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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西州的眸定在她微红的眼眶上,倏而一笑。
“如果这是你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我会尽力促成,达成你的愿望。”
“南家的事好办,这两天就能给你迁出户口来。”
“只是……”
裴西州撩起薄薄的眼皮,“你是打算单独一个人立户,还是迁到哥哥的户口本来?”
南知意心脏被重捏了一把。
红唇嗫嚅,下意识中,想迁到裴西州户口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可是顷刻间想到了宁溪。
那股迫切,生生被咽了下去。
算了。
哥哥和她到底不是小时候,迁到一起并不方便,与其等到哥哥结婚讨嫌,不如现在就单独立户。
“单独一人。”
她清泠泠的眸似乎多了些东西。
裴西州盯着她雪白的小脸儿,喉骨莫名发紧,“好。”
“哥哥。”
南知意从那股难受中回过神来,捏紧手心看向裴西州,迎着他温煦的目光,挤出一个灿亮的笑容。
“今天的事情麻烦你了,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裴西州皱眉。
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南知意有事情瞒着他,那种迫切想保持距离的感觉,让他感觉糟糕透了。
沁薄的唇绷直了,眯眼透出的目光凉了几分,“纪泽清还没来,等他回来了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灯影下,他高挺的白皙鼻梁在脸颊一侧打下阴影,给英挺的脸庞衬出几分硬朗。
“不用了,我没事。”
在最初的感动后,南知意再面对裴西州总有几分生疏和无措。
毕竟是多年不见了。
尽管是名义上的哥哥,久未联系,也会感觉陌生。
“听话。”
禁欲斯文的脸孔,撂下命令的这一刻,却是绝对的不容置喙,掌控欲十足。
颀长高峻的身形压着暗影袭来,如一座堵在面前的山,单手插兜,含笑而立,低眸看来,眸软如水。
南知意心猿意马,胸腔下砰砰数声,鬼使神差的“嗯”了声。
刹那间,就见裴西州唇角绽开笑。
她郁闷许久的心,如日破云,也在顷刻间晴朗开来。
纪泽清过来的时候,见到南知意的惨状,“啧啧”几声,“到底是谁,舍得对你这样的小美人儿下手?”
“栀栀妹妹,告诉纪哥哥,纪哥哥帮你报仇。”
南知意见纪泽清的时候不多。
最后一次见还是在六年前,自从裴西州去国外开拓市场后,纪泽清也跟着去了国外。
看他的模样,对她和裴家的战争也一无所知。
纪泽清边说,手中的听诊器下意识的按在南知意的胸前,南知意洗过澡,换上了周助理带来的小礼服。
斜肩款式恰好露出左边圆润小巧的肩头。
冰冷铁质的听诊器按入白色布料,挤的软肉下陷,凹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正常的听诊行为,南知意没在意,纪泽清更没在意。
但落入裴西州眼底,却是荡起了惊涛骇浪,尤其是刚才还听到纪泽清自称“纪哥哥”。
此刻看着南知意水汪汪的鹿眼紧盯着纪泽清,红润的小嘴儿微张,似在认真凝着纪泽清的脸。
裴西州顺着她的目光扫过去。
和纪泽清多年朋友,以前从未觉得,现在竟觉得纪泽清那张清俊的脸格外碍眼。
一种莫名的摧毁欲烧的妒火四起,偏这种无名火来的没有道理,宣泄都没借口。
裴西州眸沉似铁,目锋犀利如刀,危险的,一寸寸的沿着纪泽清的脸剐蹭而过。
一种强烈的危险直觉,让纪泽清瞬间脊背凛直!
他下意识的观察四周。
却只看到裴西州骨节分明的手不耐烦的抓开领带,提起一旁的水灌入口中。
漂亮的喉结在皙白的肤色下滚动,吞咽的动作,略猛。
好似渴到了极致。
“哎——”
纪泽清制止。
刚起话头,就对上一双凛冽的眸。
裴西州危险眯眼,那表情好似他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下一秒就是他的死时。
朋友多年,纪泽清比谁都了解他,深知他这是生气了。
又有些纳闷他为什么生气。
摸了摸鼻子,提醒,“你刚才喝的是我倒在里面的生理盐水……”
眉毛忍不住一抽,不可思议的问,“你就没觉得咸?”
