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法布勒斯又开口跟他说:“妈妈,这是虫族在您离开之后,仿照您的体香做出来的一款气味相近的喷雾,是最受虫族喜爱欢迎的香。自面世起,就掀起全国共用浪潮,经久不息。”
“因为您在这,所以我们才会用它,不是什么时候,随便的场合都会用。”
他的口吻很寻常,垂下眼眸后,些许温柔全在时蕤一人身上。
时蕤双眸都瞪圆了,耳朵尖瞬间变红,他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用都用了,还用了这么多年,总不能让他们再收回去吧……
在卢卡斯看来,法布勒斯就像是朝着主人摇尾巴的小狗,在邀宠一样说着那些话。
从星舰下来的其他九只高级虫族同样听见了法布勒斯的言论,脑海中居然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和卢卡斯一模一样的想法。
——媚主惑上,无耻谄媚。
小人。
据整个九十银河域官方公布的信息来看,高级虫族的数量极少,可是战斗力、破坏性却极强,堪称史诗级武器。他们全是虫族的精锐战士,顶尖力量,一只便能率领一个虫族军队。
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高级虫族会集中于一处的场合、情况少之又少,根本难以见到。像是今天这种相聚于一堂,别说流浪星域的人了,就是整个九十银河域的人都没见过。
唯一有幸能够目睹,不,不应该说是有幸,毕竟对于这些高级虫族来说,能够有资格面见他才能算得上是荣幸。
众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地在之前的那位少年身上相撞,想挪开,却也移不开了。
时蕤刚才就已经从法布勒斯的怀中挣扎着下来了,不过他双腿还是有些发软,站不住地倚着法布勒斯,将他当做了靠背。
那些虫族们一个个靠近,肉眼可见地在竭力抑制着心脏上狂乱的悸动,虫族特征也颤抖着拼命压下。
他们缓缓站定在时蕤面前,仿佛有谁发出了信号一般,第一个单膝跪地,之后所有虫族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每个都单膝跪地。
法布勒斯在时蕤稳住身形后,也站了出来,于最前方,一个能亲吻时蕤脚尖的位置单膝跪下。
“阿连德星第九军队长官诺克图纳斯……”
“比拉星第八军队长官达斯卡尔……”
“莱克赛尔星第七军队长官奈克修姆……”
“……”
“帝星第一军队长官法布勒斯。”
“觐见陛下!”
整齐划一的声音在这一刻铿锵有力地响起,声音虔诚炙热,似要震动整个星域。
在场无一人不是震撼的表情。
虫族的这些孩子们,天然就臣服于虫母。
矢志不渝。
第三十二章
虫族专门为虫母打造的星舰,光是舰身就已经庞大到惊人的地步。
在危险重重的宇宙之中,他们也没有丝毫遮掩自己,用黑色涂层的想法。星舰的外观尽是银白色的,一左一右两个涡轮看上去都要比得上半个小行星了。里面的构造堪比城堡,时蕤感觉自己站在它旁边都非常的渺小。
仰起头来都不能看见它的顶端,太壮观了,光是视觉上就给人遮天蔽日的感觉。
“陛下,您该上去了。”
法布勒斯站在他的身后,轻声说。
虽然嘴上催着时蕤,但法布勒斯实际上并未作出任何催促的行为,他甚至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几个人。
两个人类,一个半兽人,那两只虫族将来是要跟着虫母回去的,依照虫族森严的等级秩序,他们并不足以为惧。
而这三人的话……
法布勒斯用挑剔的,冷漠的目光盯着他们。
切西尔和伊延是粗中有细,不像巴特那样迟钝,他们几乎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法布勒斯审判的目光。
那样高高在上的,已经是以一种身边人的姿态,站在小虫母身边,就算是不用猜,他们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无疑是觉得他们低贱弱小之类的,没有资格留在漂亮小虫母身边。
切西尔耸了耸肩:“这个世界还真是糟糕呢,从出生起就注定了实力的强大与弱小,要想改变这种悬殊简直是难以上青天,真是不公平。”
法布勒斯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想到你还挺有清晰的认知。”
“不过人类跟虫族真的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吗?”
这一下不只是法布勒斯了,就连其他高级虫族都齐齐看了过来,那森森的目光活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憋闷得喘不过气。
巴特在这些目光的注视下手脚都僵直了,相当佩服在这时候还能面不改色的切西尔。
时蕤刚准备说话,另外一个人更快开口,将切西尔从压迫感十足的氛围中解救出来。
“陛下,您不需要侍从吗?一个、半兽人侍从。”
伊延突然开口说话,然后将气氛推向了另外一个尤为古怪的高峰,这下别说是巴特脸上惊悚的表情了,就是切西尔也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他这种做法纯属是在老虎旁边撩须了。
时蕤都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身后那几道强烈凶悍的视线。
那八只陌生的,强大的高级虫族和法布勒斯一并投来压迫感的视线,比之前看向切西尔时的恐怖感更甚百倍。
伊延可以直白地说,他现在就像是被几只凶猛巨大,猩红眼睛中闪着嗜血光芒的野兽锁定,差点连站都站不住。
但他咬牙抗住,还深深地看了时蕤一眼。
他在赌,赌一个可能性,也是为了时蕤。
如果这群疯犬能够被时蕤拴住链子,那么他们就根本不足为惧,因为时蕤绝不会让他死。要是时蕤没能拴住的话,那么就必须铭记这个时候,想方设法逃脱。
如果逃不掉的话,最后连死亡都是一种奢望。
可怜的小虫母会贯以一个陛下的名头,但却被这些凶残可怕的高级虫族锁在宫墙之中,那不过只是比之前夜色为他准备的金笼更奢华、更精美的囚笼而已。
他会被那些虫族们搞大肚子、要不了多久白软的小腹里就全是虫卵,然后将他们诞生,一年中都不知道有多少只虫族会从他的肚子里爬出来。
虫族们叫他妈妈,转过头,又会迷恋他们还是虫卵时待过的地方。
伊延眸色沉沉,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现在还一无所知,茫然无措的漂亮小虫母。
时蕤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然后摇摇头拒绝:“不,不要。”
他的表情很认真,小脸也很可爱,他一字一句地说清楚:“伊延,你是我的朋友,我会一直把你当成朋友看待。”
他说这句话绝不是随意轻慢的态度,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被他接纳,像这样率真的小男孩讲出来能够当朋友的,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