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距离，这姿势，缱绻暧昧在空气中不断飘漾，靠近拉丝的头发都在诉说着不清不白。
宁知韫懵了，瞳孔微微紧缩，自己也没想到，被逼急了，会做出这样疯癫，这样出格的事情来。
傅屿川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都是嘴利，要说真功夫，还真是谁也没比谁更胜一筹。
只是，傅屿川极其敏锐，一眼便瞧见了宁知韫眼中稍纵即逝的尴尬与懊悔。
想来，好像没有很吃亏？
他心情大好，神情顿时升起几分玩味，眼睛微微弯起，膝盖稍稍弯曲往上，蹭了蹭他小腿。
刻意继续恶心人，道：“哎，将军确定要这样压着我讲话？”
宁知韫目光呆滞，不为所动，持续僵硬石化中……
任凭傅屿川腿上使上点力，用膝盖往他小腹上顶击，宁知韫始终都无动于衷。
“啧，你想做什么？”宁王殿下无奈地叹了口气，神色多有不耐。
“将军块头可不小。”他翻了个白眼，轻声揶揄道：“压得本王胸闷气短，踹气都困难，别说解惑了。”
宁知韫大脑卡机结束，躯体完全石化，然后‘咔咔’裂开了。
被此时此刻，两人暧昧的姿势距离，不明不白的语气，羞耻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傅屿川看透他的羞赧，清冷眉眼微动，仿佛有星辰在眼底闪动，语气略带放荡。
“有何问题，将军不妨直说，你我二人这般熟了，也无需将军以身相许作回报。”
“你……”宁知韫好歹是有了些反应，耳朵红了个彻底，抬手捂住他嘴唇，“你别说话了！”
“将军好霸……唔……”傅屿川歪歪脑袋，湿漉漉的眼眸眨着。
宁知韫被他勾得气息不稳，拼命压抑着怒火，低声吼道：“本将军想问的是……”
“你生这双含情脉脉的勾人狐狸眼，怎么里边就全是阴谋诡计，不怀好意？”
“长了这张颜色清浅，白中透诱人淡粉，又温又软，看着就好亲的薄唇，怎么说话就如此刻薄冷峻，还不饶人？”
“你知不知道，本将军有多少次恨不得你就是一哑巴？”
“……唔……”傅屿川闷闷发声道，走投无路，只得伸舌舔了舔他干燥温热掌心。
不出他所料，宁知韫如同碰到毒蛇般，立即抽开手，在他外袍上擦了擦才缩回去。
脸上既是震惊又是嫌弃，“王爷真是不嫌恶……”
视线惯性扫下，猝不及防落在傅屿川殷红的唇上，嘴角湿润，唇瓣微张，舌尖若隐若现。
性张力爆棚的画面，让宁知韫瞬间忘了心中抱怨说辞，周而复始的呆若木鸡。
忽然感觉鼻腔之中，似有暖流往下倾淌，他手忙脚乱，狼狈地兜住鼻子。
翻身从傅屿川身上下来，一声不吭，靴也不穿，脚步匆匆往外走。
跟进院子的陈泽楷撞个正着，对方疑惊，“王妃？您怎么了？”
“本……我无事！”宁知韫手捂着口鼻，声音听着自是沉闷，带着几分不甘的怨气般。
陈泽楷目光落在他脚上，好意提醒道：“已入了腊月撼动，纵使将军身强体健，亦要注意取暖。”
“无需你担心，做好你自己分内之事便好，本王妃身体好着，一手打十个你都不成问题！”
宁知韫欲气上头，满脑子都是掌心湿濡，温热的柔软触感，说话不过脑子。
“王妃消气。”陈泽楷道：“是小的失言，冲撞了王妃，请王……”
“好了，别说废话！”
待陈泽楷应声抬头，王妃丢下这话，人早已没了身影，只剩寂寂寒风呼啸而过。
“王爷。”
傅屿川已理好衣袍，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案前，与方才那风流放荡子判若两人。
“如何？樊老将军被处死已有三日，太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陈泽楷答：“兴许是怕顶名此等欺君之罪被发现，迄今为止，还未有什么动作。”
傅屿川翻书动作微怔，目光放空了半刻，警戒道：“不对，傅云辰是急性子，怎会毫无动静？”
“近三日来，他都在何处？”
“听闻，两日前，他被皇后娘娘训斥了，以心情烦闷，心思郁结为由，同几家纨绔子弟终日泡在醉语楼里。”
傅屿川刨根问底，道：“在醉语楼里做什么？叫的哪几家的公子？”
陈泽楷抓了抓后脑勺，脸颊涨得微微红，难以启齿道：“王爷，这醉语楼，自然是男欢女爱之事……”
“哦？”傅屿川眸光黯下，“本王瞧着，是不懂情爱，不谙世事之辈？”
“不是。”陈泽楷道：“他们一日叫了十来个姑娘，唱歌跳舞，美酒作伴，不为巫山云雨之事吗？”
“是吗？傅云辰若是沉迷美色之人，能坐稳太子之位吗？”
阑珊光影布下，傅屿川眉眼隐在阴暗中，狭长双眸中透着一抹冷冽的寒光。
“知道什么叫掩人耳目吗？”
陈泽楷冒了一身冷汗，“属下明白了，是属下失职。今夜可要再去探探虚实？”
“嗯。”傅屿川沉默片刻，又轻声问：“兖州齐府之事，查得如何？可有进展？”
“那边回信说，对方处理得很干净，是思维缜密之人所为，现在依旧毫无头绪。”
“不急，慢慢查吧。”傅屿川将心态摆平，疑惑瞧着他，“不走，还有事？”
“属下……方才撞见王妃，他捂着脸出来，好似流鼻血了，王爷不去看看？”
“居然就流鼻血了？”傅屿川忍不住大笑出声，道：“不去，去了情况也许只会更糟。他血会流空的。”
“啊？王爷，您揍王妃了？”陈泽楷小心翼翼地猜测并问道。
“没。”傅屿川抿了口热茶，眼底化不开笑。
“对了，本王与王妃新婚不和之事，恐还要你在暗中，时不时推波助澜，最好将此事尽快传进宫中。”
“暂时打消父皇疑虑，也叫太子和皇后放松警惕。”他摩挲着茶杯。
“不过，樊老将军顶名一事，便够他们手慌脚乱地忙上一阵了，估计也无暇顾及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