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窝在斐鸿庄的怀里,沙哑喊了声,“妈。”
齐兮哭到不能自己,瘫倒在地上,“我是,女儿,我是…”
静谧的长廊里回荡着揪人心肝的痛哭声。
“我的宝贝啊,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妈。”
斐西洲也哽咽了,他将齐兮抱起,齐兮根本顾不得身体的不适,拼了命的拥到姜酒面前,牢牢抱住她,捧住她。
从额头,眉心,鼻尖到下巴,她不停亲吻着,连姜酒的胳膊和手心都没放过。
“我的女儿回来了,我的女儿终于回来了!”
“鸿庄,我们的女儿还活着!她好好的活着!”
斐鸿庄擦着眼泪,一个大男人哭到失声,“是的,回来了,我们的女儿回来了。”
天知道,这样的场面在他们梦里出现过多少次,可每次梦想都是一场空,这无异于再经历一次失去女儿的痛苦。
这几十年来,斐鸿庄和齐兮就是再这样不断反复的痛苦中煎熬着,挣扎着。
齐兮撑不住,数次病倒,抑郁,斐鸿庄同样也撑不住,只不过他是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不得不强撑。
所以他就连吃药也只敢背着齐兮偷偷的吃。
现在姜酒终于找到了,不再是梦,不再是幻想。
这场持续了几十年的痛苦终于画上了终止号!
对于姜酒同样如此。
她哭到连一个清晰的字眼都吐不出来了。
姜泽言守在她身后,一面害怕她情绪过于激动伤到自己,一面又不忍心破坏这一家人团聚的画面。
他指间衔着的香烟都捏碎了大半。
斐西洲看出他的忧虑,清了清沙哑的嗓子,主动推开病房门,“我们进来说话,酒儿还怀着双胞胎,站久了累。”
齐兮忙擦去眼泪,“对对,女儿还怀着身孕,宝贝,妈妈的宝贝,不哭了,回来了就好,以后妈妈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你在哪我就在哪。”
姜酒点头,“嗯,我们…我们再也不分开。”
斐鸿庄扶着齐兮,姜泽言则直接横抱起姜酒,然后小心翼翼将她抱坐在陪护床上。
斐鸿庄默默打量着他这份细心,心里暗暗缓了口气。
女儿回来了,还多了个女婿和一双孙儿,只是出于父亲的本能,他对姜泽言抱着天然的审视态度,“姜先生。”
“岳父言重了,叫我阿言吧。”
斐鸿庄扶着齐兮坐回病床,看了看姜泽言又看了看姜酒,突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齐兮是真的一刻都不想跟姜酒分开,她才坐下一秒钟就推开斐鸿庄的胳膊,也扒开姜泽言,然后直接坐在姜酒身边抱住她,“让妈妈好好看看,瘦了,怎么比前几天看你要瘦了?”
“是不是孕反严重?怀一个就很辛苦了,你还是双胞胎。”
“想吃什么?妈妈待会就给你做,以后每天妈妈都给你做,这几十年妈妈欠你的一切都会十倍百倍的补偿你,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谁都别想再让我的宝贝女儿受苦!谁都别想!”
姜酒忍着哭腔,笑着点头,“不苦,妈妈,我一点都不苦。”
她被齐兮紧紧抱在怀里,姜酒第一次深切感受到,原来母亲的味道是这个样子的。
香香的,糯糯的,打从心里的安全感,哪怕下一秒天就要塌了,她也不会觉得害怕,因为是在妈妈怀里。
姜酒吸了吸鼻子,抬眸就撞进了斐鸿庄那极致隐忍的目光之中。
她抿着唇角,缓缓吸了口气,“爸爸。”
斐鸿庄彷如触电般,狠狠一怔,姜酒嘴里软软绵绵的两个字,把他心都给喊化了。
他想大声回应,可一张嘴就没忍住哽咽,不得已背过身,双手捂住脸,缓了许久,才能发出正常的声音,“诶,爸爸在这。”
他一边擦泪,一边走到齐兮和姜酒身边,男人不像女人,始终有所克制,只是克制的再狠,他的双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以后你母亲守着你,我守着你们母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