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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一日,大晴,今天简直是我人生之中最棒的一天,就连天气似乎都在为我祝贺。
经过长时间的心理斗争,我和中岛小姐表白了……让我没想到的是中岛小姐也对我抱有好感,我和她终于成为了我梦寐以求的恋人关系……我的人生似乎也在此时完美了。
接下来我要努力工作,努力挣钱,努力成为报社的社长……这样我才有钱去迎娶她。」
从日记上来看,这一切似乎都在朝完美的结局发展。
草叶继续翻动着泛黄的纸页,从上面潦草的字迹和略显激动的走势,可以想到片渊先生坐在书桌前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将要迎来的幸福生活的。
但草叶他们已经看到了片渊这一生的轨迹……将自己带入其中,却感到了无尽的绝望,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月三十日,阴天,今天有些闷热。
中岛小姐的报社活动被停止了……原因好像是因为中岛小姐太过于积极,触碰到了一些不该触碰的东西……这根本,这根本,这根本毫无意义。
上面那群人到底在隐藏着什么?我们做记者的难道不是报道出事情的真相吗?难道这也有错吗?难道真相就一定是错误的吗?我们该怎么活呢……」
这篇日记后面一连串的问号触目惊心,让草叶在翻动的过程中感受到了同样的情绪,曾经……不,应该说是现在,他也是有着这样的想法,所以他才会努力攀登,不择手段。
「三月二十日,雨天,闷热,喘不过气来。
中岛小姐的报社被解散了,我亲眼看见从那些该死的调控者部门里驶出车辆,将报社的原址贴上封条,我亲眼看到他们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一群人流离失所吗?为什么还会露出笑容呢?这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我无法原谅,我也亲眼看到中岛小姐脸上露出的悲伤,她回到我们的家之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来……我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她?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调控者部门的话……你记得这种事情吗?”草叶盛彦瞥了一眼身边同样在翻看日记本的三澄凉,挑了挑眉。
“我又不是有闲暇时间的人,对于这种封禁报社之类的活动我基本上是不参加的。”三澄凉摊了摊手,“也就最近几年虚拟犯罪调查科成立之后,我的时间才空闲下来,才有心思陪你在这里做一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不过说起来我好像还真的听到过同事说过这件事情,我依稀记得那个报社似乎是报道了一些高层剥夺人权的刑罚手段……本意是为了揭露社会的真实,但很容易让人曲解他们想要扰乱民心,这和舆论管控是一个性质。”
“剥夺人权的刑罚手段……”
草叶想起之前在调控者部门侧面观察过,他们处理黑岛事件时的那些事情。
「剥夺人权」是整个社会之中处罚最高级的,其真正含义也是他们的字面含义,就是剥夺其作为人的权利……具体方式就是将身份证明卡片上的纹路全部清除。
与此同时,犯罪者也会感受到这辈子都无法再感受到的最大痛苦,不仅是身体上,还有精神上。
其实总的来说,违反制定的最高优先级的法律,制定这样黑暗的处罚手段是比较正常的。
换句话来说,高层都能够制定这么白痴的规则……处罚手段显得更加黑暗,更加扭曲,更加让人难以接受,不是很正常吗?
「三月二十七日,雷暴雨……我的心情也跟天气一样,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中岛小姐确认患有脑癌……
今天中岛小姐的状态有些奇怪,总是频发头痛,头晕恶心等症状,我带她去青森县最好的医院看过了,结果……确诊脑癌晚期,我感觉我的天都快要塌下来了……
但是,我还不能就这样放弃,因为我坚信……一定有什么办法让中岛小姐活下来的。
现在好像有可以替换人体器官的义体……无论它的价钱多高,我都能够负担得起,因为中岛小姐是我的恋人,是影响我一生的人……我不能就这样放任她离我而去。」
三月二十七日。
这个日期看起来有些熟悉……
“这不就是那个第一起失踪案件发生的日期吗?”三澄抱着手,若有所思的道,“这样看似乎就很明显了……因为自己的恋人患上脑癌晚期,片渊扭曲的认为是调控者导致了这样的结果,所以他就打算去报复社会了。”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草叶抿住嘴唇,轻声说道。
“我倒是觉得这其中一定暗藏着什么秘密,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秘密,我们继续看下去吧。”
「三月三十一日,雷暴雨,和前两天一样,这个天气令人心烦,令人感到绝望,令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去找过义体中心的工作人员了……他们说中岛小姐的病情实在太过于严重,如果现在动手术的话很可能会直接丧命,风险甚至比脑癌晚期加重病情然后即死还要高。
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我真的……不想这样。」
「四月二十五日,略晴,这几天有一点太阳了,中岛小姐的病情没有加重……而我也正在享受和她最后的时光。
我在青森县的黑石市郊区建造了一栋别墅,中岛小姐总是会问我为什么要这样设计,我没有告诉她,因为我不想让她失望……所以我都对外宣称这是我设计的游乐场。
必要的条件已经达成,现在只需要祭品。
他们说必须等患者已经死去的时候,才能再继续祭品的上贡……这怕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最后时光了,我一定会救回她的,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救她回来!
即使这将是我迈出前往深渊的第一步……」
“祭品?”
草叶皱了皱眉,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继续翻动着日记,却也终于看到了他所担忧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