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心境如同明镜似的。
送走王达，解散小弟，蒋先生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从怀里掏出一根新的雪茄烟，蒋先生回想王达刚刚的话语，脸色愈加难看。
陈耀见状，连忙掏出打火机，蹭蹭拨着火。
一连蹭拨好几下，打火机只冒火花，不见火苗。
豆大的汗珠抖落在地，陈耀的心态随着手上打火机的不争气，愈发的浮躁，以至于手忙脚乱。
“别忙活了！”
好不容易从别处找到新的打火机，陈耀急忙上前，发现雪茄烟静静地躺在地板上，变成两截，纹路清晰的鞋印赫然印在雪茄烟上。
而蒋先生正站在幕墙边处，眺望着远方。
小心翼翼把打火机塞进口袋，陈耀迈着轻轻的步伐，不动声色朝蒋先生行去。
“阿耀，我从出生到现在，如今也有几十个春秋，今天是我第一次被人警告！”微微偏头，蒋先生凝望着陈耀，简单讲述自己的“经历”。
“蒋先生，那小子让您失了面子，要不我们这样？”说完，陈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寓意很明显，陈耀动了杀机。
作为洪兴社的白纸扇，陈耀一向以出谋划策深得龙头的喜爱。
“让他消失？这也太便宜他了！无论是谁，只要敢折辱我，我必定百倍折辱回去！”紧要牙齿，蒋先生森然一笑。
“那蒋先生的意思？”陈耀闪烁眼睛，满脸严肃，一动不动站着等待蒋先生的命令。
“香港自由搏击赛就要开始了。我听说王达非常重视这一届的自由搏击赛。”
“蒋先生，我有一个朋友在自由搏击赛委员会任职，只要和他说一声，中国古拳法会馆当即没有参赛资格！”陈耀浅浅一说，风轻云淡。
一抹阴冷的目光旋即浮现，眺望着不远处的山峰，阴冷之色随之消散，蒋先生缓缓抬起右手臂。
这是他发号施令的习惯动作。
“我们不仅要支持中国古拳法报名参赛，而且给王达送去五十万！”
此话刚落，极善揣摩人心的陈耀这次也懵逼了！
他一度认为自己是蒋先生的知心人士。
搁在以前，蒋先生的一眸一笑，一言一行，陈耀都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今天蒋先生的决定，陈耀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望着眼前的陈耀，自己的绝对心腹满脸的疑惑，蒋先生很是满意。
这是陈耀少有的次数揣摩不透他的心意。
“阿耀，你一定很困惑我为什么被姓王的小子警告，还要给他送上五十万吧？”
“还请蒋先生示下，陈耀确实想不明白！”
“年轻人是最好动的一类人，他们狂热追求胜利，追求完美。相反，他们也是最容易丧失斗志的一类人，因为心态不稳！”
“所以蒋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要在自由搏击赛击溃王达，击碎他的野心，将他们的梦想踩在地上蹂躏？”陈耀小心谨慎看着蒋先生，生怕表诉错误。
“阿耀，你终于想明白了！”
“这是蒋先生的功劳，没有您的提示，陈耀是想不明白的！”
作为下属，最忌讳的事情当然就是揣摩领导的想法，而且一揣摩一个准。
蒋干当年就是揣摩曹操的想法，揣摩过度，丢了小命。
熟读史书的陈耀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总能在揣摩领导的意图之时，留有余地，展示自己差领导一个档次。
人，不能过于展露聪明。
所以聪明如陈耀，深得蒋先生的喜欢，变成心腹，成为洪兴社的白纸扇，活出与蒋干截然不同的人生。
“蒋先生，还有一点陈耀想不通。”
“是不是五十万？”
“是的。”
这一次，陈耀真心看不懂蒋先生的操作。
五十万对于洪兴社而言，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蚊子肉虽少，对于洪兴社而言，这是资敌行为。
望着疑惑的陈耀，蒋先生再次露出笑容。
“找个时间，你去试探一下王达，看看他参不参加比赛。如果他不参加比赛，以资引诱他参赛！”
“陈耀终于明白了！蒋先生是要将王达的自信心彻底粉碎？”
蒋先生当即掏出一根雪茄烟，这一次，陈耀稳稳将雪茄烟给点燃了。
瞧着不远处的东星社所在的大厦，面露凶光，蒋先生恶狠狠地盯着，眼珠一动不动。
洪兴社团的深处，传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惨叫，世界上陡然少了一个人！
不时，几个面相凶残的古惑仔拖着万安的尸体，朝地下室去了。
……
中国古拳法会馆馆主的办公室。
“王馆主，距离会馆自由搏击选拔赛不足五天，您下定决心了吗？”梁茹低声问道。
望着桌上的预算方案，王达明知其中的猫腻，还是动笔签上了大名。
见状，梁茹的心头稍稍一缓，一丝得意之色浮在脸上。
“梁会计，既然要办，我们就要把会馆的自由搏击选拔赛办的漂漂亮亮的，绝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这个您放心！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让您满意。”
“没什么事，你就先去忙吧！对了，帮我把阿南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好嘞！”
梁茹从王达的手中接过签完字的预算方案，欢快地走了。
梁茹前脚刚走，陈浩南后脚出现在王达的跟前。
“王先生，您找我？”
“你看到梁茹了吧？”
“看到了！我还看到了会馆自由搏击选拔赛的预算方案，王先生，您不会在上面签字了吧？”
脸上浮着忧患的神色，陈浩南疑问道。
“签啦！不签怎么举办会馆的自由搏击选拔赛呢？”
回答的轻松惬意，王达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压力。
“那是一个圈套，我妈妈不是提醒过您吗！”
倒吸一口凉气，陈浩南担忧说着。
“阿南，你见过我打无把握的仗吗？”嘴角上扬，看着陈浩南担忧的神色，王达淡淡一笑。
“那倒没有。可是……”
“没什么可是！接下来几天，你只需要做好摄影师的工作，你和兄弟几个吱一声，把梁茹盯紧了！”
“王先生，莫不是？”陈浩南若有所悟，眼里闪着光芒。
“记得把他们的正脸给拍摄清楚，能录像最好！”王达强调道。
“请王先生放心，陈浩南保证完成任务。”学着警察的模样，陈浩南向王达敬了一个礼。
“哦，对了！记得提醒兄弟几个，轮着盯梢，不盯梢的时候可不要荒废了练武，自由搏击选拔赛，我看好你们！”
“好嘞！”
陈浩南授意，含笑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