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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洲勾了勾拳,重新向南宫彦袭来。
南宫彦迎上一掌。出掌之际,敏锐地看见,冀洲手上的绑带间,竟有尖刺闪着银光。
他连忙收起掌势,改用手臂去挡,并着力攻向冀洲早已暴露的软肋右膝。
电光火石间,招式相向——
冀洲曲起右膝半跪在地,手捂住旧伤。
南宫彦旋转站稳,白衣飘飘,手肘处已多了几道隐隐血痕。
未等台下两支摇旗呐喊的队伍反应过来,两人又重新陷入了白日化的焦灼。十余个回合下来,竟然不分胜负。
风起云涌,愈战愈凶。
正当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之际,天色突变,忽而不知从何处,袭下来一只鹰隼,眼神锐利,鹰翅疾如风,鹰爪利如锥,一路俯冲,蓄势待发。
一时间顶天寨的山贼和娘子军都一片慌乱。众所周知,这鹰隼俯冲,是要猎食。
看这鹰隼体型与力度,恐怕足与人匹敌。
于倾城连忙站起来:
“大家莫慌,不要自乱了阵脚!”
声音穿透苍穹、掷地有声,却反而让那鹰隼更确定了方向,直扑向于倾城。
一声嘶鸣,一双利爪,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南宫彦飞身下擂台,搂住于倾城旋了个身,反手提起于倾城刚刚坐着的椅子,飞起一脚往鹰隼飞来的方向踢去。
椅子与鹰隼的利爪相撞,瞬间碎裂成几片木条四散开去,其中亦有几根木条直接打中了鹰隼,它扑腾了几下翅膀,竟直接飞走了。
也有几根木条重新砸回南宫彦和于倾城的方向,都让南宫彦伸手挡住了,稳稳当当将于倾城护在怀中。
原先被冀洲划伤的伤口,又挂上了许多木屑,击中之处,晕染了深深浅浅的血痕。
“大彦!”倾城连忙伸手去掸开那些木屑,神色紧张,“还愣着干什么,去把十里八乡的神医给我找来!让他们把最好的止血消炎的药都给我找来!快!”
“无事无事,不必这么大动干戈,你没事就好。”南宫彦宠溺地看着倾城慌张的模样,帮她理了理额角的碎发。
话说起来,倾城脾气真的是越来越不好了。
尤其因为他。
“这怎么行!”倾城皱起眉头,一把拉起他的袖子仔细查看,才发现南宫彦被冀洲击中的地方,伤口颇深,甚至有些地方,划拉得血肉模糊的。
“杀千刀的小鲫鱼,竟敢暗器伤你,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你一道伤口,我要去划他个千刀万刀!”倾城气鼓鼓地就要转身杀上去。
南宫彦重新一把搂住她,戏谑地说:“我还以为,你只关心你的狗呢!”
“什么嘛!小小于它……”
这么说来的话,于倾城忽然觉得怀里空空如也……
小小于呢?!
就在刚刚鹰隼俯冲下来的时候,南宫彦抱住于倾城旋身之际,似乎一个趔趄间,怀中的小小于飞了出去……
于倾城瞬间紧张了起来,刚准备四下张望,却听得擂台上传出了熟悉的声响:
“汪汪汪汪汪~”
小小于正被冀洲提着颈,四脚扑腾。
冀洲的胸前,明显有好几道深深浅浅的狗爪子的抓痕……
冀洲一脸无语地看着这只狗:“你叫什么叫!你伤了我还想恶人先告状?”
小小于张牙舞爪:“汪汪汪汪汪汪~”
冀洲一瞪:“再叫,把你煲了!”
小小于:“……”
不得不说,倒是颇审时度势、察言观色的一条聪明狗。
原来,刚刚鹰隼俯冲之际,小小于确实从于倾城怀里飞出,不偏不倚往擂台上扑去,直接扑在冀洲的怀里,嗯,还顺爪抓了几下。
才有了那深深浅浅的抓痕。
南宫彦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冀洲留下的抓痕,他瞬间倒也不是那么讨厌那条叫做“小小于”的狗了。
这狗,还给他报仇了?
干得漂亮!
不愧是于倾城的狗。
夫妻分甘同味,那四舍五入也是他的狗了,从今往后,有他南宫彦的一碗饭吃,就有它小小于的一块骨头啃!
于倾城叉着腰,撸着袖子,对着冀洲喊:“你不讲武德,暗器伤我郎君!看我怎么收拾你!来人,拿我长杆刀来,磨利些,我要会会这个家伙!”
女山贼头子,护起短来,任谁都要靠边站的。
而擂台上的冀洲却丝毫不惧,甚至嘴角还挂着笑:“寨主,此言差矣了吧。”
倾城一手抓着南宫彦的手臂:“在场有目共睹,这些就是你造成的。我护得好好的郎君细皮嫩肉的,跟你打一架手就成这样了!每一处伤口,我都要跟你加倍讨回来!你休想抵赖!”
南宫彦:“……”
有话好好说,咱可以把“细皮嫩肉”这种多余的词汇去掉吗?
“是我干的没错。”冀洲耸耸肩,嘴角挂着戏谑的笑,“不过我的意思是,他可不再是你细皮嫩肉的郎君了。”
倾城趾高气昂:“就算他皮开肉绽,他也是我皮开肉绽的郎君!”
