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由衷地说:“感觉好热闹。”
“乡下可以放烟花,我哥每年都买好多,明天带你玩。”钱与舟嘿嘿一笑。
钱明昭毫不客气地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就晓得玩,去把热水器开了,房间里的取暖器也开一下,这两天降温,睡觉别着凉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接着就各自回房间了。
钱与舟和庄定湉单独待在他的房间有点尴尬,他说:“不好意思啊,我这个床有点小。”
庄定湉看起来不太在意,他弯腰在行李箱里拿了衣服,说:“那我去洗澡了。”
浴室响起水声,钱与舟伸手把床单和被子都扯平之后,又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满脸写着焦虑。
庄定湉今天下午那句“都过去了”到现在还在困扰着他。
加上从庄定湉今天的表现来看,无论是钱与舟还是他们这段短暂的婚姻,他都一起看淡,现在过来帮他这个忙也只是纯粹出于好意。
这种认知让钱与舟心都凉了,庄定湉过得去他可过不去,这次拜托庄定湉过来演戏,更大原因也是钱与舟想见他的私心。
钱与舟越想越伤感,他想这人怎么心这么硬,扔掉戒指之后真的就能完全斩断,看起来没一点遗憾。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钱与舟依然没精打采的。
他已经有多久没跟庄定湉同床共枕了?算算时间,他们分开的日子马上要比在一起的时候更长,而他还停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钱与舟心事重重地睡了,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吵醒,一睁开眼,就看到庄定湉安静的睡脸。此景此情重合了好多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早晨,钱与舟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就愣在那里。
庄定湉也醒了,他有些费劲地睁开眼,紧接着,他就听到钱与舟“嗷”了一声。
庄定湉被他一嗓子喊清醒了,这才发现两个人的距离过于近了。
他们短暂的婚姻中的习惯没变,昨天晚上看来也是,睡着睡着就抱在一块儿了。
两个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又十分默契地一起翻身,变成背对背的状态。
钱与舟躺在那里崩溃,他想他昨天就应该再弄一床被子的,睡着睡着就抱上了叫个什么事?
庄定湉闷咳一声,说:“你那个,要不要处理一下?”
钱与舟茫然地“啊”了一声,紧接着意识到,就在刚刚,他产生了一些不太文明的生理反应。
而他俩刚刚还抱得特别紧。
钱与舟的脸瞬间爆红,他声音艰涩地说:“没事,不用管它。”
庄定湉很热心地说:“需不需要我帮你?”
钱与舟差点被他这句话吓死,他磕磕绊绊地说:“不用了吧……”
于是庄定湉翻身下床,很体贴地讲:“那你要先去洗漱吗?”
钱与舟彻底生无可恋了,他平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地说:“你先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生理反应太毁人清白,钱与舟已经不敢去想,在庄定湉眼里,他到底是多么欲求不满的一个傻逼形象了。
等庄定湉洗漱完毕出来,钱与舟立马就蹿进了卫生间,他用冷水狠狠地洗了脸,出来的时候,刘海上还挂着水珠。
结果出来就撞上庄定湉在换衣服,整个后背都露在外面,白得晃眼。
钱与舟吓得立马掉头,混乱间脑门又撞上了门框,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庄定湉显然被他吓到了,他赶紧走过来,关切地问:“没事吧。”
钱与舟捂着额头,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他从前就觉得庄定湉的身体很漂亮,他眼神飘忽地说:“你先把衣服穿上,会着凉的。”
庄定湉没理他,他伸手拉开钱与舟捂着额头的手,看了他被撞红的地方,轻轻按了按:“还好,没肿。”
距离太近,钱与舟都能闻到庄定湉身上的味道,那种淡淡的温暖的气味,似乎从皮肤中沁出来的。
这个味道让钱与舟有些晕头转向,紧接着,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钱与舟毫无预兆地流鼻血了。
钱与舟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庄定湉反应很快,赶紧扯了两张纸巾递给他,还替他找补:“是不是取暖器开了一夜太干燥了?”
钱与舟不想说话了,他靠在门框上,生无可恋地点了点头。
吃完午饭,他们出发去乡下,钱与舟开车,庄定湉坐在副驾驶。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多交流,引得钱明昭和叶轻舟在后排默默用眼神交流了好久。
春节乡下最热闹,钱与舟一下车,开心和高兴就扑了上来,跟着过来的还有奶奶家的两条土狗。
今天天气好,大家都坐在小院子里,一半在打麻将,一半在闲聊。
庄定湉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家庭聚餐,叶轻舟挽着他的胳膊,为他介绍。
钱与舟蹲下来,轮流摸狗和小孩的脑袋,眼神落在庄定湉身上。
庄定湉对于这种场合总是可以表现得游刃有余,但钱与舟很清楚,他其实不喜欢。
等这一大圈介绍完,庄定湉就被奶奶拉着坐下了。钱与舟等了一会儿,把开心喊过来,低声说:“来,开心,去把庄老师拉出来,我们去玩摔炮。”
开心快乐点头,一溜烟跑过去,把庄定湉从座位上扯走了。
庄定湉走过来,就看到钱与舟蹲在那里摸狗,脸上带着一点得逞的孩子气。
“不用谢我拯救你。”钱与舟笑着说。
庄定湉忍不住笑了,他伸出手,自然地把钱与舟拉起来,问:“现在去干嘛?”
“带孩子去玩摔炮。”钱与舟说。
小卖部就在旁边,现在摔炮长得和他们小时候不太一样,像个小蝌蚪,五颜六色地装在罐子里。
开心和高兴一人得到一罐,一出店门就开始玩,噼里啪啦地响了一路。
庄定湉和钱与舟跟在他们后面走,钱与舟手里也拿着一罐,很幼稚地在跟庄定湉比谁扔的远。
“刚刚你妈问我,我们是不是吵架了。”庄定湉说。
钱与舟玩摔炮的手一顿,有点尴尬地说:“你怎么跟她讲的?”
“我说没有,我就是认床没睡好,所以今天没怎么说话。”庄定湉说。
钱与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嗯”了一声。
“你妈还跟我说,你就是个直肠子,所以有事要直说。”庄定湉望向远处,有点遗憾地讲,“这么一说,我之前做得也不好。”
钱与舟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摔炮一扔,落在地上发出了轻微的爆裂声。
“我没跟你说过,我爸妈在我小时候老是吵架,一般流程就是先吵架再冷战。”庄定湉笑了笑,“他俩总把离婚挂在嘴边,我挺害怕的。”
钱与舟心里有点难过:“抱歉,我之前总怪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庄定湉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