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裳琪的淘宝店开起来了，可是作为新店，却没有客流。
以至于开业十来天了，一单都没卖。
“打广告啊！”
周不器给她出了一个很传统的主意。
淘宝网的页面上有很多广告位，包括首页、分类页和推荐页面等等。这些广告位，都是需要卖家交钱购买的。
“不行，太贵了。”马裳琪端来了一杯草莓味的奶茶，苦恼的一跺脚，“他们太黑了，首页广告是按天算的，一天就得1万块，分类广告也得好几百。还有搜索排名，那也是竞价的。”
“一天才1万啊，这么良心。”周不器很是感慨，这个年代的物价还真是低啊。
“你说什么？”马裳琪美眸睁大。
周不器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一天1万不是问题，去跟你哥借钱啊！他有钱呢！”
“马平山？”马裳琪一脸不信，“你别逗了，他能有什么钱？我从他那借了5000块钱押金，他都疼了好几天。”
“那是装的。”
“骗人。”
“真的，你哥……不多说，一两百万肯定有。”
这倒是实话。
上次校内网分红，马平山也分到了200万。
马裳琪眨巴着眼睛，定睛看他，小脑瓜还是摇成了拨浪鼓，噘嘴道：“你就骗人吧……哼，有钱我也不去打广告，还不起。”
“那你想怎么办？”
“不知道。”
“啊？”
“所以找你来想办法嘛，嘻嘻，你那么聪明，肯定有更棒的主意。”马裳琪一副吃定他的样子，“你一定有很多古怪的点子，对不对？你都知道从当当网、卓越网那边拉订单，肯定还有很多不要脸的想法。”
周不器气的起身就走。
“哎哎，你去哪？”马裳琪慌了，连忙起身喊他，重重的一跺脚，“周不器，你的奶茶还没付钱呢！”
周不器回头，从兜里翻出来了一张5元纸币，撇撇嘴，“不就是4块钱嘛，不用找了。”
“不够！”
马裳琪掐腰娇喝，辣椒发作。
引来了店员的连连侧目，都在捂嘴偷笑。
周不器好笑道：“你以为我不懂行情？这缘味奶茶全国统一售价，4块钱一杯！不管是现冲的，还是杯装的。”
“那是我亲手泡的奶茶，是琪琪限量版，全球统一定价，1万块！”马裳琪娇哼了一声，下巴微挑，得意洋洋的模样。
周不器睁大眼睛，“你勒索我？”
马裳琪笑嘻嘻的跑过来，抓着他的胳膊，往回拉，低声说：“人家跟你道歉还不行嘛，对不起，行不行？你就帮帮我吧，你……你要是帮我这次，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说着说着，脸蛋就晕红起来。
流露了一抹淡淡的羞涩。
周不器的脊梁骨一冷，感觉比冬日里的北风还要刺骨，他自忖已经够低调了，还告诫马平山不要透漏自己的身份。可即便这样，这小辣椒……
“哎，做一个优秀的男人，真的太难了。老巫婆天天骂我是渣男，她懂个屁啊。哪怕哥是一团熊熊烈火，这些漂亮小姑娘啊，也都一个个要飞蛾扑火。我也想做个专一的好男人，可实力他不允许啊！哎，头疼！”
周不器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委屈、无奈、辛酸、苦涩又自怨自怜的复杂情绪。
“你想什么呢？”马裳琪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行吧，那我就再想想。”
周不器坐回了位置上，一脸高深莫测的形象，安静的喝着奶茶。
马裳琪坐在他对面，胳膊杵在桌面上，撑着白皙的下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满满的期待。
“据我所知，淘宝的推荐是两套机制。”
“嗯嗯，我知道。一套是付费广告，一套就是走销量了。如果是那些销量很大的优质店铺，淘宝为了推广，也愿意给他们做免费的广告。”
“这就对了！”
周不器打了个响指。
作为一个过来人，这种麻烦本就不是什么高深的困扰。
马裳琪一脸茫然，“怎么做呀？”
“不想花钱，那就走销量啊！”周不器理所当然的说。
马裳琪又好气又好笑，咬牙切齿的道：“我的淘宝店还没开张呢！我要是有销量了，还用跟你在这儿废话吗？周不器，你到底懂不懂啊？要是真不懂，就加黑名单，恩断义绝！”
“咳咳……”
正在喝奶茶的周不器，差点喷出来。
“刷单！刷单，懂吗？”
“什么意思？”
“别人不买你的书，你不会自己买吗？你不会找你的同学、室友、好朋友们来买吗？”
“那怎么算啊？”马裳琪一脸犹豫，“他们买了我的书，怎么算啊？书费算谁的？运费呢？再说了，这才几个单啊，几十上百单到头了。”
