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栓子的身子被吓得抖了抖，就被杨喜琴松开了，替他擦了擦眼泪，“今天妈妈不做饭了，你过去吧。”
航航又走近两步将二栓子的手牵起，带着他回屋。
见孩子过来，方婉婉连忙给他搬了个椅子，又给他添了一碗饭，还给他碗里夹了两块排骨。
二栓子看着白米饭和排骨，吞了吞口水，看了一眼苏城，只见他点了点头，说道：“吃吧！”
自从上回阿姨家送的那顿饺子之后，二栓子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吃了两碗才停下来，抬头看向航航，“我明天想和你一起去上学可以吗？”
航航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啊！”
二栓子心情好了很多，突然开口道：“真羡慕你爸，对你后妈都这么好，我那个可是亲妈啊！”
说完还吸了两下鼻子。
方婉婉：！！！
还能这样比较。
方婉婉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爸爸平时都怎样对你妈了？”
二栓子哼了一声，“什么都听我奶奶的，我奶奶成天骂人，不是嫌我妈懒，就是嫌我妈乱花钱，昨天还打了我妈妈。”
方婉婉这才想起，杨喜琴今早脸上的伤。
过了一会儿，二栓子就坐不住了，要回去，“我想去看看我妈怎么样了。”
苏诚说道：“等你妈过来接你吧，你和航航去我房间看小人书。”
说着起身收碗。
方婉婉去厨房打热水，给芬芬洗漱，见苏城正在洗碗，靠近他问道：“为什么非要杨姐过来接航航？”
苏城说道：“你不是关心她吗？她现在应该也没有吃饭。”
“如果是陈刚过来呢？”
苏城停下手上活，看着方婉婉，“放心吧，不会的！”
方婉婉笑了笑，“唉哟！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说完之后端着热水就走了。
等她和芬芬洗漱完之后，杨喜琴就过来了。
二栓子听到杨喜琴的声音立即跑了出来，抱着她说道：“我明天要去上学，和航航一起去。”
杨喜琴沉默着点了点头。
方婉婉看着她，一身洗得看不出颜色的外套，裤子上打着补丁，搂着二栓子的手上都是裂开的口子。
脸上没有一点光泽，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小声问道：“杨姐，吃饭了吗？”
杨喜琴叹了气，“今天我没有做饭。”
婆婆和丈夫都不会做的，要饿一起饿，她也不介意，只要不饿到儿子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她又说了一句，“谢谢你们了！”
“这么说就见外了，虽然我来这里的日子不长，但早已把你当姐了，我家里还有点菜，吃了再过去吧！”
杨喜琴鼻子一酸，开口道：“那怎么好意思？”
“我把航航托到你们家这么多天，也没说不好意思，几顿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方婉婉说着就去厨房端菜饭。
煤炉上有火，方婉婉把菜热了热才端到桌子上来。
杨喜琴看着桌上的排骨青菜，感叹道：“苏城对你可真好！”
方婉婉点了点头，笑道：“不过这些都是我自己买的。”
杨喜琴看了她一眼，“是个有本事的，怪不得苏城紧张。”
方婉婉顺势着道：“那杨姐要不要跟着我试一试。”
杨喜琴想了想，“我能干啥呢，什么也不懂，每天家里的活干下来，就没时间做别的了，婆婆腿脚不好，男人也不是个心细的，只要我不干，家里就完全乱套。”
方婉婉有些不赞同，“你婆婆和丈夫都这么对你了，还管这些呢。”
杨喜琴苦涩的笑了笑，“女人么，不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么，乡下那些没人管的男人犯起混来揍人也是常有的，陈刚他们好歹有纪律管着，还收敛许多。
我要不管家里，他准和我离婚。”
方婉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想苏城还真是好，还好她来这个世界面对的第一个男人就是他，否则根本不敢想像。
杨喜琴吃完饭，打了个饱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方婉婉虽然有心帮她，但也不好强求，毕竟这是她的人生。
随后杨喜琴起身又对方婉婉说道：“谢谢你了，现在也不早了，我带二栓子回去睡了。”
杨喜琴回去的时候，芬芬和航航都睡了，苏城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方婉婉好奇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将他的房门推开，笔直端正的坐在一张书桌前，看着一本书入迷。
方婉婉走近一看，还是上回那本全英文的武器参数书。
“还有哪儿不明白的吗？”方婉婉轻声问道。
苏城抬头看她，“没有了，只是想把它记熟。”
方婉婉双手环胸，绕着苏城走了一圈，“不错不错，很上进嘛。”
苏城把书合上，转过身来，问道：“你心情好些了没？”
他不知道她从前生活在什么地方，但肯定对这种事并不常见，否则也不会显得如此不安和愤怒。
至于他，六岁起在乡下时见过的这种场面比比皆事，连航航都比她镇定。
甚至他都能想到结果！
只有她还想着试图改变人家。
方婉婉愣了一下，随后又有些沮丧，“你说这个杨姐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般人我才不会操这份心。”
灯光下，她漆黑的眸中染着薄薄的怒意。
苏城想了想，缓声道：“你今天这样做很好。”
见她不说话了，苏城又道：“去睡吧！”
方婉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
和往常一样，苏城做好了早餐就去上班了，方婉婉带着两个小家伙刚吃完早饭，打算送航航去上学，二栓子就哭着跑过来了，“阿姨，我妈，我妈不见了。”
方婉婉吃了一惊，“昨天你妈回去后，家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二栓子抽抽噎噎地说道：“我奶让我妈做饭，我妈没做，又被我爸揍了！”
方婉婉握了握手上的搼头，气愤道：“你爸真是太过份了。”
她最讨厌家暴男了。
二栓子又说：“我怀疑我妈去了外婆家，以前她一生气就会去的，我外婆家就在前面一个村子里，阿姨能不能带我去找找。”
方婉婉想了想说道：“我先把航航送到幼儿园后，再想想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