南宫彦:“……”
理是这个理,听起来也是挺护短的。
怎么就那么诡异呢。
细皮嫩肉,皮开肉绽,弱鸡宠夫,风评被害。
冀洲忽然抬起另一只手,指着南宫彦,嘴角得意扬起:“我的意思是,他输了。现在我才是这顶天寨最强的男子,也是你唯一的——压寨郎君。”
全场哗然。
冀洲又指了指擂台:“方才我们可是说了,谁先下了这擂台,谁就输了。”
刚刚鹰隼冲击而下,南宫彦想都没想就冲了下擂台护住倾城,而冀洲风雨不动安如山,至今依旧站在擂台上,哪怕手上多了一条狗。
此时,冀洲的后援团娘子军直接弹冠相庆胜利,这“顶天寨最强男子”的称号归属他们心目中的美男子冀洲!
而支持南宫彦的山贼弟兄们一片哗然,现场抗议,说郎君大人是为了保护寨主,天经地义,应该加赛一轮!
却不料于倾城大手一挥,示意所有人安静:“这加赛倒是不必了,愿赌服输,既然约定了谁下了擂台谁输,那今日就算大彦输了,小鲫鱼赢了就是。”
冀洲露出了复杂而极尽炫耀的微笑,手上还拎着那条狗的脖子,挑衅地看了一眼南宫彦。
南宫彦难以置信,于倾城竟当众宣布了冀洲获得了胜利……
所以下一步是什么,要兑现承诺,娶了新的郎君,将他弃了么?
现成的红双喜字,现成的红盖头,送入洞房?
只见于倾城双手叉腰,手指着冀洲手上的小小于:“我这次可是兑现承诺了哦,你赢了,你——许给它了!”
冀洲:“???”
南宫彦:“!!!”
小小于:“汪汪汪~”
所以,结局是,冀洲赢了“顶天寨最强男子”的称号,被许给了……一条狗??!!
这算什么,压狗窝郎君??
冀洲瞪大了双眼:“这【比武娶亲】的擂台,不是谁胜了,谁就‘嫁’你??怎么到我这,你将我许给了一条狗???”
于倾城耸耸肩,语气轻巧:“你说【比武娶亲】啊,那是昨日的擂台了,本寨主今日搭的擂台,可不是这个了。”
倾城一个示意,守了半天的天乙将擂台旁的木板推了上来,只见上面赫然四个大字:
【比武养犬】
冀洲当场愣住,将手上的狗提到与自己平视的高度。
一人一狗,陷入了迷茫的对视。
于倾城上手拍了拍那块木板,嘴角轻扬:
“我于倾城,堂堂一个寨主,做事只有一个原则,就是向来全凭心情喜好。
这‘娶’谁做我的压寨郎君,自然是要我自己选,我自己喜欢的,你们谁输谁赢,谁是这顶天寨最强的男子,与我有什么关系?
本来也是你们两个自己说要打一架切磋的,本寨主就遂了你们的愿,至于这决战结果,【比武养犬】,自然是谁赢了,谁就可以养我这只狗。
它叫小小于,可金贵了,给我好好养,好肉好酒好生伺候,千万不得怠慢!”
上一瞬,还以为自己即将成为“压寨郎君”,却不料竟成为了“养狗仆人”……
不管怎么说,“养狗仆人”,总比“压狗窝郎君”来得体面得多得多得多得多。
冀洲心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哀怨还是庆幸。
南宫彦也是恍然大悟。
原来,这于倾城提起这【明日再战】,【更重要的事】,甚至带狗观战,都是别有一番心思的。
甚至派天乙提前做好了木板,擂台结束前严防死守,避免提前被看出端倪。
这女山贼头子,可是越来越狡猾了。
护短又玩赖,蛮横又不讲理。
他喜欢。
南宫彦忍不住上手,宠溺地掐了一把于倾城的脸颊:“本郎君,承蒙寨主不弃。”
他自然不忘瞥着冀洲阴阳了一把:“可惜了,原本能光明正大地赢个‘顶天寨最强男子’的称号,与你相称,既然如此,只好继续做我的柔弱郎君了。”
说着,装模作样地歪头靠在于倾城的肩上。
这恩爱秀的。
冀洲感觉被喂了一嘴狗粮,并且还被狗踹一脚。
“你在我面前,强过吗?”于倾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顺带用手肘撞了一把他的胸口,“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怪你不好好比,跳下擂台干嘛,我又不是干不过那只鹰,没准今夜还能多一道野味呢!你看现在倒好,小小于归‘别人’了,心疼死我了。”
于倾城面上嘴硬,但南宫彦眼里心里只有她,不顾一切冲下来护着她,替她赶跑那只鹰隼,她心里,确实也是甜滋滋的。
南宫彦自然不把她的这番“数落”放在心中,毕竟,于倾城形容冀洲,用的是【别人】二字。
这让他更加喜出望外。
冀洲是【别人】,只有他,是【自己人】。
不过话说回来,他在想,他是不是得亏输了……
若是赢了这擂台,每天要和自己害怕的狗狗相处、喂食、同榻而眠……
南宫彦想想就后怕。
输得好。
输得妙。
谢了,鹰隼大哥。
虽然不知道你哪来的。
不过反观这冀洲,倒是不跟南宫彦一样怕狗,反而看起来自带了一份压制小狗的气场。
只见他手上依然拎着小小于,熟练得就像养惯了猫猫狗狗似的,扬长而去,给南宫彦丢下了一句话:
“南宫兄台,我冀洲是不会输的。”
“南宫兄台,记住——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们两个,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