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确实有一块空地,夏日长着杂草,冬日便显得光秃秃的。
崔管事:“老奴之前给父值丧,归了假,怕冲撞了公子的喜事,便等到今日才回来,这地原种的梅花,在去年的时候,就被公子铲掉了。公子起初想着,等少夫人嫁进来,要种上少夫人最喜欢的垂丝海棠。”
“如今公子不在家中,这花倒是给少夫人送过来了,还请少夫人差着手下人种下。”
虞忻语看着海棠树,被放在了院边,光秃秃,不甚好看,“这院里的梅花,什么时候铲掉的?”
崔管事:“在少夫人让公子抱着牌匾,回来烧了的时候。”
笑没,笑梅。
虞忻语轻摇着头。
见她走下来,旋舞道:“姑娘可是要种花?”
崔管事是夏靖淮跟前,最值得信任的,听见旋舞说话,便开口,“旋舞姑娘,如今少夫人已经出嫁,即便旋舞姑娘是少夫人的陪嫁,也得改口了。”
崔管事脸上堆着笑容,伸手不打笑脸人。
旋舞声音干涩的改口,“少夫人。”
崔管事笑得更璀璨了,递给旋舞一个银锭子,“若是公子在,肯定要给夏至姑娘赏改口的银子,如今公子不在,我便大胆的替公子给一个,少夫人莫要怪罪。”
九棵垂丝海棠,都被种在了院里,虞忻语亲自拿着锄头,扶得树。
崔管事:“可惜,竟弄脏了姑娘的绣花鞋。”
虞忻语看着眼前的崔管事,只觉得哪里不对劲,眼前的崔管事虽然学着人佝偻着身子,点头哈腰。
但擦汗的时候,实在是背太挺直了。
崔管事又挨个,将还海棠树给扶正了。
“玉夫人一早便差人送来信,说少夫人不需回去了。白夫人今日要去普济寺烧香问卦,眼前与夏家夫人约了一道出城,知道少夫人跟前事忙,让告知少夫人,无需记着这些俗礼。”
说罢,崔管事作揖退下。
“少夫人放心,待到今年春暖花开之时,公子定回来了。”
旋舞看着崔管事的背影,小声嘟囔道:“今日这崔管事,瞧来有几分不对劲。”
虞忻语问:“缘何觉得不对劲?一大早上的,崔管事便扛着几棵树来种了。且管事的脚下,还有泥,衣摆有清晨露水,像是赶早似的,这赶早,却还去了一趟虞家。”
虞忻语舀水浇到树上,让树种的更加牢固。
此崔管事非彼崔管事。
海棠不与梅花同,绚丽多姿,色彩不输胭脂。
同百花争艳,与那与雪争芳的梅花的孤傲相比,易懂更易相守。
这夏靖淮,何时知道虞忻语和苏佑那些往事了?
虞忻语没落得了多久的清闲,夏夫人一早离开长安去国寺烧香,将谢虞给带出长安,夏家老祖宗寻不到大儿媳,便找到了虞忻语身上。
“九少夫人,老祖宗有请。”
虞忻语伴着清晨的阳光而来,踏入老祖宗的院里时,正好光辉撒在脚步后,看起来像是步步生辉。
老祖宗正在用早膳,夏曲坐在一旁。
颜鸿鸣和夏嫣闹出来那等事,夏嫣挨了罚,罪魁祸首却干干净净的。
不过在场的并非夏曲,还有一个赵萧雅。
赵萧雅正要起身,服侍老祖宗用膳,虞忻语便来了。
老祖宗筷子都未曾拿起,“你这当新妇当真滋润,嫁进来多日,从不到长辈房中,早午问安。”
虞忻语:“之前老祖宗未喝我奉的茶,想着我的言行,讨老祖宗不喜,可不敢再来。”
今日虞忻语破天荒的,顺着夏老夫人的话来了。
”你婆母倒也不曾教你。”老祖宗冷哼一声。
“母亲今日出城去寺庙祈福,长公主也常伴青灯古佛,自然不记着这些俗礼。”
夏家大夫人与长公主是说不了的人,沈笑语提出来长公主,老祖宗也就此收了话题。
虞忻语说罢,恭顺的给在场的人布筷,她毕竟是在景词身边学过规矩的。礼仪之上,只要沈笑语真做了,就连老祖宗,也拿不出一点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