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峰自然是不肯就范,他知道邢陶此番定然是做了周全的部署,不过连自己的父亲都能计算在内,这一点他是不怎么相信的。
看着他脸上流下的泪水,已经布满血丝的双眼,这些表现告诉邢峰,杀死他父亲这个完全是出于计划之外的。
那么杀死叔叔的人究竟是谁?和给叔叔写信的那个家伙是一个人吗?
三个人,一个长工,另外两个是连初级都没入门的雏儿,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吗?
“邢峰!你是自己投降呢?还是要我来绑你?”
“既然有杀父之仇,又何必绑,你一枪将我捅死,尝了叔叔性命,岂不痛快?!”
“想得美!你家伙身负的秘密太多,还要大刑伺候!左右!将他给我绑了!”
“哼,秘密?什么秘密能够比得上杀父之仇?邢陶,你还真是能忍,啊?以前的那么些血性到哪去了?”
邢峰被数十杆长枪围住,丝毫不惧,面色自若,一名军士听他辱及自己的参将,随即大怒,大喝一声一枪刺来。
这一枪是能够看得出来是有一些内经基础的,不过并不多,邢峰轻松闪开,将这枪夹在腋下,随后一掌拍出,将这名军士打得飞了出去。
这一下子围着的军士纷纷出击,长枪如同暴雨般的朝着邢峰刺过去。
邢陶在背后怒喝道:“听令!全都注意,不可伤其性命,此人至关重要!”
周围的军士一听,出手便有所顾忌,不敢往要害上捅刺。
这倒是给了邢峰一个绝佳的机会,他大开大合,将老莫新传授给他的一套裂地击将周围十几名军士逼退。
“你在绝户矿是怎么可能接触到这种功法的?”
邢陶越看越不对劲,这裂地击临渊武院的高阶功法,自己当年也是在武院三年之后才接触到的。
如果裂地击手上再有一把趁手武器,那么所发挥出的功力还要更大一些。
“哼,绝户矿上我自己便有奇遇,你问这许多做甚?”
“大言不惭,还有奇遇,不就是那个被锁了琵琶骨的钓叟会弃子么?”
琵琶骨,弃子,看来他说的是老莫,钓叟会又是什么东西。
正在此刻,邢峰正好将一名军士的长矛徒手夺过,反手一矛便将其刺死,正好包围圈多了一个缺口。
他朝着缺口挥动长枪冲去,不料从小六子他们离开的方向飞过来一柄短剑。
短剑来势汹汹,可谓气势凌人,准确无误的正中邢峰手中的长矛。
邢峰被震得双手发麻,扔剑的这个人必然是在化圣境之上,否则造不成这种效果。
“邢陶,你是不是有点太多话了?”
一个阴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广宁军的军士们也因此停了手。
邢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里拎着两团东西从远处缓缓走来。
“陈教头,抱歉,我...我一个不小心说错了。”
“没事,邢陶,下次注意,这三个家伙和那个姓褚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必须留下活口,不然我们全都白搭。”
“明白明白...”
邢陶看见来人,急忙跃下马来,毕恭毕敬地站着,剩下的军士整整齐齐地喊了一声:“陈教头!”
来人正是临渊武院的教头陈茂之,现而今广宁军中有大部分人都是临渊武院出去的武者,所以都对陈茂之尊重有加。
邢峰一看陈茂之手上两人正是小六子和于长青,二人双目紧闭,脸上均有不同程度的伤痕,且都在昏迷状态。
经由陈教头这一番话,邢峰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褚尘,可是这其中的一切似乎仍然有些事情说不通。
比如自己的叔叔收到的那封信,还有那个杀了自己叔叔的那个凶手,这两个都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捣鬼。
还有陈茂之自己之前素昧平生,怎么会知道自己三人与褚尘关系匪浅??看来临渊武院在绝户矿上也有着眼线?
邢峰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个在矿上给陈茂之通风报信的人就是这次给自己叔叔送信的人。
这个人在中间两头调拨,到底目的是为了什么?一般来说人若是有什么所图,必然和自己的利益息息相关。
可是自己,小六子加上于长青,都只是矿上的工人而已,这人到底是图自己什么呢....
“怎么样?是准备放弃呢?还是准备来玩玩,过两手?”
陈茂之将两人往地上一扔,眯眼笑望着邢峰。
“教头,这家伙和你过手简直是对你的侮辱,就让我来会会他吧!这家伙蛇蝎心肠,我父亲看在叔侄的份儿上想救他一命,却被这家伙残忍杀了。”
“原来如此,那么就这样吧,我们给你掠阵!”
此话一出,剩下的军士登时将邢陶和邢峰围成一个圈子,这一声命令之下,好像陈茂之才是他们的首领一般。
这让邢陶有一点不太舒服,但是也无可奈何,不仅仅是广宁军,整个大兴的军队基本都是如此。
从武院出去到军队的武者,无一不是在武院里受到青睐的,然而这也是教头们有意为之。
一个武者再怎么样,也不能以一敌百,但是军队可以,如果军队中都是自己培育出去的亲信,那么这和手握重权并没有什么分别。
然而龙武帝不知道是看不到还是太过自信,任由各大武院如此肆意妄为,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
这也是许多推新派所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只要拉到大部分武院的支持,再加上都是亲信的各大军队,那么推翻龙武帝推崇新帝的计划,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邢陶解开自己的护心甲,为了让自己的行动更加方便,也是为了不占邢峰的便宜。
在邢峰被弄到绝户矿之前,身为兄长的邢陶就进入了临渊武院,在武院中也属于比较有实力的。
但是因为他棉县的身份,经常受到那些公子哥儿的孤立,然而陈茂之却对他照顾有加。
邢陶在他眼里虽然不属于顶尖的学生,但是他性情坚韧不拔,而且对于官场之道,在那种小县城里实属少有。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