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懿南不由笑了,无奈地摇头。
你就不能装作吃那么一点点醋?
“你笑什么啊?”
白矖一脸严肃道:“我这样一个傻子都能看出你深藏不露,陈贵妃那样的人还能看不出来?”
“所以,我只是陈贵妃拉拢你的一件工具!”
苏懿南哭笑不得,半晌才道:“那你觉得,我应不应该被她拉拢?”
明明是一个很好培养两人感情的机会,却硬生生被她变成了讨论朝堂隐秘。
“这得看你自己了!”
说到这里,白矖顿了一顿问道:“殿下,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送到魏国来当质子的?”
她不由朝他坐在轮椅上的双腿望去。
苏懿南顺着她的目光点点头:“没错,因为我有腿疾。”
白矖皱眉:“你绝对不是天生的腿疾,为何没能治愈?”
堂堂郑国皇子,还能找不到神医?
苏懿南的眼眸里闪烁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霾,垂下眼帘道:“说来话长……”
白矖看到他神色低沉,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身处高位却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真是挺无奈的……”
她何尝不是如此。
从出生就被定为下一届圣女,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却如临深渊。
稍不小心就会被背后之人一把推下去!
白矖在感叹自己和苏懿南这无可奈何的身世之际,却没发现男人早已不动声色将她抱在了腿上。
待她察觉出来从他身上跳起来的时候,脸蛋顿时红了:“你、你、我、我……那什么,我去看看晚饭准备得如何了!”
立刻撒腿就跑了出去。
苏懿南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微笑。
苏懿南吃过晚饭之后,找了个借口:“今日有些乏了,就在这边歇了!”
白矖:“……”
她可无法拒绝。
毕竟租赁这院子的银子是苏懿南出的。
晚上白矖入睡前,将婴鬼从景阳怀里抱出来,从窗外放了出去。
婴鬼很快就没入了黑暗,朝着香雪阁方向而去。
在确定婴鬼已经悄悄潜入香雪阁,盯紧陈佳宁之后,白矖打收了听觉闭上眼睛开始打坐调息。
体内的万蛊之王最近都在沉睡,识海里那些被契约了的魂魄也都安静了不少。
白矖喝了苏懿南亲自送过来的血浆,全身的经脉再次运行起来,再过一段时日,小周天应该就会被顺利打通。
同一时刻,京城一座普通的宅子。
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刚刚睡下,却忽然被一阵腹痛惊醒。
她急忙叫醒身边的男人:“快,快去请稳婆,我、我要生了……”
男人急忙起身安抚:“娘子别急,我马上就去找稳婆!”
他立刻吩咐家中仅有的一个婢女照顾妻子,自己穿上衣服匆匆出门而去。
不一会儿,他神色焦急地带着一个稳婆回来了。
那妇人却发现,这个稳婆不是平日里约好的那个郑婆子。
男人急忙解释道:“郑婆子去了乡下替人接生,这位吴婆子是住在她那里的,说也会接生……”
妇人不疑有他,加上腹痛难忍,闭上了眼睛。
男人退出房间,婢女按照吴婆子吩咐立刻去烧水准备各种事项。
吴婆子看到几乎陷入昏睡的妇人,缓缓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慢慢地朝床边走了过去……
男人在屋外走来走去,神色焦急。
婢女烧好了热水提进了屋子,却发现了不对劲。
当她看清楚床上的情形,顿时失声放声尖叫:“啊——”
……
“砰砰砰!”
子夜时分,侯府的门房就听到隔壁院子大门被重重敲响。
白矖正在打坐调息,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林嬷嬷走了进来:“白姑娘,许大人求见!”
白矖苦笑一声,穿好衣服:“走吧!”
大半夜地跑来找她,铁定是出了大事。
苏懿南也被惊醒了,结果等苏昊问清楚情况回来时,白矖已经走了。
“主子,说是城南有户人家待产的妇人,肚子被人剖开,即将要出生的孩子不见了。”
白矖乘坐许重安的马车赶到城南那户人家,下了马车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除了浓浓的血腥味,还有一股子奇怪的香气。
永安才刚刚被许重安收为镇诡司的成员,大半夜就被一起带了过来。
他一看到白矖出现,顿时一脸激动迎了上去:“白指挥使……”
白矖直接越过他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躺着两具尸体。
一男一女,两人的头颅全都被利器生生砍断,滚落一旁。
整个院子里全是鲜血。
张明等人早已候在院子一侧,点亮了手中的火把。
灼灼火光下,院子里满地的血泊之中,竟然有一串小巧的脚印,一直从主屋的门口延伸至大门。
白矖朝大门外看了看,竟然没看到任何血脚印的痕迹。
许重安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大半夜地被人从热被窝里叫起来查案,心情十分不爽。
大理寺的人接到报案之后,在看到屋子里的那一幕时纷纷变色,吴大江立刻就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镇诡司。
周正和蔡英正在仔细询问报案的邻居,白矖小心避开地上的脚印走进了主屋。
主屋里的全大江和刘贵守在里屋门口,看到白矖出现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白指挥使。”
白矖发现,里屋传来的血腥味和奇香也越来越浓,顿时皱眉,扔给两人几张符纸:“捂住鼻息先出去!”
两人如释重负出去了。
白矖却发现,永安则一脸激动跟在她身边:“白指挥使,那符纸也能给我一张吗?”
白矖皱眉:“你来这里作甚?”
“许大人说了,我作为镇诡司新人,得跟着您学习如何判案!”
白矖冷笑一声,递给他一张符纸,单手推开了里屋的房门:“行啊,那你先进去看看!”
永安接过符纸蒙在自己的鼻子上,走了进去。
当他看到屋子里的那可怕的情形时,呆愣在原处了一会儿,然后朝着墙角大吐特吐起来!
第一次看到如此惨烈又恐怖的杀人现场,他一时半会竟无法适应。
白矖缓缓走了进来,当看到床上那待产妇人的尸体时,眼眸狠狠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