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茨罗伊的家主詹姆士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公务大部分推给了泽安德和其他后辈。
现在的他,整日里就是打打高尔夫,缅怀缅怀亡妻。
广袤无垠、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坪宛如一块巨大的绿色绒毯,在灿烂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碧绿欲滴。
詹姆士戴着帽子,身姿挺拔如松,他手持高尔夫球杆,动作娴熟而优雅地向前一挥。
只见那颗小小的白色高尔夫球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弧线急速飞射而出,并精准无误地落入洞中。
看着这一幕,詹姆士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身旁的助理突然凑近他的耳畔低语了几句,詹姆士下意识地转过头向后望去。
当自己的儿媳抱着白猫从远处走来的时候,詹姆士有一瞬间的恍惚。
虽然两人只见过几次,但每次见面时,詹姆士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泽安德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坐在休息室内,安格看着眼前可以说是很陌生的男人,略微紧张。
半退休后的詹姆士已经渐渐褪去了周身的严肃和凌厉,他此时笑意盈盈,看向了安格手中的白猫:“它叫什么?”
“wennie。”安格拘谨道。
“哦。”詹姆士了然的点头,“是泽安德取的吗?和他妈妈的名字很像。”
安格摇头:“是我取的,是和wenny差不多的名字。”
詹姆士喝了一口茶:“wenny,wennie,都和Gwen很适配,Gwen以前也很喜欢给宠物取小名。”
安格听着听着,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
詹姆士继续笑着:“我们有一条狗,不过也去世了,叫Jamie,是Gwen用我的名字取的。”
詹姆士自顾自的看向窗外,喃喃道:“时间过得真快,wenny也去世了,Gwen留在世上的东西,一件件的都消散了。”
安格感觉自己心脏在突突的跳动,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胸口,发现心脏有些痛了。
“你怎么了?”詹姆士敏锐地捕捉到了安格面色的异常变化。
“我,我也叫Gwen。”安格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声音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詹姆士一脸惊讶,似乎并不明白安格为什么会神色异常:“泽安德给了你他妈妈的名字,很合理啊。”
然而,此刻的安格早已心慌意乱,眼神闪烁不定,连说话的音调都在发颤:“他没给我说。”
詹姆士摇了摇头,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热茶,缓缓说道:“谁想说呢,谁想提起呢?”
关于那天所发生的一切,众人仿佛心照不宣般,都选择了缄默不语。
原来泽安德一开始就给了自己他妈妈的名字吗?
原来泽安德不是用他的猫来命名自己的?
原来“Gwen”才是本原。
突然间,一股深深的复杂情感涌上心头。
安格意识到,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错怪了泽安德,错误地解读了他对自己那份特殊的情感。
詹姆士看儿媳的面色发白,有气无力,双下巴明显,心里猜测她是不是怀孕了?
“你身体还好吗?”
安格点头,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惊涛骇浪。
“怀孕了是比较辛苦,泽安德他最近在哪儿?他也有半年没来看我了。”詹姆士叹息。
呃,怀什么孕,哪里来的条件怀孕。
安格尴尬道:“嗯……我其实过来也是想问你,泽安德在哪儿?”
詹姆士深蓝色的眼眸带着惊讶:“他都不给你说他的近况吗?”
安格尴尬地鼓起腮帮子。
看着儿媳的样子,詹姆士笑了:“哈哈,泽安德是比较骄傲,他一向不喜欢被人管制,他十几岁那会儿,我和他……”
詹姆士说着说着,又陷入了回忆。
安格静静听着詹姆士讲述泽安德的童年、少年、青年……
一个倔强又傲慢,带着缺乏管教的张狂形象在安格眼前浮现。
安格不禁全程大笑。
“我们家族和普通家庭情况不一样。”詹姆士看向安格,“出生就注定了站在了更高的地方,教育和思维也不同……”
安格缓缓点头。
“他的心里其实是很柔软的。”詹姆士慢悠悠说着。
安格听此,浅浅笑了。
不知不觉,从未正经聊过天的两人居然聊了一个多小时。
末了,安格才又问道:“怎么找到泽安德?”
“唔——”詹姆士摇头,“他不想让人找到,你就找不到,我想找他都困难。”
安格难受的靠在了沙发上。
“你怎么这么着急找他?”
安格欲言又止:“就是,我在网上看到有人说,泽安德遭受枪击,生死未卜。”
话刚说完,詹姆士就哈哈大笑:“每天都有报道说他遭遇伏击,生命垂危,那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格温你不要相信这些报道。”
这一家人都这么淡定的吗?
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诶!
万一是真的呢?
“那,我想去找他。”安格吞吞吐吐。
他们不急,安格急。
是谁非得把自己绑到异国他乡,又非得不让自己回家。
最后还无故失踪,杳无音讯,弄得人都快成了寡妇。
好一个没良心的混蛋。
“让我打个电话。”詹姆士自信地掏出了手机。
安格期待着,看着詹姆士自信的表情逐渐变为疑惑。
“他们应该在忙。”詹姆士收回了放在耳边的手机。
安格又泄了气。
“我想去H国看看。”安格鼓起了勇气。
詹姆士惊讶:“你在中东差点被人卖了,还要去中东找他?”
安格坚定的点头:“他在H国,我要去找他。”
詹姆士放下了茶杯,思考了下:“我帮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