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行,我答应你,但是…你可不能食言。”
都大帅嗤笑两声,忽然揪过清岫:“只要你听话,我就保你做唐人街的王。”
清岫灵巧的手指轻轻拂过男人不堪的状态:“那大帅还等什么……”
慈善晚宴尚未结束,却不见了主办人,秘书安格斯不停地回应着客人,大帅身体略感不适,稍微休息一下,晚上还有节目,请大家尽情享用美食。原本定的节目是有奖竞拍,谁捐的善款最多,将获得一串价格不菲的南非钻石项链。
忽听外面嗵嗵几声响,酒店落地窗前绽开朵朵烟花,人们纷纷移向窗边,真是绚烂夺目,只是宴会厅偏于一隅,看不真全。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大家都上天台看吧。
人们以为这是晚宴最后的节目,便相携笑拥着都往天台去,媒体更是争先恐后抢在前边要占个最佳位置拍摄烟花。
烟花一朵接着一朵,新颖别致,不似寻常所见,有的金光闪闪犹如下了场金钱雨,有的姹紫嫣红好似盛开的玫瑰花,人们看得惊叹连连,还有外文字体闪耀于空:匡扶正义,告慰亡灵!
掌声雷动,只是……这话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别扭。
“救命啊——救命——”
不知从哪里传来大声的呼救,所有人急忙循声而望,就在观礼天台不远处的豪华套间,露台的门猛然被打开,两个人纠缠着,都赤着身,其中一个年轻的东方男孩似乎正在极力摆脱那个高大的西方男人,拼命向这边的人群大喊着:“救我——”
第109章你总是这么不听话
一张报纸被火焰迅速蚕食,报纸上的人脸渐变成灰黑色的洞,只剩下一点余烬,风一吹,原地打着转。
“阿江阿香应该收到了。”
唐琛很少自言自语,此时此刻,他正用一根树枝轻轻拨弄着地上的残灰,好像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说给西元他们几个听。
今天是阿江阿香的头七,短短一个星期,西元和唐琛几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方耀被剁碎了丢进山里喂野狗,郑少祖一家彻底从唐人街消失了,秦牧被吊在索菲亚教堂,三天后,在游园会的广场上公开执行死刑,据说是要吊死他,因为许多人想看他慢慢咽气的过程。
都大帅没有死,也不会死,但是活着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各大媒体都在耀眼夺目的烟花下拍到了极其不堪的一幕,他在慈善筹款的晚宴中,中途退场,只为了霸凌一个东方男孩。
身败名裂从来都是一夜之间的事,他的叔父迅速公开发表声明,断绝与他的一切关系,从伟大的家族姓氏中抹掉这个败类的名字,开除所有公职,嗅出风向的媒体在这件事上更是不遗余力的报道,不知是谁翻出了花魁凤鸾之死一事,又在这坨烂狗屎上浇了泡尿,令其更加的臭气熏天,不管是西人还是东方人,人人拿着报纸皱眉掩鼻,恶心,实在太恶心了。
“唐轩,跪下。”唐琛沉声命道。
唐轩连忙跪在两座新坟前。
唐琛点燃三支香,递到他手里:“这件事你功不可没,给江爷上柱香。”
“是。”唐轩上香磕头,恭恭敬敬。
等他做完一切,唐琛才又道:“你活埋郑家老小原非我本意,有过,又在都大帅这件事上做的干净利落,有功,功过相抵,不奖不罚。”
“是,干爹,郑宅一事……唐轩冒失了,今后再也不敢擅自做主了。”唐轩颇为后悔的样子,暗暗窥着唐琛的神色。
唐琛看向他,目光威严冷峻:“擅自做主倒还其次,我只想你心存善念,不可将事做绝,江湖道义还是要讲的,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小小年纪过于狠辣,容易折损阴德,你给我牢牢记住,若再有下次,你我父子情分一刀两断,鸿联社也绝不留你。”
唐轩猛然一个激灵,立即伏在地上:“干爹息怒,儿子原是为了免除后患,却不想失了分寸,今天爹爹教诲,孩儿铭记于心,今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起来吧。”
唐琛看向西元,西元也回望着他,彼此都有些复杂,唐轩站起身,眸光一扫又迅速垂落,乖巧地侍立在唐琛身边。
唐琛没有被免职,他还是唐人街特别行政长官和地方治安官,但是都大帅的身败名裂似乎并不能平息人们在游园会中所遭受的殇情,总是有人成群结伙地堵在鸿联社楼下,询问唐先生关于幕后真凶的说法,甚至还成立了什么委员会,向警方和更高一层当局递交了万言书,希望彻查游园会幕后真凶一事,但是官方给与的回馈却叫人无比失望,也难以服众,游园会一案已结,主犯秦牧也已伏法……可秦牧在教堂里所说的供词却像饽饽上的霉斑,在人们心中滋生蔓延,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判断。
起初有人在唐人街里聚众理论,人数渐多,成了气候,便组织起游行来,拉着横幅,喊着口号,追查真相,惩办真凶,还以公道,告慰亡灵。
警方熟视无睹,任凭他们游去,游行的队伍每天都要在唐人街走几遍,最后停在鸿联社的楼下,看到唐琛的车,他们就群情激昂地喊着口号,见不到唐琛就集体静静地坐在那里,无声也是一种抗议。
鸿联社的人也没有去管,唐先生发话了,不许动他们一分一毫,只要不冲进来,不闹出什么乱子,就任凭他们去游去喊。
西元默默地关上了窗子,外边的口号一浪更比一浪高,唐琛代表鸿联社给了他们每家大笔的抚恤金和诸多照拂,但是紧闭的窗棂依然不能隔绝他们失去亲人后愤懑悲痛的呐喊。
唐琛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总是闷声抽着烟,办公桌上堆着高高一摞账簿,也懒得去翻,不用看也知道,最近的生意一落千丈,人们似乎对所有的娱乐都失去了兴趣,赛马赌钱、宿醉享乐,这些都笼罩在游园会挥之不去的阴霾里。
“唐琛,这样下去恐怕是要出事的,要知道很多颠覆都是从聚众闹事开始的,甚至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
唐琛烦躁地推开眼前的账簿,一指窗外:“还能怎么样?难道要我端着把冲锋枪把他们都给突突了?”
西元沉沉地叹了口气,是啊,都是无辜百姓,也都是罹难者的家属,虽然不排除那些混在其中煽风点火挑动事端居心叵测的人,他懂,唐琛比他更懂,这是有人借机要让唐人街自己内讧,赶唐琛下台。
“他们要都大帅一起伏法,我答应过他们。”唐琛幽幽道。
“证据呢?秦牧死了,方耀和郑少祖也死了……”
两人相互望着,唐琛知道,西元并没有半分责备之意,西元也知道,唐琛也并不后悔。
唐琛衔着烟,走到窗边,同西元一起看着楼下示威的民众,眸中升起那抹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