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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于倾城已经笑得前俯后仰,她赏赐给小小于的狗食,竟让冀洲做成了自己的吃食!!!
冀洲虽然疑惑不解,倒也不客气地把那碗肉汤面递过去:“寨主吃面吗?真的好吃!我的手艺,那可是鼎鼎有名的!”
于倾城也连忙摆手:“不了不了,你自己吃吧。”
冀洲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不识货……”
说着便大口大口地吃面喝汤,嗦得畅快淋漓。
倾城强忍着笑,抱着小小于冲着正在大快朵颐的冀洲的方向:“你看看,这个家伙吃东西,不带你。你跟本寨主说说,他是不是欺负你、亏待你了?”
冀洲白了一眼,冲着小小于吹了个口哨,指了一下桌角。
小小于仿佛接收到什么指令,直接从于倾城的怀里跃出,到桌角吭哧吭哧地享用它的“大餐”。
于倾城好奇探过头去:“它倒是听你的话,你给它吃什么啊?”
冀洲嘴里还嗦着肉汤面:“你们山寨给的米饭和肉菜啊,不过对一条小狗来说,确实有点多了。”
于倾城:“……”
肯定多了。
因为那是给你吃的。
这倒好,你们两个各吃各的。
冀洲还忍不住吐槽埋怨了几句:“还好这狗口味清淡,你们这米饭肉菜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味道好不好,能吃吗?你们中原……”
南宫彦瞬间警惕了起来。
冀洲顿了顿,把口中的面条咽了下去:“你们中,原来是不是有人在寺庙里做伙夫的,多好的肉,都给你们埋汰成斋菜了,还是这肉汤和大棒骨得劲!”
虽然敷衍了过去,但南宫彦依旧警惕地上下扫视了一下冀洲。
莫非,这个家伙,不是中原人?
冀洲好像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妥,低头三下两下把整碗面吃个精光,擦了擦嘴:“来都来了,我的儿!来,露两手,给他们见识一下!”
我的……儿??!!
南宫彦和于倾城瞪大了眼。
只见冀洲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草环,又朝小小于吹了个口哨,小小于抬头,飞奔过来,竟从草环中穿了过去……
就很令人,目瞪口呆。
昨日,还是一条普通的小野狗,今日,竟如此训练有素的模样。
于倾城忍不住鼓掌叫好:“精彩!我就说嘛——我的小小于,是条聪明的好狗!”
冀洲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将草环往远处扔去,又吹了声口哨,小小于扭头便去逐那草环,纵身一跃,竟在空中接住了它!
而后叼着草环,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回来找冀洲,冀洲俯下身摸了摸他的头,随手从锅中抽了一根吃剩的大棒骨递给了小小于。
小小于更欢了!
于倾城眼里满是崇拜:“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快教教我!”
冀洲得意炫耀:“不过就是些,和这些小动物交流的天赋而已。”
看着于倾城一脸崇拜,南宫彦甚是吃味,轻哼了一句:“不过就是些逗弄猫狗的技能,所谓交流,还能让他们说话不成?”
冀洲转头看他:“你不信?我让他说个给你听。”
说着便又朝着小小于吹起了口哨:“我的儿!叫爹爹!”
小小于:“汪汪~”
再次,令人目瞪口呆。
于倾城一脸欣喜:“这是真的?!”
南宫彦强行挽尊:“不足为奇,毕竟也有可能是巧合……”
冀洲瞥了南宫彦一眼,玩味一笑,指着于倾城:“来,叫娘亲。”
小小于:“汪汪~”
于倾城蹲下来,宠溺地摸了摸小小于的脑袋:“好乖。”
爹爹……
娘亲……
这不摆明了让冀洲这个家伙占了个绝世大便宜??!!
不行!绝对不行!
南宫彦心一横,也在锅里捡了一个大棒骨。不过生性怕狗的他,倒是心有余悸、不敢向前,只是远远地丢到小小于身边。
冀洲略带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也是嘲讽地笑了一声,冲着小小于喊:“来,谢谢‘大彦兄’。”
小小于:“汪汪汪~”
并且友好地摇起了尾巴。
看起来,是真的把他当“兄弟”的模样……
南宫彦当场石化。
冀洲是“爹爹”,于倾城是“娘亲”,他是“大兄弟”……
不仅差辈了。
还让冀洲又捡了个更大的便宜。
一家三口,还有南宫彦是个大冤种。
倾城还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妥:“小小于,你好厉害啊!那娘亲和大彦哥哥以后都经常带着大棒骨来找你好不好啊?”
南宫彦:“……”
你就不觉得,咱们一个“娘亲”一个“哥哥”,也差辈儿了?
小小于更欢快地摇着尾巴:“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于倾城抬头问向冀洲:“它说什么?”
