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麦硬着头皮留下了,说:“不躲。”
闻磊盯着她看了会儿,在那嘴上轻咬一口:“不躲时间也不够,走吧。”
去饭店的路上,波儿问题不断,他实在没想到上次见面两人还不熟,今天就搂着打牌了。
“哎,那陈麦干什么的啊?”
小车找着停车位,回:“听她弟说,是写书的,还说网上能查到。”
“真的啊?那你们查了吗?”
小车拉好手刹,说:“我们查她干嘛?磊子自己的事。”
文静默不吭声,把他说的记下了。
烤鱼店挺大,他们人多,但一半都有公职,上头规定吃饭不能在包间,就算是在包间也不能关门。
小车没什么,但磊子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不能出纰漏,他就让老板拼了两个桌子坐在大厅。
等闻磊和陈麦的间隙,强强问小车:“听说磊子这回要升?”
小车眼睛一瞪:“听谁说的?”
“听他们单位人说的,说名额就一个,好像就是他。”
大刘拦不住那张嘴,说:“别跟着瞎聊,这种事能讨论?再给磊子招麻烦。”
“我这不是跟咱们几个说吗,又没跟别人说。”
小车翻一眼,说:“是不是他谁能知道?这一天一变化,别人讨论也就罢了,咱们天天跟磊子在一块,要是也这么说到时候传到领导耳朵里成什么样子。”
强强跟个傻白甜一样,“哦哦”应着,转头又去点菜。
闻磊和陈麦到的时候,店里人又多了几桌。
陈麦路过一楼,看见把角儿有个喝红了脸的人。
“佳晨也在。”
闻磊看过去,哼笑:“喝不少啊。”
佳晨在这时候看见他俩,也看见闻磊搭在陈麦肩膀上的手。
他倏地站起,走过来。
“磊哥。”佳晨粗着嗓子,“你跟我过来一下。”
闻磊眉毛一扬,这小孩的语气……
陈麦也蒙了,佳晨自小傻呵呵的,对谁都友善,可能真是长大了。
闻磊指指楼上:“你先去,我出去看看。”
佳晨站在门外的树坑旁,努力挺直腰板,却还是比面前的人低一头。
“磊哥,你把我姐当成什么了?”
闻磊一愣,问:“说什么呢。”
佳晨搓了把脸,说:“我是想给你俩牵线,但你下手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你——”
他支支吾吾说不明白,指着闻磊又指着门。
闻磊旋即反应过来,说:“没有,你想岔了,我跟你姐——”
“我姐是个好人!”佳晨突然抬高声音,“你别欺负她!”
闻磊按下他胳膊,说:“小点声,别人都看着呢。”
见佳晨一脸愤懑,他赶紧解释:“我跟你姐早就认识,不是三两天就在一块了。”
佳晨瞪着眼睛,问:“真的?”
“百分百真,不信你去问她。”
“那你一开始怎么不跟我说?”
闻磊扶额,自己挖的坑是得自己填了。
“当时还没什么事呢,就想逗逗你。”
佳晨又搓了把脸,说:“反正你不能欺负她,不要把她当个随随便便的人,你要是玩玩的,就别理她。”
闻磊简直气笑:“我看着是什么随便的人吗?”
佳晨斜过眼睛,很认真的回答:“不知道。”
闻磊真想给这姐弟俩脑袋都掰开,一个两个逻辑怎么这么不寻常。
他站直了身子,说:“绝对不是,我跟你保证,行吗?”
佳晨垮着背,伸手在两人面前狠狠点了点:“咱们两个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说明白了,你不许欺负她。”
闻磊抽出一支烟,问:“你姐像是别人能欺负得了的吗?”
顶多就是胆子虚了吧唧的。
佳晨答不上来,说:“我年纪小,说话没分量,她在我们家里没受着多少保护,老是一个人,大爸心狠,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大妈说她这回是受了委屈回来的,你别让她在这儿再受委屈,不然我觉得她不会再回来了。”
闻磊心一颤:“知道了。”
这场毛头小子对他说的糊里糊涂的警告,闻磊没跟陈麦说。
上楼的时候陈麦问,他只说聊些单位的事。
佳晨提到陈麦在外受了委屈,闻磊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上次在她家门口遇见的那个男人,是叫罗什么南来着吧。
他一直没问过,没什么好问的。反正陈麦说过去了,那就过去了,他不在意她的过去。
不管陈麦过去是什么人,在他这儿,她就只是个红头发倔驴。
陈麦觉得闻磊晚上吃饭心思不定,搭在她背后的手一个劲儿敲。
吃过饭,小车他们没多占用时间,今晚没喝酒,不用闻磊送,都自个儿回去了。
陈麦今晚情绪高,睡了一整天,加上跟他们打牌挺有意思的,感觉大脑一直处于兴奋状态。
以前她也跟人玩牌,玩麻将,罗南教的。
但那边的牌桌上不是为了娱乐,全是人情场面,有时候罗南会嘱咐她要给桌上哪位玩高兴了,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玩牌就成了一项任务,还要留心人家说了什么,给了什么暗示。
没劲。
所以闻磊把陈麦送到楼下时,她并不想回家。
闻磊看穿她的心思,也不戳破,等着。
陈麦的手指被闻磊抓着,来回地捻,她只好到处找话题。
“你们平时除了玩牌还玩什么?”
闻磊想了一下,说:“也没别的,就台球,游戏。”
“你还会打台球?”
“你也会?”
“学过,打得不好。”
陈麦又不说话了,刚那话题找的生硬,想换别的更生硬。
车里坐了一会儿有些闷,陈麦摇开窗户,说:“我们干嘛老在车里聊天。”
闻磊实在忍不住,声音里裹着笑,问:“你想去哪聊?”
陈麦被这笑声激得头脑发热,说:“你没处去啊?去我那吧。”
这话两人认识第一天陈麦说过,当时闻磊在小区门口死活不进来,一板一眼说着【不合适】。
她以为闻磊这次还是那样,没想到他解了安全带,下车,绕到她那边开门,手扶着车顶弯下身,盯上她的眼睛说:“走啊。”
闻磊说了,陈麦就是个纸老虎,嘴上厉害,要真干点什么就躲。
但这回没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