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罐青梅酒已经见底,庄定湉把罐子放回去,旁边是他今年新做的一罐青梅酒,颜色还很浅。
庄定湉拿着玻璃杯回到客厅,抿了一口酒,然后从架子上抽出一张唱片,放在cd机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庄定湉舒服地在懒人沙发上坐下来,听着雨声,一边喝酒一边听歌。
他的手机被他留在了厨房的料理台上,离他很远,让他不用看到任何消息。
这张唱片是他新买的,属于钱与舟的一些习惯在他身上生根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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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看得见的地方
并有亲吻你的力量
用我不悠扬的歌声
温暖你整个旅程
庄定湉闭上眼睛,他没有去想他今天发的那天长微博,也不再想陈嘉禾带给他的那些痛苦,而是在想,和钱与舟见面的那一天,他应该穿什么衣服比较好。
庄定湉发布微博两天后,他出了趟门,这天也是月圆五十次乐队新专巡演的最后一站演出日。
庄定湉和李悦琪在医院见面,陪她去做产检。
在等的时候,李悦琪和他说:“以后我的孩子应该认你做干爸。”
庄定湉笑了笑,他拿着平板在画画,说:“好啊,那我得好好想想给他的满月礼物了。”
“我还是想把孩子生下来,但我爸妈说我糊涂。”李悦琪叹了口气,“他们说要离婚就把孩子打掉,想要孩子就不要离婚。我觉得他们太极端了。”
“毕竟单亲妈妈带孩子是很辛苦的。”庄定湉说。
“悦琪,如果你已经想好了,并且不会为此后悔的话,我支持你。”庄定湉停了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我就是单亲家庭,但你知道的,我妈妈不喜欢我,她不快乐,我也不快乐。”
“受过的创伤会不自觉地带给下一代。”庄定湉有点苦涩地笑了笑,“说到底,孩子是最无辜的。”
李悦琪“嗯”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很坚定:“自从直到怀孕我也考虑过很久了,孩子是我的,我不想放弃她。我能给她足够的爱和好的生活。至于陈嘉禾能做到多少父亲应该做的事情,我不在意。”
庄定湉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叫号屏幕。
“湉湉,之前家庭聚餐我知道他们有意冷落你,但我没有帮忙,真的很抱歉。”李悦琪说。
庄定湉不太在意:“你也没法帮我什么,你又改变不了我妈妈的想法。”
李悦琪皱着眉:“现在阿姨这个态度我还可以理解,可是你小时候呢,为什么不喜欢你呢?”
庄定湉模棱两可地说:“一个人带孩子压力比较大,我又不爱说话,不是那种讨喜的性格,我妈妈这种女强人当然不喜欢。”
李悦琪叹了口气,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说:“我的孩子,不管什么样我都会爱她。”
庄定湉很绅士地碰了一下李悦琪的肩膀:“到你的号了,东西给我吧。”
做完检查,庄定湉把李悦琪送回她爸妈家里,李悦琪留他一起吃晚饭,庄定湉笑了笑拒绝了,他说已经跟人有约。
其实他没有约,但同时,他也没什么胃口。
下午谈的事让他有点心烦,他有时候觉得把他生下来是庄青岚人生中必须完成的一个任务。
庄定湉也不想吃晚饭了,就直接开车回家,把车停好之后,收到了钱与舟发来的消息。
钱与舟发的是一张和猫的自拍照,他蹲在地上,手里夹着烟,黑背心,破洞牛仔裤,打扮得像个叛逆少年,表情却特别可爱。
一只脏兮兮的橘猫蹲在他脚边,正在埋头吃猫粮。
“与舟:我从口袋里掏出猫粮的那一刻,小橘眼睛都亮了,还扒拉我。”
“与舟:短暂成为猫猫救世主!”
庄定湉看着直笑,他把这张照片放大看了一会儿,点了保存。
庄定湉回了他一个表情包,然后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他捏着车钥匙慢吞吞地上楼,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在楼梯上停下了脚步。
陈嘉禾靠在门口的墙上,背后是一串红色的电话号码,他的表情很阴沉,声音也同样:“回来了啊。”
庄定湉表情瞬间变得冷漠起来,他站在那里没动,问:“你过来干什么?”
“我亲爱的弟弟,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我只好上门来看看你。”陈嘉禾笑了笑,表情变得有点温柔,“晚饭吃了吗?”
“我挺好的,你走吧。”庄定湉很无语地说,他自顾自走上来,站在门口,没有开锁。
“开门吧,我们聊聊。”陈嘉禾直起身,他比庄定湉高半个头,说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直白地看着他。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庄定湉很冷淡地说。
陈嘉禾轻笑一声:“你不是很在乎钱与舟吗?你不想拿到那段视频吗?我今天可是带着我的诚意来的。”
庄定湉眨了一下眼睛,很慢地按下了门把手。
陈嘉禾一进门,就拉了餐厅的椅子坐了下来。
庄定湉维持着最后一点礼貌,给他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水。
陈嘉禾很装腔地架着二郎腿,眼睛始终紧盯着庄定湉。
庄定湉把水杯放下,他深吸一口气,问:“你为什么要发那个帖子?”
陈嘉禾笑了笑:“我只是热心地提供了一点照片而已。”
“那是谁发的帖子?”庄定湉问。
“这重要吗?”陈嘉禾偏头看他,表情冷下来,“湉湉,你何必为了钱与舟做到这个地步呢?你不是最讨厌口舌是非了吗?你有没有看网上现在是怎么说你的?你怎么这么傻?”
陈嘉禾的假意关心让庄定湉觉得很恶心,他有些防备地抱起胳膊,一言不发。
陈嘉禾慢条斯理地褪下手指上的婚戒,又戴回去:“而且,钱与舟已经跟你离婚了,他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庄定湉回怼他:“那这件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看不得你因为一个替代品这么作践自己!”陈嘉禾提高了声音。
庄定湉被他气笑了,他觉得很荒谬:“第一,与舟不是什么替代品。第二,要说作践,还是你作践我更多吧。你能不能别再装了?真的很恶心。”
陈嘉禾站了起来,他有些用力地拉住了庄定湉的手腕:“不是替代品?你他妈为什么跟钱与舟结婚,我们都清楚!”
庄定湉想甩开他的手,但陈嘉禾抓得特别紧,他往后退了一步,又被陈嘉禾蛮不讲理地扯了回来。
庄定湉深呼吸了两下,他仰起脸,表情很倔强地跟陈嘉禾对视,咬牙切齿地讲:“我和他结婚是因为我喜欢他,我维护他是因为我爱他!”
陈嘉禾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他踹了一脚庄定湉的膝盖,然后掐着庄定湉的肩膀,把他的胳膊反剪到身后。
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