裴西州睨了眼杯子,下意识的扫了眼南知意,淡定到了骨头里,“补充点生理盐水也不错。”
“……”
纪泽清一整个无语住了。
“你行,还得是你呀老裴!”
“检查你的。”
裴西州轻叱了声。
纪泽清倒是没在意,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裴西州那薄冷的目光始终如影随形。
一旦他和南知意有点肢体接触,那道目光就会变得格外阴冷。
尤其是他试图掀开南知意的裙摆,查看她小腿上的擦伤。
胜雪的肌肤上剐蹭开一道道红痕,油皮破开,像是白纸上开出一朵朵鲜研的红玫瑰,明明是伤口,衬着那白至半透明的肌肤,愣是有一种又纯又欲的感觉。
稍一碰触,南知意贝齿咬住唇瓣,眼眸氤出水汪汪的碎光,“嘶”的那一声轻吟,听的人心都要化了。
他伸手,刚要握住小腿帮她消毒清创。
一道身影强硬的挤入他和南知意之间,纪泽清手中的棉签被夺走,裴西州骨节分明的大掌轻握住纤白小腿,眸底猝起阴翳风暴。
“我来,你手脚粗,别弄疼了栀栀。”
职业素养被质疑的纪泽清炸了,刚要反驳,看着裴西州小心翼翼帮南知意擦药的样子,脑子里陡然浮现一个诡异的念头。
老裴这些年清心寡欲,除了一个为了敷衍外界的合约女友宁溪,身边飞个苍蝇都是公的。
这样守身如玉,难道是因为……喜欢南知意?
纪泽清狠狠打了个寒战。
下一秒就鄙夷的删掉这个念头。
再盯过去——
裴西州长指捏的棉签在她小腿上轻触,蜻蜓点水一般,撩起眼皮低问南知意,“疼不疼?”
南知意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笼罩在裴西州温柔的目光下,心窝一阵阵的往外涌动甜甜的暖流,眼眸情不自禁就弯起来,看着亮晶晶的。
“不疼。”
裴西州低下头认真清创。
纪泽清看到这幅画面,顿时打消了疑问。
不过就是和小时候一样,一对感情甚笃的兄妹而已。
这一刻,他甚至为生出的龌龊念头狠狠唾弃自己,咧嘴一笑,他开始准备其他的东西。
与此同时,南知意的感觉也并不好受。
纪泽清接触她的时候,哪怕碰触到敏感的位置也没觉察出不对,可此刻裴西州只是拿着棉签,轻拭伤口,一股不该萌生的酥麻一片片的顺着神经蔓延开。
混着伤口的疼,又疼又麻又痒,好似羽毛轻蹭心尖儿,撩的她整个呼吸都不对劲起来。
血液好似被强力泵着,疯狂的涌向四肢百骸。
她只能屏息静气,努力把这种感觉给屏蔽,但是没用当她不经意抬眸,瞥见裴西州白皙挺直的鼻梁,以及从他潭底倾泻而出的温柔眸光。
一股不受控制的羞意从心尖颤栗而出,细密的抖颤着,让她撑在沙发上的纤细手臂都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哥哥……”
她轻声溢出的声软糯的跟小猫叫一样。
裴西州抬眸。
瞬间怔住。
南知意就像一朵迎着羞涩绽开的娇花,灯下雪白至半透明的小脸儿上,此刻却浮出一层细密的汗,一股香气似是从肌肤的毛孔中渗出来一般,氤入呼吸中。
而香汗淋漓的脸颊上,浮出淡淡的薄粉,就像是最上好的胭脂,衬的小丫头如一个吸人精气,又纯又欲的精灵。
刹那间,裴西州的眸深涌如海,喉结快速滚动了圈。
“……怎么了?”
