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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砸得咚咚作响，苏姨娘在屋里声嘶力竭地大喊，似乎是真的怕到了极点。
宋禧一打开房门，她差点整个人扑到门外，又被宋禧推了回去。
苏姨娘惊声尖叫着摔倒在地，额头的冷汗已经将额发濡湿，一绺一绺地站在头上，眼神飘忽不定，仿佛已经吓丢了魂。
宋禧逼问道：“现在说，还是要我把火把拿来再说？”
“是、是老夫人让我动手的！”苏姨娘蜷缩着身子，惊恐地朝后爬了好几步，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是老夫人，是老夫人……”
宋禧一把揪起苏姨娘的衣领，高声道：“你胡说！大哥是祖母亲手养大的，这些孩子里祖母最疼爱的就是我大哥，她有什么理由谋害我大哥？”
苏姨娘神情癫狂，咯咯咯地笑了不停。
“你说！你说啊！”
“哈……哈哈哈……是因为你大哥他……他想杀了你父亲！”
她身形摇晃，手指在宋禧和柳令漪之间指来指去：“你大哥企图手弑生父，悖逆人伦，你阿姐助纣为虐，丧尽天良，她们两个都是个畜生！哈哈哈哈……畜生！”
“你胡说！你胡说！”宋禧青筋暴起，双手死死钳住苏姨娘的脖子，几乎快将她的脖子拧断。
柳令漪抓着他的手腕，焦急道：“二爷，宋禧！快住手！”
宋禧听见她的声音，微微冷静下来，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苏姨娘两眼一翻，已经昏死过去。
宋禧悲愤道：“她敢污蔑我大哥，我大哥都已经被他害死了，她连一个死人的名声都不放过……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柳令漪趁机掰开他的手：“她已经疯了，一个疯子的话怎么能信呢？我们走，我们先离开这！到外面去说！”
柳令漪抓着宋禧的手腕，将他拉到一旁的凉亭里，给他倒了一杯水。
苏姨娘再次被关进了那间小屋里，嘴里还时不时发出瘆人的大笑。
柳令漪双手捂住宋禧的耳朵，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桂花味道，宋禧情绪一点点平静下来。
“她是故意的，她怕我放火烧她，故意装疯胡说八道。”
柳令漪摇摇头：“我看不像，看她的样子，倒像是真的被火吓疯了，情急之下胡言乱语的。”
“你的意思是她的话是真的？且不说当年祖母是多么爱护大哥，就说大哥要杀父亲，我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
“我相信阿姐，就和你相信你大哥一样，我们都知道他们绝对不是苏姨娘口中的那种人。或许还有别的可能……”
柳令漪远远望着苏姨娘的房间，“或许她并不知道真相是什么，这些只是别人故意误导她的，又或许她说出来的只是一部分的真相，毕竟她现在已经疯了，总之无论是哪种情况，这条线索就算是断了。”
柳令漪心头有些发胀，精心筹谋了这么久，最后就只得到了这么句真假不明的话，实在是不甘心。
这条线索断了，再想更进一步，就只能从老夫人或者宋永昌身上下手，这谈何容易。
她的想法宋禧也明白，可一时都想不到什么好主意。
柳令漪忽然开口：“对了，咱们去见见外祖母吧，或许她能知道什么呢。”
“外祖母年事已高，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恐怕也很难问出什么。”
“无论如何，咱们也该去拜会一下，自从你我成婚以来，还是第一次来给外祖母请安呢。”柳令漪推了推他的手肘，两个人整理好情绪，准备去拜访一下沈老夫人。
可还没踏进大门，先迎面遇上了沈舅父，他一见这对夫妻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们害死我女儿，还有脸上我沈家的门？良心被狗吃了吗？”
宋禧冷冷道：“我们是来拜会外祖母，与舅父无关，还请舅父让让。”
“我管你来干什么，赶紧给我滚出去，否则我让人拿大棒子打你出去！”沈舅父伸手抓住宋禧的领子就要往外扯。
宋禧按着他的手腕，反手一拧，顿时疼得沈舅父大声嚎叫起来。
沈舅父扭了扭受伤的腕子，颤颤巍巍道：“来人呐，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
“我看谁敢？！”
沈老夫人握着龙头拐杖，居高临下地望着沈舅父，表情不怒自威。
刚刚还趾高气扬的沈舅父立马偃旗息鼓，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
“我的外孙就是这沈家的半个主人，谁再敢跟他叫板，别怪我把他撵出去。”
沈老夫人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那些下人，可明白人都听得出来这话是说给沈舅父听的。
沈舅父的脸气得通红，但在老夫人的威压下，他也不敢反驳。
沈老夫人亲热地揽住宋禧和柳令漪，拉着她们往屋里走，“两个乖孙，还没有吃饭吧，快快，到屋里去，我给你们准备了一桌子的好吃的。”
进了屋，宋禧和柳令漪一左一右地坐在老人身边，宋禧和她相谈甚欢，柳令漪就在一旁布菜凑趣，屋内十分融洽。
正吃着，沈老夫人忽然疑惑道：“乖孙，你把那个女人弄来关着做什么？”
“孙儿有些事情想问，只可惜那女人已经疯了。”
沈老夫人叹气道：“那个蛇蝎心肠的妇人，嘴里能有什么实话？当年你母亲病逝不过一年，你父亲就纳了她进门，还带着那么大的肚子，真是作孽哦！”
宋禧顺着她的话问道：“其实孙儿今日也想问问外祖母，当年我母亲还有我大哥的事，您还急得多少？”
沈老夫人盯着宋禧看了一会，眼神忽然有些迷茫，问道：“诚儿，你怎么瘦了？”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柳令漪：“小溶儿，你怎么也瘦了，宋永昌那个老家伙没给你们饭吃吗？”
宋禧和柳令漪对视一眼，知道老夫人又犯糊涂了，把她们错认成宋远诚和柳令溶了。
柳令漪笑眯眯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肉，玩笑道：“府上的饭菜哪有外祖母这里可口，以后我们多多来蹭饭就不会瘦了。”
沈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连连说好。
三人又说笑了一阵子，春芙突然走进来，贴在柳令漪耳边道：
“宋老夫人在端王府碰了好大一个钉子，突发心疾晕倒了，姑娘快回去看看吧！”
