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添堵的吗?”庄青岚终于看向他,表情很冷。
庄青岚的眉眼是上挑的,表情严肃的时候会格外锐利。
“妈妈,既然你根本不想看到我,我们何必隔三差五还要伪装着见面呢?”庄定湉很平静地说,“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心里还过不去那个坎,那不如把话明说,好过大家坐在一起难受。”
庄青岚眉头皱起,她没想过庄定湉有一天会这样跟她说话,她有些生气地说:“你做出那样的事情,要我怎么原谅你?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庄定湉突然笑了,他想起不久之前的夜晚,钱与舟对他说的话,他说如果感到不舒服就不要忍受。
庄定湉静静地环顾了一圈,这个包厢很大,灯光很明亮,接下来应该由服务员端出漂亮的生日蛋糕,点上蜡烛,一家人为庄青岚唱生日快乐。
然后这一餐饭就会和平地结束。庄定湉可以回家去,在下一次这样的聚餐前,起码有几个月的时间让他休息。
但他很清楚,下一次聚餐还是这样,他们四个人看起来其乐融融,只有他在忍受,在感到难堪。
他不想忍受了,他的牺牲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庄定湉喊来了服务员,彬彬有礼地说:“后面的菜先不上了,我们有事要谈,请你们先出去吧。”
服务员应了,出去之后把门关上,庄青岚不可置信地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做出的事情?可当初你看到了听到了什么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为什么你可以对陈嘉禾既往不咎?”庄定湉面无表情地和庄青岚对视,眼神灰败无光。
“上床这件事至少需要两个人,当时是他和我。你明明知道一切,你却只指责我。”庄定湉有些惨淡地笑了。
庄青岚深呼吸着,她很不稳重地提高了声音:“你在说什么疯话?庄定湉,你是不是疯了?”
庄定湉站了起来,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个演说家,这让他感到痛快,他继续开口:“都是一家人,很多事情就不应该瞒着家里人。在我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我和陈嘉禾认识了,和你们正在猜测的一样,认识之后不久,我们就谈恋爱了。”
庄青岚看起来快要呼吸不过来:“住嘴!不准再说!”
“那个时间点很不对,我的妈妈和他的爸爸正在相亲,他们有结合的想法。我问陈嘉禾怎么办,他说没关系,又没有血缘关系。”庄定湉的目光转向陈嘉禾,“现在我才明白,那个时候他只不过当我是一个听话的床伴,当然没关系。”
陈嘉禾的手揪紧了餐巾,他的脸有些红,声音也变大:“你在胡说什么!”
庄定湉很平静,他的平静反倒让这两个言辞激烈的人看起来更加不体面。
“有一次陈嘉禾让我去他家,他说反正我是他未来的弟弟,去家里也没什么问题。到了之后他拉着我看片,他想做,我不愿意,他就哄我,让我帮他扣jiao。我最后答应了。”
一个酒杯朝着庄定湉扔了过来,擦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最后砸在墙壁上,留下一摊红色的液体。
陈文渊吓得赶紧按住庄青岚的手,劝到:“别生气,青岚,你深呼吸。”
庄定湉的脸上被泼到了酒,红酒沿着他的头发和脸颊滑下来,在下巴上凝聚成深红色的一滴。
庄定湉毫不在意地伸手把这滴酒抹去,红酒顺着他的指尖,洇进指甲的缝隙之中。
“后来的事情就很俗套了。妈妈来给叔叔送东西,在门口看到了我的鞋子,又在陈嘉禾房间门口听到了很恶心的声音。那天她打电话让我立刻回家,我一到家,她就给了我一巴掌。”
庄定湉以为自己忘了,可他记得很清楚,那种疼痛和屈辱的感觉,一想起来,他就觉得喘不过气。
“妈妈,你还记得你怎么骂我的吗?你说我下贱,不要脸,居然勾引陈嘉禾,把他给带坏了。”庄定湉说着说着觉得有些好笑,“可那时候我才几岁,陈嘉禾他说他爱我,他情不自禁,我信了。我真信了他爱我。”
“够了!”庄青岚几乎在咆哮了,她瞪着庄定湉,一字一顿地说,“给我滚出去!”
庄定湉看着她,表情是那么难过:“这么多年了,你的漠视,你的冷落,你钉在我身上那些羞辱的钉子,我全都接受了,我自以为我是在赎罪,我还是太天真了,我居然以为能够修复我们的关系。”
包厢里死一般的沉寂。
“还有陈嘉禾,你那些虚伪的关心也让我觉得恶心。当初我说要分手,你不愿意,骗我哄我,说有什么事你来顶着。可是你玩够了之后呢?”庄定湉觉得一切都很荒谬,他忍不住笑了,笑到浑身打颤,“你出国的事情我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你睡够了,玩够了,那就够了。我们从此也没必要联系。”
“嫂子知道你回国之后,在跟她恋爱的那段时间里,还装着单身来找我吗?”庄定湉发现这些话说出来也没那么难堪,他看着陈嘉禾快要气疯的嘴脸,他觉得很痛快。
“我再说一遍,给我滚出去。”庄青岚表情可怕得像是要杀人。
“其实从我小时候开始,你就不喜欢我。我都知道的。”庄定湉最后看了一眼庄青岚,“哪怕你知道让你恶心了这么多年的事,陈嘉禾也是参与者,你依旧愿意好好对待他,为什么呢?”
庄定湉竭力忍住眼泪:“不是说妈妈原谅孩子是很容易的事情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依旧不肯原谅我呢?”
他想他还是太懦弱了,说着说着就感到委屈。
可今天他绝对不能哭。
“这样的聚餐我也受够了,以后不用再喊我。如果妈妈有需要我尽做儿子责任的地方,给我发消息就好。”庄定湉撑着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
离开包厢的路变得如此漫长,但既然下决心要斩断,庄定湉绝对不会回头。
第68章那你要不要去找他?
钱与舟接到庄定湉的电话时,他正在机场。
姜闻昼特别好辨认,个子高,瘦长,虽然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但那抹粉红色头发还是很显眼。
他穿了一身黑,裤子破破烂烂,气质有些孤傲。
钱与舟来的路上才知道,他们的嘉宾是姜闻昼。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执行导演:“你们不是说是小成本吗?都请得起姜闻昼吗?”
姜闻昼,歌坛年轻有为的典范,金曲奖最年轻的得主之一,在这样一个歌手很难出头的年代,他的人气从出道开始就是一骑绝尘。
“姜老师报价挺便宜的,你知道的,他只接自己喜欢的工作。”导演说。
钱与舟对这些了解不深,导演很热情地给他简单介绍了这位很有个性的歌手。
姜闻昼在娱乐圈是出了名的有话直说,出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