颜泽琼给吹倒。
若说裴玉婷一人如此,还可说成是撒谎的话,这么多人一起,那便就定是真的了!
什么情况,自己竟然、竟然看上了大乾五珠亲王宁飞,甚至还、还曾调戏过他?
可恶,大爷怎么不告诉自己,搞得自己如此丢人!
羞愧之余,颜泽琼不禁笑出了声。
真若如此,自己可就要扬名立万了!
虽然是骂名,但那也比名不见经传,被人称作颜氏要强的多!
更不要说还真有可能当王妃了。
宁飞可是大乾炙手可热的头一号大人物,甚至有可能继承大统,将来当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颜泽琼长长吸了口气,整个人已飘飘欲仙!
“想什么呢?”
宁飞弹了颜泽琼一个脑瓜崩,自然知道她想歪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觉得你必须得娶我,如此方能彰显大乾对南诏的重视程度。”
“而且别看我在你面前这副德性,主要是你乱了我心。”
“来日见了你父皇,必然有大家闺秀风范。”
“而且我们颜家本来就是南诏当地世家大族,虽然可能还是有点配不上你,但咱俩谁跟谁,多不了我的少不了你的,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没等宁飞说话,裴玉婷先不乐意了。
“得了吧你!”
“我们家殿下那可是都城头号美男,多少富家小姐排着号等着嫁他呢,你哪来的资格?”
颜泽琼登时黑了脸。
“姑娘,过分了啊!”
“我刚刚才送给你东西,这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
裴玉婷有自己独到的理解。
“真正于我有恩之人是殿下,你这小恩小惠,我可不在乎!”
“再者说,你若当真因此喋喋不休,我还给你不就成了?”
颜泽琼早已知晓裴玉婷性格,自然并不因此生气,笑道:“那好,那你就好好看着吧,我一定会让你家殿下成我裙下臣!”
“我没死等着呢!”
话音刚落,海东青飞来,落到宁飞面前的城墙上。
正看好戏的他迅速收起戏谑表情,一脸严肃的从海东青嘴里拿下纸条,看过后面向裴玉婷。
饶是宁飞不说,裴玉婷也已知究竟是何事,亦变了脸,跪下道:“恳请殿下出手!”
颜泽琼奇怪道:“什么情况?”
毕竟她还道裴玉婷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如今见她如此认真,自然猜出个大概。
能因为什么,自然是血海深仇吧,还用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