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忍,又放弃了。
回到张家药铺,老爷子给西元开了药方,张庭威颠颠地跑出来,抢过药方亲自为他去抓药,老爷子有点不放心:“这些药你都识得?”
张庭威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爷爷,我都跟季师傅学了很久了。”
西元忙道:“那个,庭威啊,要不你歇会,咱俩聊会天?”
“聊呗,不耽误抓药。”
西元欲言又止,算了,反正也吃不死人。
张老爷子进去没多久,药铺里最年长的季师傅从里边拎出一大包药来,笑吟吟地递给西元:“这是唐先生的药,请收好。”
西元接过药,掂了掂,足有好几斤,每次见吴妈一个药罐子,只熬出一小碗黑汤,唐琛喝完必定要含一块吉利糖。
许是被张爷爷叮嘱过,张庭威配完药,季师傅又按着方子看了一遍,点头说少爷果然精进了,西元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西元还要去吉利糖果店,张庭威帮他把药拿上车,腆着脸说唐琛的车没坐过,他今天倒要尝尝鲜。
西元亲自为他开了车门,张庭威美滋滋地坐上去,摸摸这里碰碰那里,还说其实给唐琛当司机也不赖,西元笑着瞟了他一眼,从兜里摸出那个纸包:“这是我收的药渣,你帮我看看,治哪方面的?”
张庭威接过药包,面露难色:“西元,你可真看得起我,这些药就是没变成渣之前,我也认不全……”
也是,赶上这么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医药世家子弟。
“谁的,唐琛?”张庭威扒拉着手中的药渣问。
“嗯,这事千万把嘴管住了,你要是敢泄露半个字,咱俩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你对我这么不信任很伤我的心。”
“先别忙着伤心,你家那么多老师傅呢,找个不多事的,就说是朋友的朋友,按着药渣看看,能不能看出点眉目来,这事要成了,我请你去御膳坊好好吃一顿。”
“啧,你就是不请我,这事我也得替你查清楚。”
“行,那就不请了。”
“别啊西元,不但要请,我还得带个朋友作陪。”
西元吹了下口哨:“看来八字是有了那一撇了?”
“嗯,差不离了,想请你给我把把关。”
“成,一言为定。”
买了吉利糖,送张庭威回去,刚开了几步,便有个报童从他车前跑过,西元急忙踩了刹车,那孩子隔着车窗敲玻璃:“看报了,看报了,先生买份报纸吧?”
西元有些不情愿地打开车窗,递给他钱,接过报纸,如同上次一样,这孩子飞快的跑开了。
报纸打开,里边的字条上写着:速到宝丽华电影院,《一夜风流》。
西元静静地坐了会,杰克上校对他的行踪倒真是了如指掌。
宝丽华电影院是西人在唐人街盖的唯一一家电影院,大多上映的是西人电影,招惹的唐人街男女老少时不时就往电影院里跑,到了晚上,年轻男女更多些,借着电影里洋人那些直白的台词,我爱你啊你爱我,倒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一场电影过后,心照不宣的大有人在。
西元买了票,走进电影院,里边乌压压的,大屏幕上闪映着男主角抱着女主角,正要亲吻她,电影院里鸦雀无声。
正是傍晚,前排几乎都坐满了,只有最后一排没什么人,西元随便捡了个座,男主角的唇已经吻住了女主角,电影院里顿时嗡嗡一片,还有轻微的笑声,嘈杂了一会。
一个人静悄悄地落座西元身边的空位。
西元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杰克上校戴着礼帽,裹着围巾,低低地问:“日子过了,怎么没来?”
“他病了,需要我看护,脱不开身。”
“那批货查的怎么样了?”
“没有那批货,已经被销毁在山里了。”
“不可能。”
“是真的,他亲口告诉我的。”
“他在欺骗你。”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你不要太天真,他是出了名的诡计多端。”
“上……如果你不信我说的,那就换个人再查吧。”
杰克上校愤然起身,迅速离去。
西元强忍怒气,又坐了会也离开了电影院。
停车场不大,却很黑,西元刚刚走到车子旁,便有几个人不声不响地围上来,腰里都别着家伙,西元的肌肉瞬间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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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宝贝
当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对准西元时,西元的手缓缓离开车门,放弃了抵抗。
“你们是谁的人?”西元沉声喝问。
没有人回答,一名大汉走到西元身后,枪托狠狠一击,西元轰然倒地。
唐人街里有条河,蜿蜒细窄,据说当年西藩区那边筑了拦海堤坝后,将几条内陆河引到大海,不让它们往东流,但每年雨水充沛,河水暴涨渐渐汇聚成溪,仍自向东,日子久了,也成了条河,夏季河上还能撑船,从淤泥里捞些螺蛳、小虾米什么的,洋人视这些为脏东西,可东方人却能将其烹出美味来。冬季河面上结层冰,许多小孩子在上面溜冰,撑着简陋的滑板滑来滑去,玩的不亦乐乎,这条河沿着御膳坊的后巷一直流到唐人街的尽头,两岸更是歌舞笙箫,魅影流光,不光有唐人,也有不少洋人出没,是唐人街入夜后最热闹的场所,洋人称这里是东方的花街,本地人都叫它“小秦淮。”
各家各户高悬红灯,从沿街的门面到沿河的亭廊,串联成一片灯海,姑娘们更是争奇斗艳招揽生意,男人嘛,管他是黄皮肤还是白皮肤,只要兜里有钱,那就是爷。
在众多红灯中只有末尾一家门外悬着一盏幽蓝的灯,不太起眼,和那些门庭若市的鸡档比起来,往来的客人也不多,每一个客人到了门口,迎客的规公也不像别家那样高声招呼楼上楼下的姑娘们出来揭客啦,反而悄默声地推开半掩的乌漆门,笑脸相迎到内堂。
里边更是别有一番风情,除了伺候茶水的小丫头,其他都是一水的妆容精致、白净出挑的男孩子,最大的不过二十出头,最小的……没人问过,也没人回答,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这就是唐人街里人人都知道却未必人人都来过的隐晦之所:鸭堡。
来这的客人不仅有钱,大都还很体面,鸭堡不是什么客人都接,有些客人身份特殊,还没进门就绢帕捂脸,沿着特殊的路径直接被迎进上等客房,隔着珠帘挑货色,完了事匆忙离去,鸭堡上下也都墨守成规,从不对外张扬。
今天的鸭堡要比往常喧闹些,因为来了个一掷千金的豪客袁二爷,他不是本地人,做着丝绸买卖,常往返于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