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一脸怨毒死死盯着白矖,恨不得冲上前将她撕了!
她好不容易辛苦培养起来的陈家四小姐,原本可以借助大女儿的光成为京城里炙手可热的名门闺秀,结果全都被白矖这个小贱人毁了!
之前在水月庵被白矖救后余生的感动,在这一刻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何氏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恨不得将白矖大卸八块!
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又怎样?
这十六年来陪伴在她身边的是陈佳宁,是陈佳宁叫了她十六年的“娘”!
而眼前这个恶毒低贱的女人,就算知道自己是她亲娘,依然“夫人夫人”地叫着,故意在陈府所有下人面前重重打她的脸!
脑子发热,她猛地上前一步,朝着白矖的脸上挥了过去——
白矖反手就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是你害的佳宁在京城名誉扫地,是你害得她!”何氏怒声道。
她狠狠将手腕从白矖手里抽出来,转身对着陈泽洲道:“侯爷,公主府赏花宴上佳宁忽然得了怪病,就是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干的!”
陈泽洲的脸色顿时也沉了下去:“白喜!你好歹毒的心啊!就算当年是秦氏将你故意调换,与佳宁有何关系?你何必对她下如此毒手?”
这时,匆匆赶过来的陈家其他的成员,听到了父母的话,纷纷鄙夷无比望向白矖。
于月珍阴阳怪气道:“我就说吧,就算她身体里流淌着陈家的血液,却被秦氏养成了一个低贱的性子!”
陈佳谨冷声道:“白矖,当年调包之事是秦氏一人所为,你有本事找她算账去,佳宁可是和你无冤无仇,你无端端地害佳宁作甚?”
白矖抱着双臂环视一圈:“所以,你们觉得我害了你们家四小姐,现在是要找我兴师问罪来了?”
原本还想着把陈佳宁体内的蛊虫给弄出来,现在看到这一家子“团结”一致对着她这个“外人”的样子,她就不打算弄了。
就让那只蛊虫被养在陈佳宁的身体里,待四十九日之前再悄悄弄出来就好。
何氏怒道:“你不分青红皂白迁怒佳宁,你欠她和陈家一个道歉!”
陈泽洲却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矖冷笑道:“我还没追究她这么多年对我所做的一切,你竟敢说我欠她一个道歉?”
原主白喜在陈府不仅被秦氏和其他下人厌弃,陈佳宁也没少虐待她。
六岁的时候,陈佳宁就鼓动身边的几个丫鬟,把白喜推入粪池,让她去吃树上抓下来的毛毛虫,还让小厮将过年时的炮仗扔到她的破棉袄里……
白喜在陈府能够顺利活到十六岁,简直是个奇迹!
白喜在陈府所遭受的虐待,罄竹难书!
何氏,白喜的亲生母亲,竟然要她对仇人道歉!
岂有此理!
白矖冷冷环视了一圈望向她神色鄙夷的陈家人,掷地有声道:“我白矖从来就不是你们陈家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是!”
“林嬷嬷,我们走!”
陈泽洲顿时就慌了:“喜儿,别意气用事!你娘就是心直口快,她其实……”
“侯爷,与其在这里和我纠缠,不如赶紧去看看你家千金四小姐!”白矖一脸讥讽望向何氏,“她可是夫人辛苦养了十六年的亲闺女,真要出了什么事,可别随便诬赖别人!”
说完转身就走,毅然决绝!
何氏在看到白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忽然就后悔了。
大女儿明明交代过,一定要把白喜留在府上,陈家才能得到苏懿南的支持。
可是她刚才一知道陈佳宁那些“大实话”是白矖所赐,怒火瞬间就上来了。
大不了让陈佳宁去接触一下苏懿南,说不定还能被他看上呢?
陈泽洲见白矖头也不回地走了,立刻转身沉脸瞪着何氏:“那日在公主府,是不是佳宁看到喜儿之后冲上前要人拔了她的衣裙的?”
陈佳宁在赏花宴上出了那么大的丑之后,早就有下人把当时的情形说了。
要不是陈佳宁一口咬定白喜身上的裙子是偷来的,还要人当众拔了她的裙子,白喜会对她动手吗?
何氏一愣。
她压根就忘记了陈佳宁的举动。
在她眼里,自己的女儿永远没错!
“你啊你啊!简直就是个愚妇!”陈泽洲立刻顿足,匆匆赶进宫了。
丢了白矖这只棋子,他得和大女儿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何氏被陈泽洲当众骂成了“愚妇”,脸色涨得通红,心里越发恨死了白矖,立刻带着人冲去了香雪阁。
其余的人全都面面相觑,然后各自散去。
于月珍跟着陈佳谨回到他们的院子时,一脸冷笑:“昨日看到母亲那样殷勤,我还以为她会亲疏有别呢,结果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待见自己的亲生女儿!”
陈佳谨瞪了她一眼:“你少嚼舌根!换成是我,我也宁可留下佳宁不要那个贱婢!”
对于白矖,他没有半点亲情,越看越讨厌。
于月珍眯起眼睛满脸嘲讽看着他:“可为何贵妃娘娘如此看重那贱婢呢?”
简言之,这个陈府里除了那位贵妃,其余的全都继承了何氏那愚蠢的脑子!
活该这一家子走的路越来越窄。
一想到这里,于月珍对当年父亲让她下嫁陈家就火冒三丈。
她怎么也是浔阳公主名义上的女儿,竟然被嫁给了已经无法世袭爵位的陈家,真是倒霉!
陈佳谨微微愣怔一下,像是看傻子一眼看着于月珍:“你以为贵妃娘娘看重那个瘫子?苏懿南留在大魏已经当了五年的质子,郑国皇帝压根就没打算接他回去!”
“贵妃娘娘那是为了陈家的面子,若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白喜那个小贱人是陈家的骨肉,我们还没有任何举动的话,陈家如何在京城立足?”
陈佳谨立刻满脸厌恶地起身,指着于月珍道:“你少在这里自作聪明,别掺和我们陈家之事!”
说完提腿就去了隔壁妾室的院子。
于月珍气得一把将案几上的花盆给砸了!
白矖耳里传来于月珍那愤怒的咆哮声,对身边的林嬷嬷道:“嬷嬷,可以让人行动了!”
她刚才故意怒气冲冲带着人从陈府出来,却转了个弯就去了和陈府仅隔一墙之隔的一处宅院。
之前就想到陈家人或许会容不下她,那么她就提前将隔壁的宅院租了下来。
却没想到何氏这么控制不住情绪,第二天就和自己翻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