冀洲勾起嘴角,得意地表示:“它说,它和爹爹,每天都会等娘亲的。”
于倾城满意地摸着它的头:“真乖。”
冀洲走到南宫彦身边,用手肘顶了顶他:“我儿子只想见娘亲,倒是没有提到你哦,大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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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洲学着于倾城那句【大彦哥哥】,南宫彦一时间咬牙切齿,却又无力反驳。
谁让,他确实怕狗,更不会逗弄狗……
小小于绕着于倾城欢快跳动,冀洲在旁边吹着口哨,指引着小小于直起身子,将两只前爪搭在于倾城的手上,逗得倾城笑靥如花,银铃般的笑声久久回荡。
而怕狗的南宫彦只能委屈地站在那锅吃剩的大棒骨旁,确实,看起来十分像——
一家三口和隔壁家的傻儿子。
***
大冤种南宫彦郁闷了整整一天。
整个人漫无目的、心不在焉地在私塾里收拾着书籍。
南宫彦倒也不是天生怕狗,年幼的时候,恰逢圣上爱狗,后宫倒是兴起过养狗的热潮。一次,恰逢御花园游玩,不知怎么的突然所有的狗汹涌而起、围追堵截,南宫彦的肩膀上被咬了一口,还是当时的东宫娘娘及时救下他,才免受更多的伤害,虽然伤口不深又处理及时,却也至此,落下了个怕狗的毛病。
他万万想不到,因为怕狗,而让那冀洲占了先机与大便宜。
想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回忆得入神,就连于倾城进了私塾,都没有察觉。
于倾城一心想着逗弄南宫彦,便仿着小小于的腔调,叫唤了一声:“汪~”
南宫彦一惊,几乎将书籍都掉落在地。
回头发现是倾城时,才舒了一口气。
倾城忍俊不禁:“你这个大男人,是真的很怕狗诶!你说你,人高马大的,还有点武功傍身,怎么就怕那么一只小小的动物呢?”
南宫彦别过脸去:“不提也罢。”
倾城穷追不舍:“不会是诸如什么,小时候被咬过,所以长大了还害怕之类的吧?男子汉大丈夫,胆子能不能大一点?”
“我……”南宫彦正想辩驳,忽而听得私塾外,似乎传来了,十分诡异的声响。
是细细碎碎的脚步奔跑的声音……
来人,似乎是为数不少的,四条腿的玩意儿……
“汪~”
“汪汪~”
“汪汪汪~”
此起彼伏的吠声响起,竟然是一群狗争先恐后地涌进来。
若说小小于算是个狗中稚童,这龇牙咧嘴的一群,绝对是犬中的“梁山好汉”。
他们有的刨着后腿,有的张着血盆大口,有的淌着口水……若说哪里一样,就是那光洁的皮毛、看着就锋利得无肉不欢的牙齿,还有一双盯着南宫彦和于倾城的眼睛。
这场景,南宫彦瞬间回想起年幼时,自己原本安心玩着蹴鞠,忽而四面八方涌出了不同的狗,也是这个眼神盯着他……
眼神里,闪着饥饿和渴求的光。
三分摩拳擦掌,六分跃跃欲试,还有一分你死我活。
一时间所有年幼时的恐惧涌上心头,似乎下一秒,这些恶犬都将扑上来,将他撕成碎片。
南宫彦的心跳得极快,惊恐之余,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全力挡着倾城:“倾城,你莫怕,我保护你。”
说这话的时候,喉间都在颤抖。
整个就是一个,又怂,又勇。
倾城忽然有些感动,这个怕狗怕的要命的小娇夫,现在倒是不顾一切地挡在她面前了,可是……他可知道,这些失控的恶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为首的狗大吠了一声,似乎是一声信号,所有的狗一跃而上,直直地冲了过来。
南宫彦想也不想,将自己的身子挡在了倾城面前,张开双手,视死如归。
“大彦!”倾城惊叫着,喊着他的名字。
这个家伙,他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他会被撕成碎片的……
“你快走!”他就那样义无反顾地伸直了手臂,死死地给她撑开了安全的空间。
于倾城,这种可怕的事情,我不愿让你也经历一次……
被撕咬成碎片又何妨?
起码,不愿,让你受任何一份伤害。
南宫彦屏住了呼吸,他几乎都能够感受到这些恶犬在向他逼近……
恶心的气息……
透着凶狠的气场……
还有利齿间残余的血肉气味……
“汪~”
怎么……这袭来的恶犬的声音夹杂着委屈和戛然而止的忿忿不平……
南宫彦大着胆子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这些恶犬,竟都绑着项圈,项圈那头都系着绳子,刚刚明显就是它们挣脱了绳子跑出来意图袭击南宫彦,而现在绳子另一端被扯住,他们自然没有办法“为非作歹”。
扯着绳子另一端的,是天甲。
天甲扯着这几条大狗,摸着后脑勺致歉:“不好意思啊,寨主前日说,让我找几条狗,去给小小于做伴的,我刚找齐活,一时没拉住,让它们跑进来了,没吓到郎君大人和寨主吧?”
