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中走出来,宋瑶光手中拎了一桶豆油,“于信立,云豹。”
听到声音,两人上前询问:“小姐。”
将豆油递给云豹,宋瑶光指着身后的房屋,“今夜若有人来此欲行不轨,你便将豆油撒在房门外,将整个房子点了。”
云豹脸上惊惧连连,见过放火烧别人的,没见过放火烧自己的!
“小姐,您不住这儿?”
“住,你别多问,让你点你就点,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云豹心中半信半疑,不说小姐自己,她还有个婢女,若是发生意外,很可能会误伤己方。
于信立与宋瑶光交过手,此刻对她竟有些盲目自信,“小姐说什么,你便做吧,小姐自有分寸,再说不还有我们吗!”
宋瑶光点点头,看向院门外远山。
“我所嫁林府,林夫人娘家原本便是古奇山上的山匪,她有个情人,又是如今漕帮二帮帮主,如今她受我威胁,必定忍不下这口气,我让她明日给我嫁妆与和离书,她今夜必定会动手杀我。”
她没有隐瞒,简单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如此二人才能知道来人是敌是友。
原本带他二人回来,也是为了防范今夜有人偷袭,事无不可对人言。
“今夜若有人来,你只管放火。”她转头看向于信立,“你配合我抓住那匪首,其他我们便不管了,你们今夜辛苦些,便在偏房先歇下,夜深了注意警醒,别被人一锅端了。”
简单粗暴,不迎战不恋战,直接擒贼擒王。
看她说得笃定,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应“是”。
“你二人擅使何种武器?”他们身上并没有武器,若是对战起来难免弱势。
“云豹使剑,我使刀。”于信立说道。
宋瑶光点点头,便让两人下去好好休息。
两人得令便退到了院门口,嘀嘀咕咕了一阵,想让小姐更安全些。
蓝玉拿来了两个食盒,一盒给了两个护卫,一盒留给小姐,“小姐,我做饭时,听吴二婶子说明日有雨呢。”他们从林家来时,只带了一把伞,两位护卫要被雨淋了,明日若下雨了,便向庄头借雨具吧。
古代人看天色的手段很多,宋瑶光抬头看着天边红色的云霞说道:“无妨,或许我们等不到下雨便可离开此处。”
蓝玉听完,以为她家小姐说的是希望明日林夫人早些送嫁妆与和离书过来,便也应道:“希望如此。”
蓝玉为两名护卫将偏房稍微整理了一下,几人便睡下了。
蓝玉一夜无话,宋瑶光吩咐空空:“你帮我实时监控方圆五十米距离。”那便是空空的最大权限。
“宿主,现在可以监控百米了哦,副官为我做了权限升级。”她声音喜滋滋,很是得意的样子。
宋瑶光忍不住莞尔,还是个孩子啊。
“那更好了,你真棒,如此便做百米监控。今夜或许会迎来些客人。”
云空空听她夸自己,总觉得有些不对味,又听到她说有客人来,她今天听了一天自然知道是什么客人,马上紧了心弦将监控打开。
宋瑶光放心睡下了,侧房的两人却不敢睡死,两人轮流值守,此时正是云豹坐在关好的院门处值夜,于信立在房中睡觉。
他本就是个孤儿,幼时被师父捡上山,后来师父病逝,他便与师伯一起生活,师伯的弟子正是薛少将军薛庆平,薛庆平下山之时他一同下来,想着能在军中大展拳脚一展抱负,谁知遇到的尽是些勾心斗角。
如此军营不待也罢。
只是如今师兄和他父亲被打断了脚流放,他又被买为奴,不知师伯知不知道师兄的处境能够帮一帮他!
至于他自己,为奴不为奴的,他并不在意,活着不过一口饭一件衣,他观小姐不是那没有头脑之人,或许跟着她也能有精彩人生。
正故意乱想之际,正屋房门开了。
宋瑶光一身利落黑衣,袖子绑缚着,腰上别着一把未出窍的短刀。
云豹站起来,侧房的门也打开来,于信立走了出来。
“有人来了,此时正在百米开外,按计划行事,我已经将蓝玉带到安全的地方,不必留手。”宋瑶光双手往前一递,夜太黑,此前云豹没有看清楚宋瑶光手上还拿着武器。
一刀一剑。
两人将武器接过来,云豹更是心头震惊,她并未发现宋瑶光出去过,蓝玉又藏到了哪里。
来不及细看细想,两人便点头朝着不同方向而去。
云豹赶紧倒豆油后拿出一个火折子潜到房顶等着人来,宋瑶光与于信立双脚一蹬,上了围墙便往外摸去。
脑中有小系统帮她指路,宋瑶光带着于信立直接绕到了来人后方。
他们的客院在田庄主院后面,前方还有许多房屋,此时来人便在悄悄摸进田庄里。
一共十二人,走在前方的是谢燕北,正是他带着十一个匪中好手来解决给妹妹带去麻烦的人。
十二人拿了三个火把,如此光亮也未引起田庄中庄民的注意,无一人出来查看,也无一家有任何动静。
或许他们早得了吩咐,并里应外合开门放他们进来。
两人在一个房屋转角侧耳聆听,只听跟在谢燕北身边的人说道:“主子,就在前方,那单独的小院。”
后面的人兴奋起来,拿着大刀的手纷纷紧了紧,“两个小娘们,犯得着来我们这么多人!这怎么分!”“那得让主子先上啊!听说那小娘子刚刚及笄不久。”“那可是主子的外甥媳妇儿!”“那又如何,哈哈哈哈……”
谢燕北走在前面,显然听到了众人的交流,他也不制止,反而脸上起了一丝兴味。
哈哈哈嘿嘿嘿的淫笑飘进宋瑶光耳中,她冷冷一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做匪的,就算进了城得了个良民身份,骨子里也还是匪气。
谢家在城中犹如天王老子,不知做了多少龌龊事,此时还敢将主意打到她主仆二人身上!
本不欲要他们的性命,心思如此龌龊,此时却由不得他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