原本沉洌的嗓音,此刻俨然是喑哑透了。
明明是再正常的对话,偏偏撞入彼此的视线,暧昧就从身体的每一颗细胞,从空气的每一个因子,疯狂的滋生着。
“可、可以了。”
南知意一开口,觉得嗓音就像被拧了一把,又细又颤,稳不住平时的音调。
脸颊和耳根更是隐隐觉得烫了一片。
她飞快的将裙摆放下,遮住了伤口。
裴西州没再坚持,因为……
他意味不明的垂眸,只一眼就飞快起身。
南知意只觉得眼前掠过一道昂藏的身影,还不等他开口,裴西州已经拾阶而上,上了二楼的浴室。
门板“砰”的重摔而上。
让不明所以的南知意心脏也跟着重颤了下。
接下来纪泽清做检查的时候,她耷拉着脑瓜,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害怕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哥哥,一颗心在胸膛下七上八下的不安着。
纪泽清检查完毕起身,听说南知意要离开,提出要送她。
南知意没拒绝。
只是在车子驶出别墅的时候,迟疑了下给裴西州拨了个电话,很奇怪,一向是秒接的哥哥这次却直到铃声结束都没接。
无声无息的失落蔓上心头。
南知意咬着唇,给裴西州的微信留言。
“哥哥,我走了。”
裴西州没回。
半路上倒是接到了陆砚母亲丁芷柔的电话,“栀栀,好几天没给阿姨打电话了,来美容院做spa。”
听到丁芷柔的话,南知意有点怔忪。
她和陆砚要离婚的意愿是在裴家表达的,那场宴会丁芷柔和陆砚的父亲陆承景没有去。
但是上流的圈子就那么大,他们必定也听说什么了。
和陆砚七年的感情,南知意不但和陆砚的感情甚笃,甚至和丁芷柔的感情也很好。
丁芷柔性情温顺,原生家庭并非名门望族,而是陆承景在大学认识的,是一个双职工家庭的女儿。
因为出身不算高,所以丁芷柔没什么架子,开明的教育理念,让她在和小辈相处的时候更像朋友。
一个,南知意舍不得伤害的朋友,也舍不得舍弃的朋友。
复杂的情绪在心头滋生,就像心脏被潮湿的大手攥了把,她微微调整下情绪,应了下来。
如此一来,纪泽清就直接将她送到了美容院。
这间美容院是私人会所,光是每年的年费就高的吓人,这对以前的南知意来说不值一提,但对现在的南知意来说却是想攀都难攀的地儿。
好在她之前办的年卡还没过期。
见到她出现后,前台小姐露出诧异的表情。
毕竟当初她的真实身份被揭穿,等于没了来这种高档场所消费的资格。
南知意在之前几个月一直识趣,没有来自讨没趣。
但丁芷柔约见,她不能不来。
“咿,裴小姐?”
南知意不卑不亢,捏紧手中的帆布包,“我现在叫南知意。”
“哦,南小姐,您没有预约,所以——”
前台礼貌而疏离的拒绝她的进入,肆无忌惮打量她的目光也透着几分鄙夷和蔑视。
“是陆夫人约我,你可以给她打电话确认一下。”
都说阎王好斗,小鬼难缠。
捧高踩低的事情在上流圈子屡见不鲜,南知意也懒得和她计较。
“好吧……”
前台小姐不情不愿的拎起手机,然后撩起眼皮扫她一眼,吐出包厢的名字。
跨入包厢,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倒影出的除了丁芷柔,还有另外一道身影,裴晚。
南知意的脚步顿住。
掀眸,困惑的看了眼丁芷柔。
“丁阿姨。”
“栀栀来了,快过来。”
丁芷柔原本正和裴晚说什么,沉着的脸不算好看,裴晚的脸色也很难看,里面的氛围有些诡异。
却在见到南知意的那一刻,丁芷柔嘴角漾开浅笑。
上前亲密的挽住她的手臂。
嗔,“你这丫头是真沉得住气,阿姨若是不联系你,你是不是永远不会主动联系阿姨?”
“阿姨,对不起。”
这段时间她陷入了困境泥沼中自顾不暇,自然就忘了和丁芷柔联络婆媳感情。
丁芷柔倒是一点也不介意。
挽着南知意一起走到裴晚的面前。
南知意和裴晚四目相对。
裴晚的眼底充斥着的都是压抑的怒火。
南知意倒是一脸平静。
甚至目光还在裴晚没消肿的五指山上掠了一眼。
这一眼更把裴晚气坏了。
“栀栀,裴晚。”
光是丁芷柔的这个称呼,都是有亲有有疏,带着对南知意的偏宠。
刹那间,南知意看到裴晚的嘴角厌倦的耷拉下来,一双阴沉的眸更是透出了狠戾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