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点事,还跟我客气呢,这段时间多亏了你。”方婉婉不由分说就去房间的箱子将那支药膏拿了出来。
这药膏还是上次她被那两个磁带店的小混混伤了之后买的,效果不错。
她将药膏塞杨喜琴手上后,就去洗漱了。
航航醒了,自己到后院刷牙洗脸,方婉婉把芬芬也叫了起来,替她洗脸,教她刷牙,忙完就一起坐在桌上吃早餐了。
吃完早餐,方婉婉赶着将航航送到幼儿园,因为她要赶上七点之前去县城的班车。
她背着布袋包,抱着芬芬飞快的往供销社门口跑去,好在有了手表,不然今天还真赶不上趟了。
到了县城,方婉婉马上去了刘春梅的面馆,好多天没见的刘春梅见方婉婉给她带了礼物,高兴极了。
她也用雪花膏的,但是这种精致小巧的内衣,还是头一次见,也有见过小姐妹们穿,说是从沪市带来的。
没想到省城也有。
方婉婉把这次在省城接到的衣服订单和刘春梅一一交待,又亲自去选了面料。
几次交道打下来,布铺的老板和方婉婉已经比较熟了。
方婉婉让他去羊城进些布料,她之前本是要去省城的布铺看看的,但想到西北并不是纺织品出产场地,最终的货源还是来自羊城,那不如直接去羊城好了。
布铺的老板是方婉婉特意找的私人老板,为的就是好商量,自己说话的空间大。
可那老板却为难道:“去一趟羊城路费得花不少,而且我又从来没去过,不知道会不会被人骗。”
方婉婉想了想,这个年代的人有胆子出远门的确实少,也非常不容易,有这种顾虑也很正常。
也没有再强求了,决定等自己拿到新身份证再去跑一趟。
现在出远门除了身份证还得要介绍信,但以她现在的身份证信息如果没有苏城陪同,那就得去北京让人写介绍信。
所以她决定还是等拿到新的身份证再说。
最后她又选了铺子里最好的料子,亲自去两位裁缝那里做交待。
有长期稳定的活干,她们都很高兴,表示要加班加点把这些衣服赶出来。
跑了一圈下来,人也饿了,好在芬芬比较乖,一路上不哭不闹,方婉婉到哪,她跟到哪。
到刘春梅的面店吃了一碗牛肉面,又去菜市场买了一只鸡,两斤排骨和几把青菜就回去了。
下午的车回到供销社门口时,天已经黑了。
刚下车就看到苏城牵着航航在门口等着了。
苏城接过方婉婉手上的东西,一把抱过芬芬,走在前面。
“你们等了多久了?”方婉婉有些感动。
“我刚下班!接了航航就过来了。”
苏城一想到上次方婉婉晚上回来路上被人欺负的事情,就心有余悸。
三人刚到门口,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哭骂声。
“凭什么我从嫁进来的那天起就要为你们陈家做牛做马啊?”
“伺候你妈也就算了,还得迁就你妹妹。”
苏城顿了一下,将门打开,把东西放好,见方婉婉还站在门口,叫她,“先进来吧,你要是担心,等会你再去问问。”
就在方婉婉进来时,又听到了刘老太的怒骂声,“你吃我儿子,喝我儿子的,又没让你在地里干重活,现在还矫情上了。”
“陈刚,你出来说句话啊,一个大男人,媳妇都管不住,这是要反了天了。”刘老太又将矛头对准儿子。
男人的声音大声响起,“都给我别吵了。”
陈刚大步走到杨喜琴面前,“不过是一块丝巾和一瓶雪花膏,有必要这样吗?”
杨喜琴心里凉极了,“是啊,不过是一块丝巾和雪花膏,可这么多年你有给我买过一样吗?”
“用了又能怎么样?”陈刚不理解,他觉得妻子变了。
“是啊,既然不能怎么样,为什么就要给你妹妹?”
陈刚觉得一向只会埋头苦干,勤俭节约的妻子不见了,生气道:“你要是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咱们离了!”
杨喜琴手握成拳手不说话了,离开,她能去哪里,怎么养活自己,这么多年光顾着照顾这一家子,完全没想过这些。
刘老太看她那表情,嘴角扬起一抹讥俏,“真是不知好歹,你嫁到我们陈家来,可是一天都没有饿过肚子,好日子过惯了,得寸进尺了吧。”
杨喜琴肿着眼睛,不敢相信丈夫会帮着婆婆和小姑子拿离婚来威胁自己。
二栓站在杨喜琴面前,生气的说道:“你们不允许欺负我妈妈,奶奶成天什么事也不做,就知道骂!骂!骂!我讨厌她。”
陈刚一把掌打在儿子的头上,“混账东西,谁让你这么和奶奶说话的。”
杨喜琴见儿子被打,红着眼护在前面,“陈刚,你疯了!”
“我看是你疯了,成天也不知道在家里干些什么,连儿子都教不好,学也不愿意上,一天到晚只知道玩。”陈刚怒气冲冲的说道。
“当初不是你妈说别送去的吗?”
“那不是他哭,他奶奶心疼吗?他现在这样都是你惯的。”陈刚越想越火大。
杨喜琴崩溃了,抱着儿子大哭起来。
方婉婉听到这里,气得喉咙都硬了,虽然她和杨喜琴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却知道她真的是个老实本分又勤快的女人。
每天在家里忙进忙出的,就没怎么见她歇过,怎么到了陈刚嘴里成了啥事没干的人了。
但现在人家正在气头上,她去说什么肯定不方便。
叹了一声气,也没再说什么。
苏城将鸡系在后院,炒了一盘青菜又做了一个红烧排骨。
饭菜上桌,芬芬什么也不懂的坐在饭桌前摇来摇去,奶声奶气的说道:“饭菜好香,爸爸好棒!”
方婉婉捏了一下她的小脸,“你把阿姨的话都抢了,阿姨说什么?”
说完之后还是忍不住看了看门外。
苏城看了一眼航航说道:“把二栓叫过来吃饭。”
航航一溜烟从椅子上下来,飞快跑到隔壁,看到二栓的妈妈抱着他在哭。
航航走过去,拉了拉二栓的袖子,“我爸爸想请你过去吃饭。”
二栓像是没听见似的,也抱着杨喜琴的头在哭。
陈刚哼一声,“叫你过去就过去!一个男孩子动不动哭哭啼啼像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