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壳虫芝麻大小的黑眼睛瞅了瞅他,吱了一声?,像在质疑。
春夜轻咳一声?,挑眉道:
“我下山是为了道谢。”
他都送药送创可贴了,要是不去?道一声?谢,那?位大少爷又要说他比虫子还不会做人了!
甲壳虫:“……”
芝麻大小的眼睛像是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夜色深沉。
窗外一片漆黑。
谢茶站在窗前,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小布袋,里面的鬼蝴蝶翅膀动了动,在轻微地挣扎。
不能让朋友们知道他中?情蛊的事,谢茶只能等夜阑人静,徐南和他们都睡了之后,揣上那?本古籍和装有?小布袋的鬼蝴蝶翻出了窗户。
坐在榕树底下,将小布袋搁在一旁,一手拿着手机照明一边翻看古籍。
之前只看到古籍上记载鬼蝴蝶能解情蛊,看到这谢茶就迫不及待地召集人马去?抓了。
现在抓到了,谢茶继续往后翻,看看这蛊怎么解。
翻了几页看到了!
谢茶凑近仔细阅读后,顿时拧起了眉。
按照古籍上的法子,需要把鬼蝴蝶翅膀上的金粉吹进春夜的眼睛里才有?用。
谢茶:“……”
这哪位老祖宗想出来的变态法子啊?
他解蛊还需要吹进别人的眼睛呢?
谢茶:“……”
麻了。
谢茶哼笑一声?:
“那?小子会乖乖照办才有?鬼了!”
“说不准啊,”忽然,一道声?音自头顶上方幽幽响起,“这得看你求我的姿态标不标准了……”
谢茶:“?”
循声?望去?,头顶上方是那?棵蘑菇云一样的大榕树,春夜就坐在横枝上,懒洋洋地背靠着树干,曲起一条长腿,一只手肘搭在膝盖上。
他被浓密的树叶挡住,再加上夜色昏暗,谢茶方才竟没?发现!
谢茶坐起身,仰头质问?道:
“大晚上的你在这干嘛?!”
春夜漫不经心地笑答:“大少爷上回溜去?我那?偷了日记本,我这回也?想溜过来偷点什?么回去?啊。”
谢茶:“……”
谢茶抬手对他勾了下手指:“有?本事下来,看我怎么揍你。”
春夜歪头拒绝:“我得跟你保持两米的距离。”
谢茶:“?”
就在这时,吊脚楼的堂屋正门发出吱呀一声?响。
有?人推门出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谢茶来不及多想,三两下爬上了树。
这株榕树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连横斜的树干都很粗壮,能够稳稳地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谢茶刚爬上树躲起来,下一秒,绿头发就推门出来了!
踢踏着拖鞋,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他妈不放心儿?子跑这么偏僻的地方去?旅游,于是打个电话过来问?问?情况。
绿头发知道自己嗓门大,现在又是睡觉的晚上,不好意思在里面接电话,就迷糊着眼睛,晃晃悠悠地出来了。
刚走出来,就听见沙沙的声?响,他循声?望去?,只看到旁边一株大榕树,在漆黑的夜色里,像是一个沉默的、巨大的黑影。
“嗯?”
绿头发一向大胆,朝那?棵榕树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道:
“啥声?音啊?”
这小子!
要不要这么强烈的好奇心啊?
谢茶有?些无奈的心想。
眼看绿头发踢踏着拖鞋,朝榕树走过来了,谢茶屏住呼吸,同时心里在想:
要不然干脆自己跳下去?算了!
就说自己大晚上的,在树上看星星看月亮,也?好过被绿头发看到他和春夜两人躲在树上。
鬼知道他刚才为啥脑子一抽也?爬树上躲起来了。
谢茶正准备跳下去?,忽然肩膀被按住了!
谢茶扭头一看,春夜弹指间,一只蝎子就像一粒小黑米,就这么被弹出去?了!
飞落到绿头发拿手机的手背上。
绿头发嘶了一声?:
“啥玩意儿?啊?”
低头一看,正与手背上蝎子的小眼睛对上了!
蝎子还抬起两只细小的前爪冲他嘶嘶叫,像一个顽皮的幼崽,故意恶作剧地吓人似的。
绿头发瞪大了眼睛,迅速把手背上的蝎子拍落在地,哇哇鬼叫了两声?扭头就跑回去?了!
见绿头发终于离开了,谢茶松了一口气。
寨子里的夜晚有?种安宁的氛围,谢茶能听见榕树旁潺潺的流水声?,和稻田里偶尔冒出来的蛙声?。
几缕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进来,借着微弱的月光,谢茶转头看了一眼:
春夜把白天?那?件染血的衣服换掉了,此时穿着苗族样式的蓝色长袖,黑色长裤。
他好像有?很多身这样一模一样的的衣服,全是蓝黑款的。
谢茶的印象中?,其他村民的苗族服饰都是色彩缤纷的,都会绣花绣蝴蝶的,但春夜穿的好像就这两种纯粹的颜色,上面也?没?有?绣任何的花样,所以显得很是素净。
春夜沐浴在谢茶的视线里,不知为何,只觉得脸颊微微有?些热。
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快了。
来了来了。
情蛊后遗症又来了。
跟那?晚偷亲一样的症状。
春夜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悄然移开视线,目视前方,又突然语气冷淡道:
“能下去?么?”
谢茶:“?”
“离你两米远是吧?”
谢茶笑了:
“苗王大人,我刚才是要跳下去?的,是你按着我的肩膀不让我跳……”
春夜:“……”
刚才他的动作比他脑子快,眼见谢茶就要离开,他就下意识地按住了。
春夜眸子一暗。
果然,是该跟这位大少爷保持两米远的距离的。
他又做出这种迷惑行为了。
春夜陷入沉思,等反应过来,自己的左手被谢茶抓过去?了。
春夜:“……”
他木着脸,再一次重复:
“说了离我两米远的。”
谢茶没?搭理?他,仔细看了一眼,之前一直流血的指尖上贴了一个小小的白色创可贴。
看样子是止血了!
谢茶眉头不由自主地舒展开,这才松开他的手,扬眉笑道:
“苗王大人,说了啊,你要离我两米远,那?就自己跳下去?。”
春夜:“……”
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谢茶:“?”
敢情这小子就嘴巴说说啊?
谢茶对春夜这矛盾又反常的行为搞迷惑了,然而这不是重点。
谢茶抱臂道:
“苗王大人,你白天?流了这么多血,晚上不好好在你那?棺木里躺着休息回回血么?”
春夜大概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