南宫彦:“……”
你说吓到没吓到?这么多凶神恶煞的大犬突然跑进来,一副几天没见着肉的样子。
至于做伴??!!这几个的体型……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怕不是都可以一口吃了小小于那个小不点……
倾城笑了笑,抬手示意天甲:“辛苦了,把这几条狗都撤了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天甲不可思议地看着倾城:“我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凑齐的,有些还是花了大价钱从农户手里买的……”
倾城笑着说:“小小于现在有冀洲做伴就好了。至于顶天寨,以后,都不要再让新的狗出现了。”
冀洲若在的话,一定是满脸的“我谢谢你”……
而南宫彦内心一动,这“以后,都不要再让新的狗出现”,可是因为他?
天甲似懂非懂地扯着恶犬们离开,倾城凑近了问南宫彦:“大彦,你……你不怕狗了?”
南宫彦别过脸去:“自然是怕的。”
倾城:“那你还……”
她指的,自然是南宫彦宁可自己面对恶犬,也要保护她的事情。
南宫彦转过头,认真地看了一眼倾城:“相比怕狗,我更怕你受伤。”
话音刚落,倾城已经扑进了他的怀抱,双手环着南宫彦的腰身:“胆小鬼,弱死了。”
嘴上嗔怪。
可就是这样一个弱爆了的胆小鬼,总是会在危险的时候爆发巨大的能量,站出来义无反顾地保护她不受伤害。
真好。
这才是她的压寨郎君。
最勇敢最大胆的压寨郎君。
南宫彦在她耳边嘟囔:“主要是,被狗咬真的很疼。”
倾城忍不住笑了,半开玩笑式地揍了他一拳,忽而又想起什么,问了一句:“所以,你被咬过哪里了?”
南宫彦松了松衣襟,露出了肩膀上的牙印:“你看,小时候咬的,还有疤呢,我才不舍得我的寨主娘子身上,也留个疤、少一块肉。”
倾城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肩膀的伤痕,微微一笑,低头,吻上了那个伤痕……
柔软的唇瓣,吻上肩头,南宫彦内心一颤。
童年的伤痛,似乎慢慢地在结痂、落痂……
良久,南宫彦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倾城,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倾城:“你说。”
南宫彦心一横:“我不……做小小于的哥哥……”
倾城一愣,就差喷出来:“那你想做什么?”
南宫彦似占了极大的理:“我要做它爹爹!毕竟我才是它娘亲唯一的郎君!”
原来,这郎君,是醋了呢!
因为早上的叫爹爹叫娘亲叫大彦哥哥的事情,介意到现在……
倾城强忍着笑:“好好好,单方面允许了,谁让你是我的压寨郎君呢。”
她双臂环住了南宫彦的脖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不过,至于小小于允许不允许,我可就干涉不了。”
南宫彦轻哼了一声:“本郎君神通广大,自然会让它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
那,本寨主便拭目以待。
***
夜里,南宫彦在房里来回踱步。
终于等到窗外一声异动,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窗,一个黑衣身影一跃而入。
落地,发出“叮叮铃铃咣咣当当”的声响。
“你小声点!”南宫彦一脸嫌弃,“小心让别人发现了!”
小北一脸委屈,从怀里掏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玩意儿:“爷,小北真的尽力了,这些玩意儿他就是带声儿的。”
那些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码了一地:
项圈、铃铛、绳索、小蹴鞠、香囊、葫芦……
甚至还有几件带着小珠串的小衣裳。
南宫彦蹲下身子拨弄了一下,拿起那个项圈皱起眉头:“就这些玩意儿,那些不听话的犬类会喜欢?”
小北点了点头:“我都是偷偷问了几个帮娘娘养狗的宫女,她们平时帮那几个娘娘遛狗逗狗就是用的这些玩意儿,我七零八碎费了好大力气才地凑了这些……”
他捡起了满是咬痕的小蹴鞠和绳结:“据说这玩意儿最好使,您闻闻,还有味呢!”
南宫彦拿衣袖掩起口鼻:“拿走。”
小北只好放了回去,按捺不住好奇问:“爷,您不是最怕狗了,怎么想起来要这些东西?可是又和那女山……那于姑娘有关?”
南宫彦瞪了他一眼:“别问那么多。”
小北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试探性地表示:“爷,以前圣上喜欢狗,然后各宫娘娘啊,不仅养狗,还要研究怎么样才能逗圣上的狗开心。”
南宫彦冷了冷脸:“所以,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