“反复刷啊，你找100个人，一人买100次，不就1万单了？不就上首页热点了？”
“开什么玩笑！”马裳琪吓了一跳，“一个单就算10块钱，100单也是1000块钱了，谁能消费的起？周不器，你别给我出馊主意行不行？”
周不器叹了口气，这姑娘还是太天真了，就低声告诉她：“谁告诉你走实单了？可以玩假单啊。只下单，不发货，也不走运费，甚至连账都不用走，直接确定收货就行了。”
后世的淘宝严打刷单，主要就是依靠搜索大数据。一个人浏览过多少同款的页面，会下一个单，会有一个具体的指标。如果大大超过这个数额比，就是刷单无疑。
可这才2005年啊！
阿里刚刚并购了雅虎中国，业务还没整合完呢，搜索技术还没吃透呢，更别说大数据处理了。而且，现在的淘宝追求的就是市场份额和平台销售额，这两个数据是融资的关键。
所以即便是有刷单，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说了，这年头网购还很新潮，即便是淘宝官方对刷单都缺乏定义。
甚至很多用户没有支付宝和网银，都选择汇款的方式。即资金不通过淘宝平台，买方直接通过线下银行给卖家汇款，卖家然后再发货，把运单号上传到淘宝……
马裳琪美眸亮晶晶的，绚丽多彩，仿佛看见了新世界，“这也行？不……不会出事吗？要是被淘宝发现了，给我封号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
“万一呢？”
“那就别上传假的运单号，上传真的。比如我去你的店里买书，我一上午连续下了100单，因为是同一个客户对象，所以你就有理由用一个包裹把所有的书都发过来了。也就是说这100单，就可以上传相同的运单号了。然后你真的去开一个邮政小包。一切数据都是真的，淘宝想查都没办法。”
周不器感觉这波操作成功概率很高。
哪怕是后世，淘宝依靠那惊人的销售数据，支撑起了惊人的市值。那销售数据中，也参杂了大量的水分。
何况是现在。
马裳琪兴奋的手舞足蹈，大眼睛炯炯有神，惊喜连连的说：“周不器，这么损的办法都能想出来？你……你真是太阴险了！”
周不器脸色一变。
“哎哎，我夸你呢。”马裳琪嘴巴高高鼓起，“还是个男人呢，真小气。不过……”
随即，她就笑靥如花，美美的幻想起来，“嘻嘻，你的主意很棒，嗯！回头我就上校内网，把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和大学同学都发动起来，帮我刷单。花个几百块的小包运费，就能做起来啦，哈哈。”
“这下高兴了？”
周不器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她。
“嗯嗯，高兴！特别高兴！周不器，我就知道，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你。嗯！你比马平山厉害多了！”马裳琪笑语连连，简直能把他夸出一朵花。
周不器眉梢一挑，“那你答应我的条件呢？”
“啊？什……什么条件？”马裳琪脸蛋瞬时绯红起来，也没刚才的活泼好动了，文文静静的坐在那，有一抹淡淡的羞涩。
“说好的，我帮你忙，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周不器皱起眉头，有些不悦，“想赖账？”
“谁赖账了？”
马裳琪噘起嘴巴哼了一声，脸蛋像一块大红布，伸出了一只白嫩的小手，细语低声道：“你不就是想吃我豆腐嘛，最多……最多给你摸下手，就一下，别的想也不要想！”
周不器差点气死。
谁要吃你豆腐了？
好嘛，就算要吃，摸个小手就完了？打发要饭花子呢？
“你吃不吃？”马裳琪见他迟疑，很不耐烦的催了一句。
“吃个……”周不器忍住火气，咬牙道：“马裳琪，你听好了，我的条件是你以后别再来烦我。”
“啊？”
马裳琪有点傻眼。
有点莫名其妙。
感觉这家伙是个傻蛋，白给的便宜都不占？哼，不占更好，本姑娘还不想给呢。
不过……
眼见周不器走到店门口了，她就急急忙忙的追过去，红着脸，弱弱的问：“周不器，你……你有女朋友吗？”
“有啊。”
“啊？”
马裳琪扁扁嘴，有些失望。
周不器想让她彻底死心，就冷冷的道：“还不止一个呢！”
“嗯？”
马裳琪美眸睁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随即就弯成了一道月牙，笑嘻嘻的扬起了下巴，“又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